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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兴亡云烟事 > 四十一 危楼高百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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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儿起身道:“是,小的这便去寻。”却不肯便去。

公子见了,便知其意,遂从怀中摸出一块银铤来,却是库藏足银五十两,递与保儿道:“使这个去便是。”

其时金银稀少,民间多使制钱,若遇大宗货物须使银子时,也多是银锞、银锭,这银铤却是官府铸造库存所用,寻常人便是一世也难见。

郑国规制,一两银可抵一贯制钱,然物以稀为贵,只因银少,且多被官府、宦绅库藏,民间难得一见,因此到民间使用时,一两银足抵制钱一千八百文。是以这五十两银子,便是九十贯制钱。

保儿眉花眼笑,举双手接了,便即回身出门去了。哪知过不多时,保儿回转,却是垂头丧气,禀道:“郎君,好生不巧,那豆奴正与客官应承,委实不得闲。店家言道:若是旁人使得,店中还有几位娘子,颇有几分姿色,也弹得阮,唱得曲,虽比不得豆奴,却也可奉承一二。若是只寻璇玑娘子时,待璇玑娘子得闲,便即来此侍奉。”

公子冷笑两声道:“这店家好生拿大,莫非五十两大银也不在眼里么?”

保儿道:“他如何敢?莫说有这锭大银,便是郎君这等人物,他也不敢不奉承。委实豆奴有客,才不得侍奉郎君。郎君若不愿等,便唤旁的娘子来唱几曲也便罢了。”

公子道:“唤他作甚?我只等这豆奴,看她可是天仙下凡,竟敢这等作乔作势。”

定儿将公子面前酒杯斟满,道:“郎君何苦为这等人徒惹闲气。郎君若要见她,便等一时又何妨?若当真好时,便长相往来也可,若不好时,只管撵了出去就是。”

公子饮了酒,道:“也罢,便等她一时。”

几人又再饮酒,直饮到未时将尽,那公子已有了七分酒意。保儿几次三番去问,豆奴皆不得闲,公子早等得不耐,更借几分酒意,便即伸手一推,将杯儿盏儿推落一地,酒水汤汁溅了身旁定儿、镇儿一身。

公子却不理会,只顾起身大喝道“来人,来人。”又走到阁儿门边,一脚踢开阁门,喝道:“来人,莫非都死绝了么。”

只见一个店伙快步走来,边走边道:“官人有何事吩咐,何必动怒,莫踢坏了家什。”

公子斜睨了店伙一眼,道:“你这狗才也敢来应承?唤掌柜来。”

店伙冷眼道:“掌柜自要应承贵人,小人这狗才自当应承官人,官人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公子一愣,一时未解店伙话中之意,四个随从却早从阁儿中拥出,定儿戟指怒骂道:“你这泼物猪狗一样东西,也敢在此胡吣,便拿住打死也不值什么。泼杀才,只长一双狗眼,寻梁州府枷你三日,看你还敢胡言。”骂声不绝。

那店伙见他人多,一时未敢言声。四处雅间中已有人闻声探头,却无人插言。却见几个店伙拥着一人自楼梯上得楼来,那人头戴逍遥巾,三绺稀疏胡须,五十几岁年纪,想来便是掌柜了。

掌柜人未至声先闻:“哈哈哈,小官人千金之体,何必与这厮一般见识,为一个下人气坏了身子,却不值当的。”

说着人已到了公子面前,拱手一揖道:“小老儿便是这快活楼掌柜,却不知官人唤小老儿是为何事?”

保儿抢先道:“我家郎君唤璇玑娘子唱曲儿,却为何等这许久不见人影,你这店家恁的欺人,我几个却不是泥做的气性。”

掌柜身旁一个店伙附耳说了几句,又向保儿道:“贵伴当适才是寻小人说了,要唤璇玑娘子唱曲儿,然小人也已回明贵伴当,璇玑娘子正与熟客应承,至今仍未散局,委实不得闲。贵客定要见璇玑娘子,只怕要再等些时辰。”

掌柜道:“原来是这事。小老儿却也没奈何,官人恕罪则个。官人若要等时,小老儿便送几道酒菜,官人且吃酒坐等。官人若有事等不得,小老儿便送几瓶好酒请官人带去,权当小店赔罪。不知官人意下如何?”

公子怒道:“我岂要你酒菜?哪里是甚不得闲?区区官伎,也敢如此拿大,分明是欺我年少眼生,可知必是你这里店大欺客了。你这快活楼,不过一介商贾,也敢在梁都横行?”

那掌柜已沉下脸来,道:“小官人如此说,便是强词夺理了,小店虽不过一介商贾,却也不能为小官人一人,开罪了老客。天下间岂有是理?”

公子冷笑一声道:“你等做商贾,不过逐利耳。”说着伸出手去。保儿一怔,随即会意,从怀中摸出那锭银铤,置于公子手上。

公子掂掂银铤,道:“我也不要旁的,你只将那豆奴唤来与我见上一见,这银子便赏与你。”说罢随手一掷,将银铤掷向掌柜。

掌柜急举手接了,细看那银铤,见其上满是细密蜂窝,更镌有“景曜二年户部监铸”字样,知这公子不是寻常人物,一时不免踌躇。又见二楼各处雅间已有许多人出门观看,便也不敢妄为,遂在身旁一个店伙耳畔低语两句。

那店伙听了,转身匆匆下楼去了,掌柜这才又道:“官人所言不假,小店确是逐利,然此等厚赐,小老儿却也不敢领受,请官人收回。”双手将银铤奉还公子。

公子却不接,只冷眼睨那掌柜,道:“区区银两,便赏你了,一刻时辰我若不能见到璇玑娘子,便将你这酒楼砸了。”

掌柜变色道:“官人说得哪里话来,这里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岂能如此胡为?官人乃是贵重之人,当三思而行。”

定儿却冷笑道:“砸便砸了,也不是事儿,便是问罪,也问不到我家郎君头上。你这区区一个酒楼值什么,便是十个酒楼,我家郎君一声令下,也一并砸了。”

公子看向掌柜,道:“你这店家听着,我不是那胡作非为之人,我砸了你这店,不过多赏你些银钱罢了。你只说这酒楼值多少银钱,我一并赏与你。”

忽听一个声音道:“是什么人这般大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