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狼狈的模样,被张越铭看到,付萱突然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她现在满头是血,刚刚还磕到了脸,可能都磕破相,样子肯定丑极了。
张越铭居然没有被丑到,看来杀手的心理素质都挺强的。
付萱感觉头越来越沉,她知道自己失血过多,肯定又要晕了。
她努力抬头向着张越铭道:“阿铭,我的脸是不是烂了?”
看着付萱被磕掉一层皮的额头,张越铭眼睛酸涩,就算能治好,那伤口肯定是要留疤的。
他抱着付萱往屋内跑,故意转移话题,道:“你什么时候在乎这些了?”
付萱靠在他的胸膛不说话。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为的是让爱人看到自己美好的一面,她也不例外。
她希望在张越铭的记忆里,不说美,起码她不能丑。
原本就比不上那些个娇娇女,要是脸再烂了,张越铭要是只记得她这个丑样子,她会很难过的。
此刻付萱才深刻意识到,原来她不想被他忘记。
看着付萱昏昏欲睡,没了说话的精神,张越铭有些慌,忙道:“萱儿,别睡。”
付萱扯着嘴唇,想说点什么,但连动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越铭把人小心地放到床上,急忙将火炉拉到床边,给人检查伤势。
把着脉,目光阴沉。
他又上手检查了付萱身上的伤口。
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番,才稍稍放下心来。
好在伤得不重,处理好伤口再吃些补血的东西,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下人跑进屋时,便看到主子把那个要当下人的人放到了自己的床上,震惊地愣在原地。
“去热水!”张越铭沉声命令道。
“是。”小厮得令后匆匆走了。
张越铭跑进跑出,拿来处理伤口的药物和工具。
他先用纱布按着还在流血的伤口,等着下人拿热水来。
好在伤口不深,按了一会儿,血止住了。
小厮办事利索,没半天功夫,端来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
张越铭指着脚边道:“把水放着,出去把门带上。”
下人出去后,张越铭立马拿了些干净的纱布,沾着热水为付萱净面。
或许是在外气温低,付萱脸上的血渍干了一半,成片的血痂贴在她的眉毛和睫毛上,张越铭拿着温热的毛巾细细擦去那些血垢。
擦了半天,脸上的污垢终于清理完。
看着那额头上的伤,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拿出自己的装备,看着昏睡的付萱,张越铭沉声道:“萱儿,会有点疼,但我会尽快的。”
拿着特制的药,快速地清洗了伤口,只是这刺激性很大,付萱疼出了声。
昏睡中闷哼了两声,刚擦净的脑门出了一层薄汗。
张越铭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就希望她醒过来之前能把一切都弄好。
可能是太疼了,途中付萱醒来了半晌又彻底昏死过去。这吓得张越铭赶忙摸她的脉搏,好在都是自己吓自己。
处理好所有的伤口后,张越铭才放松下来。
坐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头上还绑着纱布付萱,是什么心情?
太复杂了,张越铭说不上来。
眼前这个人是个硬心肠的人,而且只对他一人硬心肠。
当初被抛弃时,他一度憎恨她,恨她的自私,恨她的无情。
在很长时间里,他想方设法地忘记这个女人。
他也一直在如此做。
可是好像从来没有成功过。
她无孔不入,总能轻而易举地入侵他的脑海,还有他的心脏。
永不复相见的决然,在看到她时,便溃败得彻底。
他压根做不到他想要的那份决绝。
“为什么老是推开我呢?”张越铭掖着被角埋怨道。
他不知道昏迷的付萱能不能听到,但他总要控诉一下,泄泄内心的不甘。
……
待付萱体温恢复正常后,张越铭才抽身去写了份方子,让下人去医馆拿药。
一顿忙活下来,渐渐到了傍晚。
张越铭静静看着床上的人,时不时摸摸她的脸,碰碰她的手,生怕她发热。
睡梦中,付萱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感觉脖子被人扼住了,张着嘴直喘粗气。
这又把张越铭吓了一跳。
赶忙把脉后,他才意识到付萱还戴着围脖,可能是束缚感让她呼吸不畅了。
之前是为了给她保暖,现在体温回升了,自然不需要这妨碍休息的东西了。
张越铭俯身去解开那毛领制的围脖。
围脖卸下来后,他又解了付萱外衣的扣子,敞开了衣裳后给她盖好被子。
渐渐的,她的呼吸变均匀了。
围脖上沾了些血渍,有的毛都凝成一坨了,张越铭把毛领扔到了一旁,转身去看床上的人。
没了围脖的遮挡,付萱白皙的脖颈暴露在张越铭的视线中。
以往行房事之时,他总是格外流连这个地方,她的脖子很好看,修长白皙,还很香。
怎么吸都吸不够。
看着那熟悉的脖颈,那些缠缠绵绵,温软的记忆涌入脑海。
可他眼睛捕捉到了什么,瞬间猛地睁大。
那是什么?
他快速伸手落下盖至她脖颈的被子,一条浅粉色的疤痕完整地露了出来,落入张越铭眼底。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多了一道疤,还是这么危险的位置。
这道疤深深刺痛了张越铭的心,他心疼了,摸疤痕的指尖一直在微微颤抖。
他想知道这道疤是谁干的,他一定不放过那个伤害付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