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彻!你这个乱臣贼子!”长公主隔着府兵,看着同样被软禁的外孙,又看着屋内气息奄奄的女儿,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样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顾彻脚步未停,甚至没回头看她一眼。那些咒骂像一阵风,吹过他耳边便散了。
他的目光落在屋内昭华苍白的脸上,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涟漪也归于平静。
曾几何时,他以为她是不可亵渎的白月光,可如今看来,不过是块捂不热的寒冰,甚至不及柳娘半分“有用”。
昭华强撑着坐起身,望着站在顾彻身后的柳娘,声音微弱却带着急切:“柳娘,你快醒醒!他这是在毁了所有人!你放了长公主,我求太子饶你……”
柳娘却避开了她的目光,走到顾彻身边,替他理了理铠甲的系带,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将军,一路保重。”
她知道,从接过那串钥匙开始,她就没有回头路了。
过了今天,再也没有人能轻贱他们母子,再也没有。
顾彻看着她眼中的憧憬,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将军府。
门外,赵勇带着亲兵早已等候多时。
月光刺破云层,照在他们的铠甲上,泛着凛冽的寒光。
清君侧,开始了。
夜色已深,皇城根下的浓雾还未散尽,顾彻已身披重甲,勒马立于朱雀门外。
身后,五千亲兵甲胄铿锵,手中长枪在熹微晨光里泛着冷冽锋芒。
侧方,晋王一身蟒纹常服,看似平静的眼底藏着按捺不住的躁动。
“时辰到了。”顾彻喉间滚出一声沉喝,长剑出鞘的瞬间,“清君侧”的大旗骤然扬起,猎猎作响。
城门守军本就有他安插的内应,只象征性地抵抗了片刻,便眼睁睁看着铁骑如潮水般涌入。
宫道两侧的宫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晕映着飞檐翘角,却照不进弥漫开来的杀气。
禁军们仓促应战,怎敌得过顾彻麾下这些从边关尸堆里爬出来的虎狼之师?
不过半个时辰,太和殿外的广场已被鲜血染红,晋王带来的暗线趁机控制了各处宫门,整个皇城如被铁桶般箍住。
“陛下,该移驾了。”顾彻踹开养心殿的门时,老皇帝正攥着玉玺瑟瑟发抖,案头的龙涎香燃到了尽头,灰烬簌簌落下。
亲兵上前按住欲呼救的太监,顾彻一步步走近龙椅,靴底碾过散落的奏折,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彻……你敢弑君?”皇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角瞥见殿外被押着的晋王,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你!是你们勾结在一起……”
“勾结?”顾彻冷笑一声,抬手扯开甲胄的系带,露出里面素色衣襟,“臣只是在替陛下清理门户。您看,晋王殿下多懂事,早就带着宗室列侯在殿外候着了,就等您发落那些祸乱朝纲的奸佞。”
话音刚落,晋王便带着几个面色惨白的宗室子弟走进来,故作痛心疾首地跪地:“父皇息怒!顾将军也是一片忠心,只因宣王勾结外戚,意图谋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皇帝猛地看向殿外,果然见宣王被两个亲兵反剪着双臂押进来,锦袍上沾着泥污,往日里那副得宠的骄纵模样荡然无存。
“父皇!救救儿臣!是顾彻陷害我!”宣王挣扎着嘶吼,目光撞进顾彻眼底那片冰冷的恨意时,突然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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