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试图冲锋的小早船,直接被一颗24磅实心弹拦腰砸中。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小船瞬间断成两截,上面的倭寇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掉进海里,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一艘稍大的关船比较“幸运”,只被一颗炮弹擦中了船舷。
结果就是船舷像被巨兽啃了一口,木屑纷飞,一个大洞赫然出现,海水疯狂涌入。
船上的倭寇顿时哭爹喊娘,忙着堵漏,哪还顾得上打仗?
最惨的是一艘冲在前面的安宅船。
它“有幸”同时被两门舰炮盯上。
一颗炮弹直接砸穿了它那象征性的“铁皮”船楼,把里面正在摇旗呐喊的头目连同一群喽啰轰成了碎肉。
另一颗则精准地命中了它的水线。
巨大的破洞让海水汹涌而入,这艘倭寇的“旗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下沉,船上幸存的倭寇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纷纷跳海。
有些倭寇船只试图发射火箭还击,稀稀拉拉的火箭射在明军包着铁甲的装甲上,发出“噗噗”的闷响,连个黑点都没留下,就无力地滑落海中。
明军水兵在甲板上看着,甚至有人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就这?给爷挠痒痒呢?”
这根本不能叫海战,这叫单方面的屠杀!
明军的战船就像几头闯入羊群的钢铁巨兽,倭寇的船只就是那些可怜的小绵羊。
一轮炮击过后,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木板、翻覆的船体、挣扎的落水倭寇,以及被染红的海水。
侥幸没被击中的倭寇船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调转船头,玩命地向博多湾方向逃窜。
蔡福放下千里镜,撇了撇嘴:“真特娘的没劲,命令舰队,保持队形,继续前进,目标——博多湾,让后面的运输船队跟上,咱们登陆部队准备!”
壹岐海战的“捷报”极大地鼓舞了明军的士气,也彻底摧毁了倭寇在海上抵抗的信心。
残余的倭寇船只逃回博多湾,带去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两天后,大明东征舰队的主力,如同乌云压顶,出现在了博多湾外海。
博多湾,是九州岛北部最重要的天然良港,也是历史上元朝两次东征日本的登陆点(可惜都因台风失败了)。
此刻,岸上黑压压一片,聚集了九州岛几乎所有能调动的倭寇和“武士”力量(主要由松浦党、少贰氏等地方势力拼凑)。
他们依托着海岸上简陋的防御工事、以及一些临时架设的抛石机和火铳,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他们知道,一旦让明军成功登陆,后果不堪设想。
倭寇首领少贰赖澄大名,看着海面上那密密麻麻、如同移动岛屿般的明军舰队,尤其是那几艘狰狞的包铁巨舰,腿肚子都在转筋。
但他还是强撑着,拔出他那把据说是祖传的武士刀,对着手下声嘶力竭地吼道:“板载!为了天照大神,死守海岸,决不能让明寇踏上我们的土地,杀给给!”
回应他的,是手下武士和海盗们参差不齐、带着颤抖的嚎叫:“板载!” 气势嘛……聊胜于无。
明军旗舰“镇海号”上,朱祁镇、蔡福等人也在观察着海岸。
“陛下,倭寇在滩头集结了不少兵力,还有工事,看来是想在滩头把我们顶回去。”蔡福指着岸上说道。
“顶回去?”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拿什么顶?拿他们的脑袋顶吗?蔡福!”
“末将在!”
“老规矩,你的大炮先轰几轮,给朕把岸上那些碍眼的工事和人堆,犁一遍,犁平了为止!”
“得令!”蔡福兴奋地搓着手,“各舰注意!目标,岸上倭寇防御工事及集结区域,换装开花弹!
给老子狠狠地炸,炸他娘的半个时辰!”
“轰隆隆——!!!”
比壹岐海战更加密集、更加恐怖的炮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数十艘明军战舰同时怒吼!
目标不再是脆弱的小船,而是那帮狗日的炮台!
场面更加“震撼”:
黑压压的炮弹如同飞蝗般掠过海面,狠狠砸在博多湾的滩头和稍后的区域。
“轰!轰!轰!” 开花弹落地后猛烈爆炸,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巨大的冲击波将泥土、石块、木屑以及……人体残肢,高高抛起!
倭寇辛苦搭建的土垒、木栅栏,在爆炸中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撕碎、掀飞。
那些临时架设的抛石机还没发射,就被精准的炮火直接炸成了漫天飞舞的零件。
倭寇集结的密集人群,成了最好的靶子。
一发开花弹落入人群,瞬间就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死亡地带!
残肢断臂混合着泥土四处飞溅。凄厉的惨嚎声甚至压过了爆炸声!
海岸边一片火海,浓烟遮蔽了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焦糊味。
半个时辰的炮火覆盖,对于岸上的倭寇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煎熬。
他们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怖的打击。
什么武士道精神,什么“板载”口号,在灭顶之灾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许多人被震懵了,吓傻了,丢下武器,抱着头在硝烟和火光中无头苍蝇般乱窜,或者干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少贰赖澄运气“极好”,一发炮弹在他附近爆炸。
虽然没直接命中,但剧烈的冲击波把他狠狠掀飞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那把祖传的宝刀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炮声渐渐稀疏,弥漫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
“呜——呜——呜——!”
明军舰队中响起了低沉而雄浑的进攻号角!
早已在运输船上等待多时的登陆部队,如同下山的猛虎,动了!
无数艘大小登陆艇、舢板,如同离弦之箭,从大船的阴影中冲出,密密麻麻地扑向硝烟弥漫的博多湾滩头!
每条船上,都挤满了全副武装、眼神凶狠的明军士兵。
“快!快划!冲上去!杀光倭寇!”基层军官们嘶吼着。
倭寇这边,少贰赖澄刚被手下从土里刨出来,耳朵还在流血,就看到海面上那黑压压冲来的小船。
他惊恐地挥舞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断刀:“顶住、顶住、弓箭手,火铳手,快放箭,放铳,别让他们上岸!”
残存的倭寇在军官的驱赶下,哆哆嗦嗦地从残破的工事后面探出头,稀稀拉拉地射出箭矢和铁砂。
这些反击,在明军有组织的登陆冲击面前,显得那么微弱可笑。
“举盾!”登陆艇上的明军百户、总旗们大声命令。
前排士兵立刻举起高大的包铁木盾,形成一道移动的盾墙。
“叮叮当当”,倭寇的箭矢和劣质铁砂打在盾牌上,效果甚微。
“火铳手!三轮齐射!压制!”命令再次下达。
“砰!砰!砰!”登陆艇上的明军火铳手,依托盾牌掩护,对着岸上冒头的倭寇进行了精准而密集的射击!
白烟弥漫,倭寇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
“登陆,登陆,杀,给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第一批登陆艇狠狠冲上了沙滩,船头的跳板轰然放下!
“杀倭寇,报血仇!”身披重甲、手持长矛大刀的明军重甲步兵,如同出闸的猛虎,呐喊着跃下船,踏上了东瀛的土地。
紧随其后的是手持火铳、腰刀的轻步兵,以及挥舞着狼牙棒、战斧的陷阵锐士!
倭寇的抵抗在明军这钢铁洪流般的冲击下,岸上残存的倭寇瞬间崩溃了!
一个倭寇武士怪叫着挥舞太刀冲上来,被一个明军步兵用长矛轻松格开,反手一矛就捅了个对穿!
几个试图结阵抵抗的倭寇足轻,被明军火铳手一轮齐射打得人仰马翻,接着就被冲上来的刀盾手砍瓜切菜般剁翻在地。
少贰赖澄还想组织亲兵抵抗,结果迎面撞上了一群杀红了眼的明军陷阵士。
这些明军装备精良,配合默契,刀砍斧劈,如同砍木桩一样将他身边最后的抵抗力量迅速清除。
少贰赖澄本人被一个手持狼牙棒的壮汉一棒子砸在肩头,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惨嚎着倒在地上,随即被无数双穿着铁网靴(明军一种保护小腿的装备)的大脚踩过……
登陆场迅速扩大,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兵涌上海滩。
后续的船只还在源源不断地将士兵、马匹、火炮、物资送上岸。
朱祁镇站在“镇海号”的船楼上,用望远镜看着岸上明军摧枯拉朽般的攻势,看着那面鲜艳的龙旗在博多湾的滩头高高竖起,迎风招展。
他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冰冷的、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传令,巩固滩头阵地,大军立刻开辟通道,后续部队加快登陆!骑兵准备,目标——博多城,给朕拿下它,屠干净!”
博多湾的登陆,仅仅是一个开始。
朱祁镇那“亡国灭种”的宣言,正随着大明军队的铁蹄和炮火,在这片土地上一步步化为残酷的现实。
东瀛三岛的噩梦,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