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梁氏扯了扯他的衣袖。
李仲旻醒神，这才紧忙行礼，刚直起腰才想起自己带回来的男人，转身朝他道：“褚兄，快过来拜见圣上与娘娘，褚兄？”
他扯了扯身旁失神的男人。
这个从下车起就未曾出过声的男人，此时才上前一步，姿态不卑不亢朝帝后弯腰拱手行礼。
他的声音略微沙哑，喉咙似乎受过伤：“草民褚昊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张疤痕纵横交错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只是他那双眸子亮莹莹的似是蒙了一层水汽，里面蕴含了不知名的情绪。
一个平头百姓，见了国君国母竟然没有下跪？
就连李仲旻也疑惑，褚昊饱读诗书，明事晓理，并非不懂这些礼仪规矩，但是为何他不跪呢？
从方才开始，宫辰渊就发现了这个男人一直目光灼灼盯着婳儿看，那双通红的眸子里情绪多且复杂，却唯独没有恶意。
他猜不透男人的意图。
不过，看在李家二老爷的面上，而且今日还是放榜大喜的日子，他没想弄出更多的事情来。
“平身吧。”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转身看去，是李长山与老夫人来了，身旁还跟着李青萝。
三人一过来正准备行礼就被白沄婳给拦住了，“外祖父，外祖母，阿娘，自家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他们在这里寒暄，没人瞧见褚昊在听到白沄婳的那一声“外祖父，外祖母，阿娘，自家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时有多震惊。
即使满脸的疤痕都遮掩不住他苍白的脸色。
他的目光落在李青萝脸上，皇后娘娘唤她阿娘，怎么可能呢？
这绝不可能的！
他的目光在白沄婳与李青萝的脸上来回转了两下，她们长得一点都不像，莫非不是亲生的？
婳儿不能久站，宫辰渊道：“都进去吧，别在这里站着了。”
“圣上里边请。”李长山伸手一请，众人便都往里走。
管家在门外指挥着小厮从二爷的马车上把东西搬下来。
褚昊落在最后，眸光一瞬不瞬盯着白沄婳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
“李兄......”他唤住了李仲旻。
“嗯？”李仲旻让身旁的梁氏先进去，落后几步来到褚昊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褚昊的视线落在白沄婳与李老夫人有说有笑的背影上，似是波澜不惊：“皇后娘娘当真是你的外甥女？”
李仲旻虽然奇怪他这样问，却也点了点头：“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女，如假包换。”
“血脉至亲？”
“那当然，当初我妹妹生她的时候，我就在门外守着，听说难产时，我都要吓死了，幸亏老天庇佑。”
褚昊震惊至极，还想问清楚皇后姓甚名谁，但在对上李仲旻疑惑的眼神时，到了嘴边的话生生转了个弯，“怪不得，你说你没有女儿，却一路都在买好看的首饰，还以为你是买给尊夫人的，没想到是买给你外甥女的啊，你还真是宠爱她啊。”
“那是。”李仲旻眼里的骄傲得意都溢到了脸上：“整个李家就这么一个小女娃儿，不疼她疼谁呀，你就是没成亲，等你成亲生了女儿之后，你就懂那种感觉了。”
褚昊脸上在笑着，心里却翻江倒海，波浪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