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向来会有惊涛骇浪突然掀起,在云梦泽周围居住的人们已经见怪不怪,可今日的风浪之大算得上近十年之最,仿佛是城墙倾倒,轻易地拍碎堤坝,摧毁房屋,铲平地面,裹杂着乱七八糟的一切向着更远处呼啸而去!
哪怕隔着极远的距离,人们也能够望到云梦泽深处有雷弧闪动,听到随着水浪滚来的巨大闷响,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怎么会有如此毁天灭地般的景象?”
“难道是万符大观残留的万符山?”
“云梦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
楚国中负责监测云梦泽的官员立刻向郢都汇报云梦泽的异常,不少参加万符大观而没有立刻退去的强者也来到了云梦泽的边界,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也只是远观,并不敢深入到云梦泽之中。
离着千里的距离感受都如此强烈,在云梦泽深处作战的众人更是能切身地体会到自己处在什么样的末日之战。
防御的法宝也好,符篆也好,武技也好,在恐怖的雷电之下都失去了它该有的作用,这些都仿佛是洪流前糊成的纸墙一般,连带着站在原处的人都在一瞬间消失!
守一境的强者在这等恐怖的雷电之下,也同样坚持不过一个呼吸就会灰飞烟灭!
这个时候,躲闪与防御都失去了意义,能否活下来只看天命!摆在众人眼前唯一的路就是与夔龙厮杀!
“那么多的强者,眨眼间就灰飞烟灭了,这头妖兽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与赢无名待在一起的阵符师忍不住说道。
江临渊心中同样有着恐惧,可他心中的疯狂与欲望足以将其压下,他说道:“正是因为这头夔龙如此强大,猎杀这头它的所得才会超乎想象!诸位放心,等到你们出场时,夔龙必定已是强弩之末,甚至可能已经成为了尸体!”
天画坊与星穹院的强者如飞虫一样被大片大片地灭杀,夔龙的气息也在急速地衰减,它的身上甚至绽开巨大的伤口,无数血色的虫子在上面疯狂啃食!
江流荒与轩辕十四深知夔龙难对付的程度,这一年的时间里向天下御兽的宗门交换了许多克制妖兽的法子,这种“阴鬼虫”就是对强大妖兽有致命威胁的一种,它能以极速繁衍,啃食一切血肉!
“烂石散的毒性已经在它体内延展开了,绝不能再给它喘息的机会了!”轩辕十四喝声道。这一年来,天画坊与星穹院更是暗中给夔龙下了无数种毒,只待今日发作。
江流荒向着四周望了一眼,还能战斗的只剩下寥寥几人而已,他喊道:“轩辕兄,莫要再留手了,否则你我两宗的基业都要付诸东流了!”
“一起动手!”
天画坊与星穹院说是合作,其实也都打着各自的算盘,可江流荒与轩辕十四都远远低估了夔龙的强大,再不拿出所有底牌的话确实会功亏一篑。
“折天柱!”
江流荒取出了一张古老的符篆,迅速又小心地将其激发,单是将其激发所消耗的力量都让江流荒的脸色一白。
“九黎枭首!”
轩辕十四祭出一把青铜剑,上面同样浮现出繁密的阵符,在轩辕十四洒上自己的鲜血后,那青铜剑立刻散发出了惊人的元气波动!
轰——!
两道光束分别从江流荒跟轩辕十四的手中发出!
天地元气仿佛在一瞬间被两股力量斩成了独立的四段!
任谁都能感觉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意识仿佛也随着天地元气被斩断!
“如此恐怖的力量,这是……六品符篆?!”
“这就是大宗门的底蕴吗?!”赢无名同样在心中吃惊。
在通玄境不会轻易出世的天下,霸体境足以在天下横行,天画坊跟星穹院却能够拿出数种堪比通玄境的力量!
被“折天柱”与“九黎枭首”命中,夔龙顿时横飞而起,其身上也绽开了无数的伤口,银色的血液从它的伤口狂涌而出,落到寒冰上面,直接融透寒冰,融透云梦泽的深水,向着大地深处滴落。
浑身是伤的夔龙再次站起,发出痛苦的哀嚎,显然它切实感受到了生命危险,不再对众人发起攻击,而是向着那已经坍塌了大半的巢穴奔去。
江流荒与轩辕十四皆吞下了大量的丹药,用以恢复元气,不待力量恢复便立刻追了上去。
“此妖只剩一口气,与我一同追上去,诛杀此妖,所有人都能分得此妖的力量,从此脱胎换骨,一步登天!”
刚才众人或许是没有逃命的选择,都清楚只有与夔龙决一死战才是生路,现在他们则有了逃命的选择,当然,他们也有向前搏一搏的选择!
有人毫不犹豫地向后奔逃!
江临渊一直都在密切地注意着场中的所有人,他心神一动,激发手中的阵符,那名逃命的人立刻化成了一蓬血雾!
“我不允许任何人影响到天画坊付出了这么多心血的计划!”江临渊冷声说道。“诸位大师,我们也该行动了!”
轰——!
惨烈的追击战展开,无数人倒下,直到夔龙拖着残躯来到了破碎的山口,还能追上的仅剩下五人!
原本气势无比恐怖的夔龙此时已经气息奄奄,身上的银色血液仿佛流干了一般。
江临渊与轩辕十四均没有犹豫,手中大量的五品阵符激发,想要斩灭夔龙最后的气息!
砰——!
夔龙无力地瘫倒下来!
江临渊与轩辕十四急速地喘息着,看着夔龙的尸体,眼中却没有闪过一丝的轻松。
“轩辕兄,终于杀死这头大妖了!我们两宗的努力没有白费!”
“终于做到了!”
突然间,江临渊跟轩辕十四皆向后飞退,拉开了距离,其刚才待过的位置均出现了致命的符篆!
“轩辕兄,这是何意?”
“何意?你赠予我的‘荧惑珠’里暗藏‘死星气’又是何意?”轩辕十四冷声说道。
江流荒脸色一变,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也就不必再装了!你这最后一程,就由我来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