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库粮饷充盈、刀枪剑戟锐利、带甲之士百万、战将谋臣云集,不作开疆拓土而留着好看吗?五年光景,本王才灭了昭武一国,以致先帝抱憾离去……此番国丧,诸国欺我天焱太甚,若不立即予以回击,上不能告慰先帝在天之灵、下无以泽被后世国民子孙,你我有何颜面尸位素餐、苟活于世?”秦夜句句振聋发聩,听得一众武将热血难抑。
“下官惭愧,求秦王别说了!”虞鹤面红耳赤的一揖到地,不再反对。
“收拾诸国那帮混账东西,本将举双手赞成;不过,秦王别忘了先帝答应的事!再不让本将领军出征,本将跟你没完。”谢战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将领,一副志在必得之模样。
“苍穹护卫裁撤、天焱神卫组建、羽营所属调动,哪件离得开秦王?不管征伐何国何地,这次,秦王就不要亲征了吧!”
“参见太后……”
一身斩衰之素镜突然出现在议政殿,百官猝不及防之余,慌忙行礼参拜。
不到二十年华,却贵为天下最强帝国之摄政太后1此刻的素镜,寥寥数言,便已展现出权柄在手而当有之杀伐果决。
“太后圣明,末将谨遵懿旨。”秦夜后退一步,再次庄重行了一礼。
“如此,就请秦王发号施令,火速择将出兵吧。”素镜颔首。
“遵旨!骠骑大将军听令:命你亲率十万西境边军,由西平珠州直达雨啸,与赵侯一同伺机攻取北晋明山。你为主帅,他为副帅!”话末,秦夜看着谢战炽热之双眼,摇头强调。
“遵命!哈哈哈……”感激地拜了拜素镜和秦夜,谢战志得意满的走了。
“战侯听令:命你携一万苍穹护卫,星夜赶赴云晶,便宜行事!九合宇上下,任你差遣。”
“秦王……末将遵命!”首次自领一军,便受如此重用,司寇赢感恩戴德之余,重重连叩三个响头,奉命离开。
“狂侯、虎侯听令:命你二人携颇营余部,即刻前往永康,配合兴业侯备战永圣;是攻是守,由你们自己决定!”指了指赵狂和令狐道,秦夜下了此道颇为奇怪之军令。
“末将遵命!”彼此互看一眼,赵狂和令狐道略作迟疑,立即领了军令。
“剩下的诸将百官,务必恪尽职守,协助几位领军战将,替新君打好此战。”逐一拱手行礼,秦夜恭敬嘱托。
“太后放心、皇上放心、秦王放心,我天焱皇朝必胜!”
包括恒王在内,在场所有文武百官起身回礼,结束了这一特殊的议政大会。
而在天焱顺利完成调兵遣将的同一天,沉浸在素君驾崩之狂喜中的诸国君臣,却还没有就出兵天焱与否,达成共识!
或许,究其原因,实属是高兴太早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同为天降大凶异象、同为秉政帝君驾崩,秦夜等人这次,却敢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兴兵挑起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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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君驾崩,新皇继位,只会大赦天下,不会擅动干戈,这是谁说的?主少国疑,天焱君臣首要之务,便是稳定内政,定不敢奢求对外功业,这是谁说的?天下诸国苦天焱久矣,假以时日,必会群起而攻之,这又是谁说的?”
“七日梦”再现、“彗星犯紫薇”、素君魂归九泉等影响天焱国运之祸事相继发生,让深陷于“葬骑绝战”之大败中无法自拔的北晋帝君——北宫纵横,重新燃起了内心斗志,誓要发兵收复雨啸,一雪前耻。
可当他在朝会上提出此等想法时,非但没有获得一众文官之支持,就连以安王安秦、最王梅无一为首之武将派系,也纷纷出言谏阻。
原因很简单,无非是不想做出头鸟去招惹秦夜;为此,还专门说出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谁知,最新密报之传来,无一不是狠狠打了北晋文武的脸颊;难怪北宫纵横此刻之怒火,会比获悉“葬骑绝战”大败时之感受,更大!
“时至今日,朕不想再说什么!你们不愿打,朕就换一个愿意打的将军来统兵!传旨:命上将军领军十万,发兵雨啸;玉衡防务,暂由最王接管;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最后一句威胁之语,虽然北宫纵横并未明确指向梅无一,但是,当满朝文武看着空荡荡的龙椅、结合近期之朝野舆情,谁都清楚:曾经那个炙手可热之年轻异姓王之失宠,已然板上钉钉。
统帅战败逃亡,无论从哪一个层面来说,皆是被历朝历代之帝君秉政者,最最深恶痛绝的。不然,永圣赵逍也不会三番四次想要杀了边合。
边合的处境尚且如此,何况还顶着变节叛国这一恶名之梅无一?
换言之,截至目前为止,北宫纵横还愿意将玉衡防务交予梅无一,已经是对他天大的恩赐了!
“谢战、皇甫无惧、君安三人,均属于天焱皇朝昔日之‘一王六将’,有些话,末将此时已无从说起,还望安王提醒上将军。”启程赶赴玉衡边境之际,梅无一对前来送行之安王,郑重嘱托。
一向生性谨慎、算无遗策的秦夜,在面对自己摄政天焱以来之第一战,没有亲身挂帅出征也就罢了,居然还武断任用久疏战阵之谢战统兵,委实耐人寻味。
回想秦夜历来之对战风格,加上自己对他的了解,梅无一笃定:天焱三军这一次的主动出击,秦夜绝对留有后手;而且是能一击便让北晋彻底沦为弱国小邦之杀手锏,比如直捣京畿文都,逼北宫纵横迁都……
诚然,在他人看来,梅无一纯属杞人忧天;毕竟,以北晋舆图分析,秦夜若想直接攻打文都,唯有从双盛发兵,长途跋涉千里、途经永圣恒州与北晋花州中间的崎岖山路,冒着被三州守军合击的风险拿下星城,才有机会逼近文都!
此等难如登天之战略构想,纵然秦夜是闻名天下之当世战神,恐怕也不会有几个人相信他能做到!
但明白其中利害之安王,勿需梅无一多说,便严肃地点了点头。
不为别的,就凭赵逍近来的行径,安王绝对相信他会在秦夜的威逼利诱下,转而再次与天焱联盟联军!届时,所谓的永圣恒州,瞬间就会由阻碍天焱将士之州郡,变成其可以随时攻打星城之营地。
果真如此的话,一旦玉衡、永圣再同时趁火打劫,积贫积弱之北晋,莫说迁都,极有可能就会像昭武那般,战败而亡……
“五年前之‘荧惑守心’,天焱转危为安之后,顺势就灭了昭武!今朝之‘彗星犯紫薇’,天焱不仅不为其所困,反而主动兴兵犯我北晋;难道说这一次,轮到我北晋了吗?”
安王捶胸发问,迎来的,与苍天不语、大地无声如出一辙,没有任何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