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揉了揉憋笑很久而有些酸胀的脸,又气又好笑的说,“皇上何时……像孩子一样调皮了?”
萧鸣泽起身走下来,扶着右相的胳膊往后殿走去,“外祖,舅舅的身体可大好了?”
“唉,一直在赶路,长安的伤势愈合的慢了些,多亏有莫无疾和彩盈,没有性命之忧,养着就是了。”右相说,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泽儿,长安同老夫说,这晴子公主大概就是冲他来的,或许公主的病逝也是晴子公主的手笔,东夷皇室怕长安察觉到什么,才让他离开东夷的。”
“外祖,你放心,舅舅既然回来了,我一定要护住舅舅,至于东夷公主,留下也是祸害,不如遣她回去。”萧鸣泽说。
“泽儿,你不怕东夷会同我们翻脸吗?”右相问。
“翻脸就翻脸,郑家守在海城多年,海军训练有素,没什么可怕的,也到了他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萧鸣泽说。
“咱们才同西戎北狄打过,如今大军还守在边境,粮草军饷消耗巨大,若是再同东夷开战,泽儿,你有把握吗?”右相问。
萧鸣泽点头,“前几日,我同三弟还有兵部尚书,柳国公,曾探讨过兵法,那时我就想过了,以大军人数为优势,速战速决,即便不能将东夷吞并,至少也能让他臣服,年年纳岁供给我大鲁。”
“泽儿,你的胃口太大了,老夫很是担忧。”右相说。
“外祖,以前舅舅在东夷,我就有过这个想法。”萧鸣泽说着,拿出一本册子,递给右相,“这里面是我之前就计划过的,如今坐在高位上,可以调动的人马银钱多了,我觉得想,成熟了,外祖你看看。”
右相拿在手里,手有些颤抖,盯着萧鸣泽好一会,也没有打开看,心里百感交集。萧鸣泽又说,“更何况,这是最坏的打算了,若是东夷和我们相安无事,也就罢了。”
“泽儿,你舅舅今年也不过才四十岁,老夫想着,等他身子养好了,想给他再说一门亲事,你觉得呢?”右相问。
“当然是好!外祖是要我赐婚,还是要我做什么?”萧鸣泽问。
“泽儿,外祖只能委屈你了,但外祖是和你商量,你若不愿意,就当外祖没说。”右相说。
萧鸣泽低着头不语,将皱起的眉头硬生生的给捋顺了,右相突然想起什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泽儿,你放心,那个女子,外祖永远都不会打她的主意。这些年,外祖亏欠长安太多了,外祖是想同你商议,能不能等长安的婚事定下来,再说选妃的事。”
萧鸣泽长舒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右相,“外祖,我,我在您面前就像是薄薄的宣纸,没有一点秘密。这事我答应了。”
右相激动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萧鸣泽笑着抱了抱右相,“外祖,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努力。因为,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听到这话,右相有些绷不住了,推开萧鸣泽,背着身擦泪,“你这孩子,都是皇上了,怎得还越发孩子气了,这么多年,何时同外祖这样撒娇过。”
萧鸣泽浅笑着,或许一个拥抱有巨大的能量吧,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一个拥抱,就能给对方无限的力量和温暖。
右相终于擦干了眼泪,问萧鸣泽,“你准备将她接进宫里吗?”
萧鸣泽摇头,“不急,如今乾国使团来的人,并没有提起她,我瞧着,耶律左齐似乎不是很情愿到大鲁来,否则怎得能安静的待在鸿胪馆,乾国的国书也没有问题,传回来的消息也没有什么乾国的异动。”
“那苏雅公主呢?你可有她的消息?”右相问。
“她似乎是个不安分的,恐怕还做着女帝的梦呢,听闻她害得耶律雄一个嫔妃滑了胎,被禁足了。同自己的驸马也时常吵架,我看耶律左齐只是想逃离开公主一段时日,并不是真心的为乾国做事。”萧鸣泽说。
“他要反水?”右相问?
“乾国的事,我们不参与,待国事商议妥当,让他们回去。”萧鸣泽转身去拿了一本册子过来递给了右相,“这是两国通商的草案,外祖若是不着急回去,先看一看。”
“府里有莫无疾在,晚些回去也无事。”右相说着翻看起来。
“外祖,你在,就是孙儿的定心丸,孙儿定会所向披靡。”萧鸣泽说。
“嗯,你放心,莫无疾说了,保证老夫能再活十年。”右相头也不抬的说。
萧鸣泽心里更稳了,如今有太上皇,有外祖,有三弟,有柳家,这个皇位他一定能坐稳,也一定能做好这个皇帝。
第二日上朝,右相一如往常的站在首位,像是定海神针一样。众人就乾国和东夷的事讨论到快到午时才散。柳国公都有些站不住了,右相却只是略见疲色,看来他也要向岳父讨要一些药丸了。
刚出宫门,右相府的小厮迎面跑了过来,“相爷,你快回去看看吧,府里出事了。”
“怎么回事?”
“东夷公主要往府里闯,都动手了。”小厮回答。
“右相大人,回去看看便知。”柳国公说,“路上再问怎么回事。”
“好,柳国公,不知你可方便同老夫同去?”右相问。
柳国公点头,两人一起上了马车,“鸿胪馆都是重兵把守的,东夷公主怎得能出来呢?”右相说。
“怕是撒泼耍赖吧,或许是乔装了,他们又不是犯人,带我稍后去查问一番。”柳国公道。
“唉,柳国公,你有所不知,那东夷公主就是奔着长安来的。”右相拍着大腿,又气又急的说。
“啊?这……”柳国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难怪他们会不顾上官长安的伤势,这么快回京来,难怪东夷使臣会在觐见皇上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话,当时他只以为是东夷使臣用此事逼迫皇上,哪知是说的实话。
至于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柳国公是万万不敢打听的,右相亦没有多言。就一样柳国公是确认的,东夷的如意算盘定是会落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