另外,其身上还有毒素未能排出,需要静养吃药调理。
几个太医正讨论药方时,皇帝来了,见躺在那儿的是张婕妤,心就咯噔一下。
相处两三年了,他多少都对她有了几分感情,况且她在他这儿的特殊性,此刻见她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心里到底是心疼愤怒的。
皇帝接手这事,安排暗卫去查,很快就水落石出了,张澄元这是为淑妃挡了灾,而下毒害人的是四妃之一的良妃,只是良妃是皇帝的表妹兼青梅,他最终只是罚了人家禁足半年。
而张澄元虽然没有因为皇上的愧疚再升一级,可也得了好处,比如被赐了封号“澄”,以及几箱子珠宝药材等。
皇帝处理完此事立马就走了,皇后让人把昏迷的张澄元送了回去,其他人也都散了,只有淑妃临走看了一眼张澄元,回去后便赶忙让人送来了补品药材和一些珠宝银钱,表示感谢。
被送回后,张澄元等人一走立马就睁了眼,并半靠在床上,而张以江也偷摸来了,她坐在母亲的床边,江思有就守在边上。
此刻,窗户、房门都大开着,一家三口轻声言语着,气氛正好。
“江宝,看看喜欢啥,自己挑去。”
张以江开开心心的答应,跑去挑选了。
江思有方才开口:“如今的情况,可要趁着皇帝愧疚,再提一提位分?”
张澄元目光温柔的追随着闺女的身影,嘴上回答着他的问话:“不急,太惹眼可不好。”
停顿片刻,她又开口问道:“男主那边什么情况?”
“据八仔说,他正在私下拉拢读书人。”
张澄元思索片刻道:“咱们也该蛰伏一段时间了,毕竟去了半条命该是体弱不能生育才是,如此方能显得咱们在这宫中是无害的。”
说话间,含着笑意的眸子看向江思有,温情脉脉。
江思有与她对视,同样笑容缱绻……
夜里,皇帝来了。
他免了人行礼,来到床边坐下,怜惜的抚摸着闭着双眸但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一脸不安的张澄元,心中愧疚越发深了。
此次,他们的孩子没保住,他却不能给她一个公道,他虽然有些许愧疚,可并没有太大伤心。
儿女,他多的是,让他在意的是她的身体,不知还能活多少年。
这两年来,他习惯了每月来此睡个好觉,第二日通身舒畅,倘若她时日无多,他又得回到之前的时候,日复一日的疲累暴躁,何时还能再有如此好用的工具,都未可知。
皇帝哀叹于自己的命苦,却无多少感伤,利落收回手起身离开,今日是不能睡个好觉了,让他有些恼怒,良妃着实是不懂事了些,该冷冷她了。
皇帝踏出宫门的刹那,张澄元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清明。
实际上,皇帝出现在附近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因为按照惯例,今晚皇帝是要宿在这里的,不过她今日可是刚流产呢,可以不用搭理他,直接装昏迷就行。
果不其然,这不就走了。
张澄元并未起身,就这么睁着眼睛望着床顶,一时间倒是没了睡意。
脑子很是活跃,不自主就想到了闺女张以江身上,以她身上的因果来说,完成这个世界任务后,至少还需要再经历一个世界,才能断掉她与碧落混沌界的因果。
不如,她们再陪闺女一个世界,倒时一家人一起回归。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反正她还放心不下闺女。
不过这个世界,也得给闺女准备一些底牌,免得又出什么意外,孩她爹也得给准备一些才是。
思虑至此,她掀被起身,就准备了起来。
仿生人、机器人都被限制不能用,她也就只是上点玄学手段了。
这个世界玄学的事情还是有一些的,自然没被限制,其中,小纸人、傀儡人、符纸就是不错的选择。
小纸人最简单,没有什么纸张的限制,她拿起剪刀就着随手找的宣纸,“咔嚓咔嚓”剪了起来。
一沓三十张,一共六沓。
张澄元放下剪刀,扫了扫身上的纸屑,挽起袖子,磨墨提笔蘸墨挨个小纸人上画符,一百八十个小纸人很快都鲜活了起来。
不过,只是如此还不够,明日她取些闺女的血,为这些纸人点上眼睛,便能够如同活物一般有思想能活动了。
至于江思有,明日让他弄些朱砂符纸来,倒时再给他和闺女画符。
如此想着,她回去躺下,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她就将此事交代给了江思有,等闺女来了取了她的指尖血,给小纸人点了眼睛,交给她了一些简单的使用法诀,就让她带着一百八十个小纸人回去自己尝试。
她让人将自己库房的珠宝玉石都取了来,她挨个挑选,找出合适做成法器的,剩下的让送回去,她又交代小徐子拿了她的牌子去内务府领些木块和刻刀回来。
等待期间她用了早膳,他们就回来了。
张澄元让江思有在门外守着,她独自在屋里画符,并且预留下一半黄纸和朱砂,毕竟她还要装装样子,皇宫里的一切支用都有记录,她得让东西用在明面上,省的留下什么祸患,就比如巫蛊一些。
她将符纸收起来,坐下用毛笔蘸上朱砂抄写往生经,连午膳都没用。
下午就察觉到一群人急急吼吼的来了,皇帝更是一脚就踹开了她的房门。
她惊讶的抬头,一脸的茫然,下一秒像是才反应过来了,立马起身走出书桌,慌忙行礼问安:“臣妾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良妃娘娘。”
良妃见皇上和皇后没有大发雷霆,便自己开了口,厉声呵斥:“大胆婕妤,还不跪下,居然胆敢在皇宫行巫蛊之术。”
张澄元嘴唇微勾,下一秒震惊抬头,张嘴想要解释,却想起学过的规矩,立马跪下,膝行几步抬头眼神真诚的看向皇上,解释道:“还请皇上与娘娘明鉴,臣妾并未行任何巫蛊之术,臣妾只是因为心中悲痛,想要为我儿抄写些往生经,为他祈福望他来生能平安喜乐。”
说着已然泣不成声,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白了,整个人也显得更加破碎,她努力忍住眩晕,却忍不住跌坐下去,匍匐在地大口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