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道统,接天高台之上。
仙灵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化作缥缈的流云雾霭,无声流淌,环绕着精雕细琢的玉石栏杆。
立身于此,宛若置身云海之巅,俯瞰下方万千山河气象变迁。
太青羽一袭青衫,凭栏而立 手中一柄纶巾羽扇轻摇,姿态看似闲适风雅,然而深邃的眼眸却穿透重重云雾,落向远方刚刚经历一场惊世之战,此刻正逐渐恢复平静与秩序的天庭核心区域。
身后,脚步声沉稳有力。
沐炎陵大步走来,赤红如火的袍角拂过凝滞的仙雾,带起细微而玄妙的道韵涟漪,性子向来如烈焰般炽烈直接,人还未完全走近,嗓音已不解与促狭率先响起:
“太青羽,先前天庭劫难滔天,局势危如累卵,以你素来爱凑热闹、搅动风云的性子,这次居然能安安稳稳待在这高台上看戏?没偷偷跑去掺和一脚?”
太青羽并未立刻回头,羽扇停顿一瞬,扇尖遥指远方渐复清明的天庭,还有玉京帝都,缓缓道:“比起好奇我的动向,倒不如先问问自己。你素来以挑战姜.....为目标,磨砺战技,渴求一战。此番出关,正是检验修行的时候,你怎不去?”
沐炎陵闻言,脸上顿时垮下,眉眼也跟着耷拉着,泄气般一拳捶在身旁的玉柱上,叹气道:
“我倒是想,可至今连玄仙的门槛都还没摸到,就算想要挑战,我连当垫脚石都不够硬实!”
太青羽这才缓缓转过身,羽扇重新摇动,脸上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沐炎陵回答上一个问题:
“嗯,所以我就够了?”
“.......”
“好吧,当我没问。”
沐炎陵摊了摊手。
尽管他们两人是实至名归的天骄,极有可能成为两大道统的继承者,但太青羽若是继承天庭殿主一职,却也是以管辖天庭为主,类似文员。
或许修为不低,可真要是打起来,也是被放在后面的存在。
太青羽和太一鸣就像天庭殿主与羲俊真仙,一个主管,一个主伐。
各司其职罢了。
“咳。”沐炎陵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点场子,略显骄傲地搓了搓鼻子,“虽说玄仙门槛尚未触及,但半步玄仙的境界,于我而言还是探囊取物,迟早的事!”
他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仿佛已经到达了半步玄仙境界。
太青羽心中暗自摇头失笑,沐炎陵此刻不过是凭着绝顶天赋和强大自信,认定自己未来必能达到罢了。
太青羽心里白了他一眼,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纶巾羽扇轻摇,学着沐炎陵方才理所当然的口吻,从容应道:“巧了,我虽未至玄仙,但运筹帷幄,执掌一方做个天庭殿主,倒也绰绰有余。”
沐炎陵被噎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拿自己刚才吹嘘的话来堵自己,顿时气笑:“好你个太青羽!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凑近一步,胳膊肘不客气地撞了下太青羽,压低声音,话题陡然一转,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
“说正经的!那位.....如今承载天庭气运,可谓一步登天,以后我到达玄仙,你觉得我能有多少胜算?”
太青羽看向沐炎陵,慢条斯理地反问:“你认为自己当下能有多少胜算?”
“没有。”
“那就是没有。”
太青羽轻飘飘一句话,直接戳在沐炎陵痛处,不甘心追问:
“这么夸张?”
“别拿你们的天命之子,来跟我们天庭的姜做比较。如今承载天庭气运已成,天庭即是他,他即是天庭,气运加持下不死不灭,天庭也因他一生风采而永存不朽,你怎么比?”
最后一句话,令沐炎陵瞪着太青羽那副云淡风轻却字字戳心的模样,憋了半晌,愣是没想出话来反驳,最终只能悻悻然地又捶了一下栏杆。
高台上的流云雾霭。
焚凤道统少主,默默接受还未交手,就已完败于姜云逸的事实。
........
“扑通——”
一声闷响,伴随着细微的锦缎摩擦声。
姜云逸背着自家娘子回到屋内,二话不说,手臂一松,便将背上的人朝着柔软床榻的方向“扔”了过去。
他的动作看似粗鲁随意,实则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只让清冷美人轻盈地陷进蓬松的锦被之中,毫发无伤。
直起身,姜云逸夸张地抬手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虚汗,长舒一口气。
自己背也背了,家也回了,自家娘子你高抬贵手,别拿这个当借口琢磨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折腾自己。
结果不等姜云逸离开,回应他的是一阵极其轻微,窸窸窣窣的动静。
姜云逸低头看去。
只见陆凝霜双手安安分分地放在脑袋两侧,规规矩矩地仰面躺着,如墨的青丝铺满了软枕,衬得那张脸愈发白皙清绝。
只是她眸子略显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一副任人摆布,失了魂的模样,不知情的怕是真要以为被他方才那“一扔”给怎么了。
尤其是一身气质不染尘埃的她,此刻配上这微微凌乱的发丝,竟平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破碎又诱人的凌乱美。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双穿着素白云履的脚,正悬在床沿,就在姜云逸的眼皮子底下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摇摆着。
那动作,带着点无声的催促,又透着股漫不经心的的期待。
仿佛在对他说:
‘夫君还愣着做什么?’
姜云逸:“........”
他就知道!
自家娘子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知道知道,帮你脱,帮你脱。”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走到床尾,蹲下身来,伸出手。
指尖轻轻碰触佳人微凉的云履,动作细致地解开系带,然后除下清冷美人纤尘不染的鞋,露出里面素白的罗袜。
隔着轻薄如蝉翼的罗袜,依然能勾勒出纤秾合度,且随着清冷美人摇摆的动作,透着与她清冷气质截然不同,近乎稚气的慵懒和刻意。
姜云逸略作迟疑,手指还是轻轻勾住了罗袜的边缘,缓慢地向下褪去。
以往自家娘子都是这般宠着自己,如今宠着她也是理所应当。
霎时间,一双玉足毫无遮掩地落入他眼中,足型极美,白皙胜雪,隐隐可见皮下淡青色的纤细血管。
十根脚趾圆润如初生珠贝,整齐乖巧地并拢着,干净整洁,泛着健康的淡淡粉色光泽。
因方才被他背着走了一路,足底微微透着些暖意,与足背微凉的肌肤形成微妙对比,脚踝处的骨骼清晰而秀气,连接着一段纤细玲珑,弧度优美的曲线。
“夫君可要玩?”
眼见自家夫君目光凝滞,抿着唇不言不语,陆凝霜故意将玉足轻轻一提,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姜云逸猛地偏开头,语气里有几分被戏弄的羞恼:“鬼才要!”
“夫君,死鬼也是鬼。”
“你有种撒娇说一声。”
姜云逸双手抱臂,扬起鼻子。
“死鬼?”
“不是。”
“死鬼。”
“不像。”
姜云逸也没有为难,把她双脚放好。
“娘子你还是好好收着吧。”
这双脚再美,也是自家娘子用来折腾他的“诱饵”和“工具”,他才不会轻易上当!
本以为明确拒绝后,陆凝霜会就此打住,谁知她竟真的就那般懒懒地瘫软在锦被上,一动不动了。
若不是深知清冷美人的“本性”,姜云逸几乎都要信了。
室内静默了片刻,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就在姜云逸琢磨着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时,陆凝霜唇瓣轻启:
“夫君,水。”
“好好。”
他认命地起身去倒水。
端着一杯温水回来,姜云逸动作一顿,随即像是早已料到一般,问:
“是不是用嘴喂?”
“夫君懂我。”
陆凝霜回答得那叫一个坦然自若。
“呵……”
姜云逸简直气笑。
这种夫妻间的小把戏,小情趣,他都不知道跟陆凝霜玩过多少次了。
从最初的面红耳赤、严词拒绝,到如今的习以为常、甚至能精准预判下一步,都是被自家娘子硬生生磨出来的!
他熟练地含了一口温水,俯下身,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凑近她。
陆凝霜配合地微仰起头,接受着他渡过来的温水,喉间轻轻滑动,咽下。
些许水渍沾染在她粉润的唇角,被她探出一点点舌尖,自然而然地轻轻舔去。
无意识的动作,落在姜云逸眼里,却平白添了几分无声的诱惑。
一杯水,就这么旖旎地喂完了。
姜云逸刚直起身,想问她还要不要,却见陆凝霜像是被这口水彻底“浇灌”得恢复了元气,单手支颐,托着脑袋,侧过身来,面不改色,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
“现在,我要一份夫君的傲娇。”
微顿一瞬,她补充了另一个选项,语气平淡得像在点第一道菜。
“或者,夫君上来自己动。”
“........”
简直是倒反天罡!
等等。
姜云逸扶额,险些被她惯得迷糊了。
自己在上面很正常啊!
不过比起上一个需求,这个明显更过分一点,要知道才刚回家!
姜云逸气得从陆凝霜脑袋底下,抽走一个软枕,看也不看,直接摁在了她那张不断吐出虎狼之词的清冷脸蛋上!
真是......
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