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吉迪乌斯抬起长戟,眼神流露出一丝悲悯。
“兄长,你真的很可悲。”
“.......”
“沉默只会加深我们的隔阂,兄长,厮杀需要被终止,仇恨需要被抹去,叶莲娜,是我杀的。”
“........”
爱国者依旧沉默,只是持握长戟的手紧了些许。
“那是,她自己,选的,我,不会,干预,也不会,复仇。”
闻言,埃吉迪乌斯微眯双眼。
“博士,阿米娅,带着你们的小队离开这里。”
“什——?!”
“不行!哥哥,我们走的话——”
“你们在这里就是累赘,离开这里,不要逼我送你们走。”
埃吉迪乌斯眼神一冷,回首望向阿米娅和博士。
后者身躯一抖,冷汗直流。
阿米娅从未见过哥哥露出那般眼神,这股杀意不是假的。
“呼——哈——呼——哈——”
眼神离开的瞬间,两人像溺水许久的可怜人,颤抖且贪婪地呼吸。
“......我们离开吧。”
凯尔希走到了阿米娅身边,拍了拍她的背,试图缓解她的症状。
“罗德岛,你们,不许,前进。”
爱国者端起长戟,站稳身体,瞬间将长戟抛出。
戟身带着血色的流光冲入苍穹,下一刻伴随着恐怖的声音瞬间刺入他们身后的地面。
“游击队,列阵!!”
那是一声近乎嘶鸣的吼叫,随即那嘶鸣身后传来整齐的金戈之声。
“铛!铛!铛!”
沉重且整齐的脚步声令大地震颤,每迈一步便是一记锤向苦难的重锤。
“罗德岛,我将,进军!!”
“不好,阿米娅,快离开那!”
话音未落,那早已刺入大地的长戟突然腾空,朝着阿米娅飞去。
埃吉迪乌斯暗道不好,随后立即冲向阿米娅。
多亏了他反应及时,不然阿米娅恐怕就要.......
他能感受的到,那杆长戟是贴着他的脸飞过去的。
“.......”
长戟刺空了,被爱国者稳稳接住。
“埃吉迪乌斯,你,有了软肋。”
“我一直都有,也一直都没有。”
爱国者没有理会埃吉迪乌斯的回答,他振臂一挥,身后的游击队战士便列阵缓步前行。
那是一座山峰,无法逾越的山峰。
“所以我,不会让路。你们,想通过,中央区,你只能杀死我。
爱国者眼眸微闪。
“否则,游击队,会展开,无穷的,追杀,而我,会在这里,直接扼死你们。”
爱国者的长戟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都会,被我杀死。”
“喂喂喂,听说有人在叫我?”
“咚——!!”
突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在大地上扬起了一阵土尘。
“呼——安全抵达!”
烟尘散尽,众人这才看见来者何人。
“一个........菲林?”
“不,她不是普通的菲林。”
“她、她好高啊!简直比煌小姐还——”
相比于众人或震惊或思索的神色,埃吉迪乌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你来了,时间刚刚好。”
“先生,在你告诉我信息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菲林转过身,看着爱国者与他身旁的游击队。
“好久不见,伯伯。”
“.......你的铠甲,是温迪戈?”
“嗯哼,您的眼光还是这般毒辣。”
安楠嘴角勾起,眼神骄傲。
“这可是我父亲的东西。”
“.......”
这一句话让爱国者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次在篝火前的交谈,那是一个生死抉择之际的遗嘱,那是一个父亲的不甘,那是一个家庭的悲剧。
“你是.......安楠,他女儿?”
“对,‘背叛者’——德里斯亚。”
她苦笑道。
“将往事,陈列在,我面前,无法,为你们,争取到,存活的,机会。”
“伯伯,我无意冒犯,只为得到一个答案。”
安楠眼神坚定地看着爱国者,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父亲,究竟因何而死?”
“.......”
“伯伯,我只要一个答案,我不想——”
“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答案,就在,你心里。”
“可我想听您亲口说出来!”
“我,不会,说。打败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告知你,这一切。”
“.......”
安楠低下头,沉默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
“既然您不愿说,那我便让您心甘情愿地将真相和盘托出!”
她怒吼一声,瞬间冲向爱国者。
“叮!!铛!!”
“呃——!!”
安楠提着武器冲了上去,却被后者一盾拍飞。
“你,不能,也,无法,战胜我。”
“不,还有我。”
话音未落,埃吉迪乌斯瞬间消失在原地。
“哼,雕虫小技。”
爱国者架好盾牌,一阵阵猩红色的能量波动以他身躯为中心肆意纷飞。
“游击队,即刻,剿杀,罗德岛!”
“是!!”
那是震天的喊声。
山峰开始前移,似乎要碾压一切阻拦他们前进的事物。
“不要牵扯无关的人。”
霎时间,一串串咒文从埃吉迪乌斯方向流出。
咒文浮于罗德岛众人的身前。
当游击队前进到他们身前时,突然领头的人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屏障。
“咚!咚!!”
他用力地敲了敲,那无形的屏障却安如磐石。
“游击队,炮兵,炸。”
下一刻,无数高爆榴弹朝着屏障飞去。
可神奇的是,在那些榴弹砸到屏障之上的瞬间却并未爆炸,而是无力地坠回地面,成了哑弹。
“伤害,应于此刻终止。”
“女妖的,小把戏。”
爱国者一戟将安楠扫飞,随即将长戟掷向屏障。
“咔嚓!”
刚刚还坚如磐石的屏障瞬间就被这一戟击碎。
“.......该结束了。”
爱国者收回长戟。
“安楠,我来——”
“先生,不用帮我,我自己来。”
安楠拒绝了埃吉迪乌斯的帮助,艰难地站起了身。
“您不愧是纯血的王,果然比我想象中的更为强大。”
安楠抹去嘴角的血迹。
那古老的源石祭坛发出的冲击波不断冲刷着安楠的铠甲,长时间接触波动使得铠甲表面的反巫术涂层几乎已经完全剥落。
爱国者注意到这一点,于是用力一击将安楠胸口的铠甲连同血肉劈开。
血液从高大的身躯中喷出,溅射在爱国者身上。
随即那强大的巫术冲击着安楠的躯体,她感觉到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
“你,是一名,合格的,战士。”
爱国者甩了甩长戟上的血液,眼神微动。
“但还是,缺少,技巧。”
爱国者瞥向站在一旁看戏的埃吉迪乌斯。
“埃吉迪乌斯,你是为何,认为,她能,战胜我?”
“爱国者,有时候妄下定论可是会让机会错失。”
闻言,爱国者眼神微动。
他转过身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安楠。
此刻的她,铠甲破损,血液流失,怎么看都不像能击败自己的样子。
【站起来,孩子!】
不知其名的声音,带着金光响彻在安楠的脑海中。
胸口的伤口正在发热,打斗过程中散落的血液正不断朝着伤口渗透,直到伤口完全愈合。
“........优秀的,自愈能力。”
“伯伯,得罪了,我必须听到答案。”
安楠站起身,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猩红。
“因为只有得到了答案,我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