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萱看着自己的生辰越来越近,她在家早早就筹备起来。
首先,她先确认了当日要宴请的嘉宾。
张月茗、钱仲伯、路昭、子朗还有顾史严。
看着那少得可怜的名字,付萱突然有些心酸,她真的没有什么朋友。
但这也有个好处,好写请柬。
张月茗的请柬可以派人送去,师傅和子朗的请柬让钱仲伯去送,顾史严的让大哥去送,毕竟那是他的副将。
写完请柬后,付萱又和彩英确定了当日的菜品,这个有些难,最好桌上都有他们爱吃的菜品,才完美。
这个想法出来后,她打算先去打探这些人的口味偏好,再定菜品。
菜品的事暂搁,她又想要在院中搭个台子,那可让张月茗有舞台好好表现。
想着这些,她脑子便出现了个台子,随即匆匆跑进书房,提笔大致画出台子的形状。
画好后招来管家,大概沟通了一番后,便让管家去找木匠弄台子了。
稍后几天,她也差不多打听好几人的口味偏好了,一切都在如期地进行着。
但在生辰前的两天,意外发生了。
前线突传噩耗,北方异族来犯,边城就快要沦陷了。
这意味着,父亲,哥哥们要紧急上前线了。
他们从前线回来也不过小半年,现在又要奔赴战场,虽然这种事情几乎每年都在发生,但今年尤为突然,事前一点动向都没有。
要是有,那父亲一定不会答应给她办生辰宴。
付萱知道这个消息时,她没有因为父亲的失约而生气,而是担心。
“父亲,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付萱看着付元年,伤心道。
她不想一个人过生辰,她想要和父亲和哥哥在一起。
付元年看着眼泪在眼眶打转的女儿,于心不忍,但战场过于凶险,不能让她去。
“萱儿乖,此战一胜,我和你哥哥们便班师回朝,为你补过生辰。”
付萱直接上前抱住付元年,把脸埋进他怀里,不想让他们看到她的眼泪,怕他们会因她而分心。
“爹爹放心,我会乖乖等你们回来。生辰那日,我会去寺庙为爹爹和哥哥们祈福,也会求娘亲,保佑我们!”
付卿和付野站在一旁,心情沉重,他们见过付萱的生气耍赖的样子,见过她哭泣大闹的样子,但从未见过她此刻这般,明明很伤心很委屈,但却极力克制。
他们的妹妹长大了。
“萱儿乖,我们的萱儿最乖了!”付元年心疼地抚着女儿的脑袋,心情沉重。
***
战事紧急,第二日清晨,天未亮,付家父子便在军营集结,准备出征。
出征前,付萱看着皇帝给父亲和兄长们饯行,她忍不住眼泪哗哗地流,哭得眼睛都红了。
这让她都不敢上前去和他们说话了,生怕说着就哭出来了,只远远同他们招手告别。
看着父兄骑马远去,再无踪影,付萱转身跑向人群,又跑离人群,到了没人的地方,才放声大哭。
哭声悲鸣绵长,让人动容。
街道上,其他人边走边讨论着前线战事。
“此战来势汹汹,听说临城尸骸遍野,不会打到我们这吧?到时候我们可怎么办呀?”
“你别瞎说,付大将军如此英勇,段然不会让敌人入侵京都。”
“可是听说岭城都快失守了,这次不一样!”
皇帝的车马不屑听这些声音,加快回宫的速度。
付萱蹲在墙角抽噎,偶尔听到有些言论,都是负面的。
她只觉得恐惧,这次战事怎么会来得如此突然,范围又大,父兄应该不会有事吧?
钱仲伯在人群中找寻付萱,前两天他才收到付萱给他的生辰宴请柬,今日她父兄都去往前线,她肯定很难过。
他刚刚在人群中,看到她哭了,没哭出声,只默默地流泪。
这在他看来,比她大哭还可怕,她肯定难受极了。
他还想等皇帝车马走后再去安慰安慰她,可一转头人都不见了。
“钱公子,你见到我家小姐没有?”彩英也在找人。
钱仲伯看着人影攒动,在这种情况下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在这找,你回去等她,两头行动,这样快些。”
彩英觉得有理,小姐大概是回去了,她得快点回去陪着她。
“那就有劳钱公子了。”彩英行完礼便迅速回府了。
付萱哭到脑子中的水都干了时,她逐渐冷静了,她要马上回府收拾东西,现在就启程去寺庙,为父兄祈福。
但她刚站起身,踉跄地向前倒去,面部直直朝下。
刚刚蹲坐太久,腿竟然麻了。
她急忙抱头,防止摔伤了脑袋。
但与地面碰撞的痛感并未传来,她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多谢!”付萱抬头道谢。
只见对方带着遮面的帽子,看不到长相,但这身打扮,应是个男子。
“公子,小女子付萱,今日有急事,改日有机会定当好好答谢。这是我身上值钱的东西,你可以拿这东西去当了换钱,也可以到将军府找我。后会有期!”付萱将身上随意扯下的东西塞到来人手里,便匆匆跑走了。
男人看着付萱离开的方向,淡淡道:“后会有期。”是轻柔的男子音色。
随后将手里的玉佩放入怀中,消失在了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