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选亲,我也要去?”
“是的,宋小姐,这是执刃下的命令。”侍女放下托盘离去。
宋思濯翻了下,除了进宫门时穿的那身红嫁衣,还有几身新衣裳。
虽是素色,但料子和刺绣皆是上乘,与之相配的首饰更是件件精品。
就差把财大气粗四个字,写衣服上了。
【就这?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宫远徵闻言差点踩空,既不解干部为何意,又不明白,她怎么收到新衣裳不高兴,明明宫紫商就很喜欢啊。
难道是宫紫商脑子有异,不能以常理论处?
【算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反正宫尚角也不会选我,去走个过场,给足宫门面子即可。】
宫远徵急的直扣手。
哥哥的话言犹在耳,她又是这般不开窍的顽石,这可如何是好!
宋思濯发现,今天饭菜过于丰盛,宫远徵治病时的态度也大有不同。
尤其施针之后,竟然会问她疼不疼,药苦不苦,还有事没事就在她眼前晃悠。
【宫门是不是要破产啦,他一个宫主不努力忙事业,这么闲呢。】
宫远徵被她的心声气了个底掉。
谁说当宫主不忙的,最近为了她都折腾瘦了。
先前那些口花花的话,一件都没实现,还说什么成年人的震撼,原来是个口不对心的大骗子。
宫尚角看不下去,将弟弟叫走。
“远徵,我最后提醒你一次,马上就是选亲仪式了,再拖下去谁也帮不了你。”
宫远徵嘴硬道:“那就算了,我不稀罕。”
宫尚角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端起茶盏,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是谁,跑到厨房去,饭菜没做出来一样,差点给厨房炸了。
想抓住一个人的心,未必要先抓住那个人的胃,尤其是在自己厨艺拿不出手的前提下。”
“哥~”
宫远徵耳尖通红,一脸羞愤。
“好,不说了,那你说,准备怎么办?”
宫远徵紧抿着唇,咬紧的腮帮子嘟嘟着小奶膘,让人看了就想掐一把。
“我......继续投其所好。”
这一刻,宫尚角无比痛恨曾经没收了宫紫商话本子的自己。
那天就该让远徵看完了再烧,起码学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不至于在碰到心仪女子之时麻爪。
“她的喘鸣之疾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再怎么治,也是治标不治本,顶多能让她享常人之寿。”
看着弟弟躲闪的目光,宫尚角心里升起一股不安。
果不其然。
“我打算用出云重莲入药,给她重塑根骨,也方便...方便她以后练武。”说完,宫远徵一副明知做错事情,却死性不改的模样。
瞳孔地震!
宫尚角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极北雪山冻土中,来之不易的几颗种子。
每日取新鲜晨露浇灌,辅以极海珍珠贝、连心半月藤、八味金蚕子、虫黄血砗磲等数十种稀罕药物滋养土壤,方培育成株。
长成后,花瓣层层叠叠,薄如蝉翼呈淡蓝色荧光,淡香清幽。
培育之法早已失传,是宫远徵耗尽心力精研古籍,反复试验才培养出来的。
之前的那一朵被老执刃要走,最后竟是落入贼子之手,做了犯上作乱的帮凶,将宫远徵的努力付之一炬。
宫尚角对此事始终有愧疚,认为是自己没能保护好弟弟,对老执刃太过予取予求,导致弟弟也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物被抢走。
“哥哥?”宫远徵紧张的扣手,怕被反对,赶忙辩解道:“她用不完一整朵的,我打算一花两用,另一半给哥哥做成补药,治好哥哥身上的暗伤。”
说着小心翼翼的偷看宫尚角的眼色,声音越说越小,却藏着股坚定不移的心气。
宫尚角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吓到了弟弟,于是放柔声音:“远徵,出云重莲是你的,你有权处置。
不过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是否真的认定了宋四小姐,以及,她对你的心意又有几分。”
作为少年起就闯荡江湖,为宫门打下丰厚家业的枭雄,宫二对事物有自己的判断方式。
很显然,在他眼里,两个人虽然很是相配,但弟弟懵懂的感情并不成熟,也没得到同等的回应。
若是在此时过多付出,万一宋四不是个好的,损失出云重莲不算什么,弟弟心里受伤才是大事。
宫远徵闻言垂下眸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言而喻的丧气。
“哥,她好像只是喜欢我,不想嫁给我。”
宫尚角闻言眉头一抽,不明白这样一个悖论是怎么合理的。
忽然,他想起宫子羽的娘,那个被困死在宫门的可怜人。
“宋四小姐可有提过,治好了病要回家一事?”
宫远徵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她不是琢磨吃什么,就是琢磨怎么报仇。”
说完,宫远徵愣住了。
“不对!哥,她还报什么仇啊?”
宫尚角不解反问:“你问我?”
宫远徵掰着手指头数:“她说那个无锋刺客云为衫想嫁给少主,于是给姜姑娘下毒,然后栽赃到她身上,但她躲过去了,毒没下成,她也没事,反倒是云为衫被关进地牢,死的不能再死。
难道是叫上官浅的那个,也被她当成帮凶了?
那要不我去杀了上官浅,让她高兴高兴?”
宫尚角一口茶没喝好,差点呛死。
什么叫杀个无锋哄她高兴!
你们俩要是按这么相亲相爱下去,无锋何愁不灭啊~
宫远徵见哥哥不反对,决定说干就干,抬腿就往地牢跑。
等宫尚角反应过来叫金复去追的时候,正好碰上绿玉侍抬着上官浅的尸身去焚烧。
宫尚角思来想去,决定隐瞒上官浅是孤山派遗孤的身份,以保全弟弟和宫门的名声。
宋思濯一脸黑线的看着宫远徵。
【九敏呀家人们,谁教的他,居然送女孩子生猪!】
宫远徵不理解,明明是她早上说想吃烤乳猪的,这只猪可是刚杀的,肉质新鲜肥美,烤来吃正好。
“你不喜欢吗?”
她硬着头皮说:“我只能说,确实喜欢它烤的金黄酥脆,油脂滋滋响,被切开摆盘的样子,但绝对不是这样以尸体的形式出现在我面前。”
宫远徵这才恍然大悟,干咳了两声,强行挽尊道:“我就是让你看看,给你长长见识罢了。”说罢挥手叫人把猪送到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