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吊瓶顺着细管往下滴，在寂静中敲出规律的轻响。
时言靠在床头，目光落在窗外修剪整齐的灌木丛上发呆，
沉默半晌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沙哑：
“温灵怎么样了？”
凯恩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剥橘子，闻言手一顿，
然后把橘子扔嘴里，
“温灵啊？出来后倒是无比热爱生活...现在跟路边的一棵树都能唠上半天。”
他掰了瓣橘子递过去，
“她跟路边的老槐树都能絮叨半天，情到深处还请老槐树喝酒，嚷着要跟槐树拜把子。”
时言的嘴角向下弯，给凯恩一记眼刀，
凯恩立即举起手来，
“不赖我，这橘子长的酸可跟我没关系。”
时言警告看了一眼凯恩，提醒他别在搞小动作，又问：
“那其他天选者呢？”
“这次...情况如何？”
一直坐在角落沉默翻书的司域合上书页，抬眼看向时言，眼底没什么温度，语气沉重：
“不太好。”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大部分人没能出来，死在了里面。亲戚家属要死要活，痛不欲生。”
“少数能出来的，也没几个正常的了。”
司域的指尖在书页边缘摩挲，
“有的疯了，精神失常，见人就喊‘别过来别杀我’什么的，或者蜷缩在角落封闭自己不肯说话。”
“也有的受不了，回家没多久就自杀了，只留下句‘再也不想进去第二次’。”
“还有被激发反社会人格的，借着点超凡能力想称王称霸，抢商店、伤人，最后被特殊部队控制，反抗激烈的甚至直接被击毙了。”
他抬眼看向时言，眼神复杂：
“他们终究是肉体凡胎。几发导弹下去，连渣都剩不下。”
时言，“......”
这很漂亮国了。
病房里又陷入了沉默，只有吊瓶滴水的声音还在持续。
时言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指尖微微收紧。
还有句司域没有说，
所有人都很担心时言的身心状态，
后来的几天，来看望时言的人很多，
还有温灵时不时带着一堆奇奇怪怪的宝贝，有时是晒干的野花，有时是她从山里挖的野菜，
凯恩倒是几乎天天赖在时言这里，每天变着花样带好吃的，
什么糖炒栗子，酱肘子，叫花鸡，奶油蛋糕的，花样不带重复，
当然大部分还是落到了凯恩肚子里。
一起到肚子里的还有其他人送的，时言没兴趣的补品吃的，
时言身体渐渐恢复，凯恩体重也没辜负各种投喂。
时言在空地上做简单的动作锻炼身体，
凯恩则瘫在病房的床上，一手摸着圆了不少的肚子，一手晃了晃手机里弹出的银行消费提醒，语气里满是得意：
“你是不知道，我跟家里老头子说要给你买吃的喝的，备补品，他直接就把副卡塞我手里了，还特意嘱咐我，生怕我给你买少了。”
说着，他拿起桌上没吃完的桂花糕晃了晃，眼神懒洋洋瞟向时言：
“可惜啊，某人天天健康自律的很，辜负了这么多好吃的..不过没关系，你不吃我吃，总不能浪费了老爷子的心意。”
话音落下，凯恩一脸勉为其难模样：
“再说了，你天天冷冰冰的，我也只能靠美食来安慰安慰了。”
时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