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对这孽畜,不需要太多的客气,立马直言道:“滚啊,到底是你拜师,还是我拜师。”
“拜,都可以拜,要不然我重新联系一下我未来的师父,给他来个买一赠一?”
“滚犊子,自己写去,就你这德性,给人家姜老师在线磕一个都不会收你。”
顾淼把白憨憨一阵臭骂,后者没回,估计是在独自玉玉,舔舐伤口。
这让他反而有点心虚,坏了,先前老姜的人设卡使用过多,好像骂狠了。
应该没什么事吧?
顾淼真心希望,白憨憨能知耻而后勇,起码脚踏实地创作。
随后,他有些睡不着,摸向床头的位置,拿起了《心流》开始看,这也是从睡总那里薅来的。
顾淼读得逐渐入迷,本来只是完成任务,但真正看了,还是有些忍不住投入起来。
“人生的目标获得不能抄袭,没有捷径,获得最佳体验的手段,不能浓缩成一个秘诀,也不能背诵下来重复使用……每个人必须自行从不断的尝试与错误中学习。”
发现自己,认识自己,成为自己,这本就是一生的旅程。
顾淼想到了过去犯的错,经历的一切似乎也铸造着现在的自己。
有时候人总是在拿着答案,去寻找问题最开始的解。
他只庆幸自己人生尚早,还有更多可能,让他探寻。
“剥削我们的精力以逞其私欲,使我们沦为社会制度的附庸。”
读到这里,顾淼顿了一下,脑子砰地一下炸开,只觉得作者的笔锋太犀利了。
人如果没有觉醒,不能自己主宰自己的生活,那跟屠宰场的牛羊有什么区别,只是以一种温和地方式被挤奶剃毛。
一时间,他感到索然无味。
突然,外面有人在敲门。
顾淼刚站起身,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沈哥。
他赶忙一个激灵,把门打开了,就见沈真眼含喜悦地举了举袋子。
“这两天看你都没怎么吃饭,别太努力饿着了,咱不差这么点时间,行了这算奖励你的,难得一起吃点,然后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一看是吃的,顾淼算是顾不上别的了,接过去,直接打开,扑面而来的香气。
原来是沙河粉,这感情好。
拆开一次性筷子,两人就这样边说边聊。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专辑破纪录了?”顾淼插了一口,问道。
其实玫瑰少年的线上小演出,也结算了一次整活奖励,但顾淼没领,他是觉得自己最近气运太甚,怕物极必反,脸黑抽到一个大坑,就干脆一直留着了。
“不是,是霓虹的人邀请你参加综艺,如果有霓虹作品的话,就更好了,他们那边的人好像还挺喜欢你的。”沈真说道,接下来又详细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得益于短剧,不止是棒子国对顾淼有了印象,连带着隔壁霓虹国,他也进入了一些人的视线。
“档期没有冲突吧,我还是想去看一下的,顺便吃聊日料。”顾淼说道,他前世去过霓虹,留下了一些好印象。
当然是纯旅游,问路霓虹人的时候,还都很客气,甚至因为看不懂地下铁,有人会直接领他到地铁站,实在是太淳朴了。
重点还是,三文鱼实在是太好吃了。
他可以去海鲜市场买两斤三文鱼带回酒店,把它当饭吃,黑门市场的烤肉也相当不错。
想着想着,顾淼就忍不住憧憬了。
“你答应了?”沈真愣了一下,“考虑清楚了吗,大概是一个月后,到时候你应该杀青了,但作品你最好还是准备一下。”
“我倒是有。”顾淼想到了压箱底的歌曲,没想到这时候,还能派上用武之地,“你不用担心,我还懂一点霓虹语。”
“真的吗,行吧,霓虹那边的综艺尺度还挺大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可以带点专辑过去,当礼物送一下那边的艺人。”沈哥有些吃惊,但由于这些天顾淼的惊人变化,下意识就信了。
他暗暗开始筹划,整个华国基本上已经盘的差不多,那就要眺望一下亚洲。
顾淼一时间回忆了一下,脑子里瞬间响起了,例如:八嘎、无路赛、阿里嘎多、刚把爹、雅蠛蝶、斯米马赛、达咩……
起码词汇量,看上去真不少的样子。
实在不行就依靠一下自己的惊人智慧,他唤出了Gpt404,在商城上看好价格,霓虹语精通,售价5个点。
能负担。
“霓虹,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目标。”顾淼笑着说道,“我可不想困在这里,我想要的是整个亚洲,都听到我的声音。”
“好,我等着这一天。”沈真开了一瓶啤酒,“现在就好好吃喝,认真演戏吧。”
顾淼点头,开始埋头干饭。
等到沈哥离开,他领了奖励,以姜白石的名义给《剑网三》的主题曲内投了一首歌。
一大清早,顾淼来到精神病院的拍摄地点。
发现廖导很早就来了,他在统筹大局,布置当天的拍摄场景,旁边的工作人员不多,就两三个,看上去也只是临时帮忙的。
见他的到来,廖光只是略点了一下头,拿着分镜脚本,在指挥着。
顾淼悄悄记下廖导的细节要求:“病房的光线要冷,但不能刺眼,这里灯光要再加一台;治疗室的光换一个暖色调的,但强调出一种制式化的规则感,我要的是反差,凸显出精神病院中冰山之下的暗面,等等这里的布景不行……”
场记小张小跑着过来,递给他一份修改后的场次表:“廖导说今天先拍第三十七场,具体的时间您大概看一下,如果有不方便,可以调整。”
顾淼点点头,对照了一番,翻开剧本。
第三十七场是张子奇第一次惊恐发作的戏份,难度很大。
他已经在精神病院体验生活了快三周,观察了十几个自闭症患者,但真正要在镜头前呈现这种状态,还是让他感到压力。
片场逐渐热闹起来。灯光师在调试设备,道具组正在布置病房场景——一张铁架床,一个上锁的柜子,墙上贴着卡通贴纸,是张子奇母亲为了让他感到安心特意贴的。
顾淼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张子奇和弟弟的合影。这个细节是剧本里没有的,显然是廖导额外加的。
为什么它会在这里?他揣测着这个细节,尝试代入张子奇的视角,去看待这个照片。
“喜欢这个布置吗?”廖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这位导演戴着标志性的羽绒马甲,挺着个肥肚子。手里拿着分镜本,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很用心。”顾淼指着相框,“但我在想张子奇每天看着它,究竟会不会怨恨这张照片,我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他母亲的一种惩罚,折磨他,让他不要忘记那一天。”
廖导露出赞许的目光:“你想得很深,可以继续发散下去,有时候光是体验生活,研究角色还不够,你要学会放下演戏。”
放下演戏?顾淼心里念叨这四个字。
他拍拍顾淼的肩膀:“今天这场戏,我要的是真实,不是表演,你能懂吗?”
顾淼深吸一口气:“我会成为张子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