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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守庙妖 > 第55章 缥缈岛之鎏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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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缭绕间,缥缈岛如悬于天际的孤舟,琉璃瓦在氤氲水汽中泛着冷光。

岛主枭,一介修为平平的妖君,却以绝世容颜与偏执的审美闻名妖界。岛上侍从皆着雪纱,似云中月、雾里花,美得朦胧而神秘。只因枭善妒至极,绝不容许有人分走属于她的惊鸿一瞥。

邱夜与阿榆踏足此岛时,便觉周身灵力如坠深潭,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制得无影无踪。禁制如蛛网般笼罩全岛,入时易,出时难。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皆闪过疑虑——莫非这诡异之力,与他们追寻的神珠有关?

及至面见枭,阿榆忍不住挑眉。

原以为是位俊逸妖君,却不想是个眉眼如画的女子。

那目光流转间,与邱夜对视时情愫复杂,言语之间处处挑逗,邱夜说与她是昔日萍水相逢一场,也算旧友。

阿榆如何也不能信,抱臂旁观,饶有兴致地等着好戏上演。

邱夜眉头紧皱,对枭满是不耐烦。可一想到来此寻找神珠之事,他又不得不按捺下烦躁,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和。而阿榆仿若置身事外的模样,却让他心中泛起丝丝委屈。

自踏入岛中,阿榆便总觉有双眼睛如影随形,藏在暗处,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枭岛主设宴,席间酒具皆为稀世珍品,流光溢彩。陪酒美人婀娜多姿,眼波流转间勾人心魄。阿榆被这旖旎氛围感染,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

酒过三巡,阿榆起身离席,欲往茅房如厕。

夜风拂过,酒意瞬间翻涌而上,她脚步虚浮,如风中残叶,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温润如玉的手稳稳托住了她,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刹那间,阿榆腹中如烈火灼烧,饥饿感汹涌袭来。怀中之人周身散发着温润的精气,纯净得仿若不染尘世烟火,那沁人心脾的气息,瞬间勾起了她身为狐妖的本能。

这是一具男子身躯,身着柔软蚕丝雪衫,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形。他戴着面纱,可那一双眼眸,眸光流转间,美得惊心动魄,似有万千星辰坠落其中,勾魂摄魄。

男子将阿榆紧紧拥入怀中,身躯止不住地颤抖,带着哭腔喃喃自语。

“我以为……你不再见我……”

“厌了我,弃了我……那么多年,那么多年——”

此刻的阿榆,理智早已被饥饿吞噬,眼中只剩眼前这诱人的精气。她一把扯下男子的面纱,一张美如冠玉的面容展露无遗,仿若精心雕琢的瓷器,美得令人窒息。

阿榆先是一愣,可转瞬间,欲望再次占据上风。

她缓缓抚摸着男子凝脂般的肌肤,气息愈发灼热,红唇慢慢凑近。而在男子眼中,此时的阿榆面颊绯红,眼波含情,吐气如兰,仿若仙子降临,令人情难自禁。

他再也按捺不住,倾身吻下。

就在唇齿即将相触之际,男子忽觉一阵酥麻传遍全身,似有电流游走。他心中明了,瞬间带着阿榆移至寝室床前。

阿榆兽性大发,一把撕下男子衣衫,将他推倒在床上。男子闭上双眼,眼角泪痕未干,唇角却微微上扬,脸上满是释然与满足,似是等这一刻等了许久许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迟迟不见阿榆归来,邱夜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心急如焚地冲向茅房。

没有!

没有!!

没有!!!

他又仔细搜寻一遍,依然不见阿榆的踪影。低头看到地上她褪去的外衫,邱夜只觉血液直冲头顶,慌乱中捡起衣衫,深吸一口气,捕捉着空气中阿榆残存的灵息。

循着若有若无的体香,邱夜来到一间寝室外。

屋内,阿榆身上的媚香四溢,如迷雾般弥漫开来,连定力深厚的邱夜都觉心智微微动摇。

他正要破门而入,房门缓缓打开。

鎏鸾面纱未戴,本就白皙的肌肤此刻毫无血色,他缓步走出,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衫,却难掩眉眼间的喜悦。

邱夜怒目圆睁,一声怒吼,“鎏鸾——”

话音未落,邱夜便已挥拳而上。

二人缠斗在一起,招式凌厉,你来我往。一百回合过去,竟难分胜负。

鎏鸾眼中满是诧异,渐渐停下动作。此时,两人身上皆是伤痕累累,可邱夜的怒意分毫未减。

“你对她做了什么??!!”邱夜双目通红,布满血丝。

鎏鸾却不答反问,“邱公子,多年不见,功力竟大减到如此地步?还是这数千年我修为竟上升到能与公子过百招了?”

“敢碰她,你必须死——”邱夜周身气息暴涨,将仅剩的修为凝聚于掌心。

霎时间,乌云密布,妖声阵阵,天地仿佛都为之变色,他誓要与鎏鸾同归于尽。

“这岛上灵力皆被禁锢,邱公子还能聚灵,看来是真的生气了。”鎏鸾戏谑轻笑,“还是收了吧,省得被反噬殆尽。”

“邱夜——”

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邱夜回头,看到阿榆从房中出来,他一把将阿榆搂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颤抖着声音安抚道:“不要怕,小榆儿,有我在,有我在!”

说着,他血红的眼眶泛起泪花。

“咯——”阿榆被抱得太紧,忍不住打了个饱嗝,空气中弥漫着精气的味道。

邱夜微微一怔,松开了阿榆,回头看到鎏鸾笑得得意,瞬间明白了一切,脸色阴沉得可怕,拉着阿榆便要离开。

阿榆回头,看到鎏鸾的面容,瞬间瞪大了眼睛,口水险些流出。

“哇……好美,他好美,邱夜,你看……”

不等她说完,邱夜便拽着她匆匆离去。

鎏鸾呆立原地,满心疑惑。

她……没有认出我来??

回到大殿,阿榆为邱夜包扎伤口,一边说道,“邱夜,刚刚那个美人儿不是妖,像是凡人,修道之人。”

“嗯。”

“第一次见到那么美的人,你说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邱夜看着阿榆,直翻白眼,又满眼的醋意。

这话,她初见鎏鸾时便说过,也对他说过,对雁池说过,对灵照说过,对……被囚入万枯山之前,最后一个是对龙九缡说的,前几日又用在竹卿身上,要不是那罗阳容貌被毁,估计也会对他这般说!

不过幸好,她并未认出鎏鸾,也就是她的黄粱一梦,不记得最好。

“当然,你是妖界最好看的妖,没有妖可以跟你比!“阿榆急忙解释道。邱夜今天脸色有点吓人,很不好惹的样子。

“那人就可以跟我比喽?”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

邱夜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阿榆,丝毫没有提及刚刚她吸食鎏鸾精气之事,因为她那时不仅是妖力失控,吸食过程自己都不记得。

接下来他真要好好陪她修炼了,如此太危险了,说不定哪天就真失身了也不自知,光想想他就冒冷汗……

阿榆睡了,邱夜在门外守着,担心这花心大萝卜出去找鎏鸾。

夜深,万籁俱寂。

隐隐约约间,凄厉的哭泣声与哀嚎声划破夜空,如怨如诉,令人毛骨悚然。阿榆从睡梦中惊醒,蜷缩在被窝里,大气都不敢出。

听到动静的邱夜冲进房内,掀开被窝,只见阿榆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

阿榆如受惊的小猫般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邱夜笑着抱紧她,下午的醋意早已烟消云散。

待阿榆睡熟,邱夜循着声音找去,竟发现一间隐藏的地下密室。

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无数男女被关押在此处,他们皆有着绝世容颜,却浑身伤痕累累。原来,岛主将这些比她美的人囚禁于此,每日施以酷刑,以满足自己扭曲的嫉妒之心。

现在就算放了她们,也无法离开此岛,只好另寻时机救人。

不知不觉,已是登岛的第六日。

暮色将缥缈岛浸染成血珀色,桃林深处浮动着诡谲的暗香。

邱夜隐在朱漆廊柱后,指尖摩挲着腰间青铜罗盘,指针在\"离火位\"疯狂震颤。

他循着若有似无的灵力波动,在九曲回廊间反复试探,可每次都如坠入迷雾,线索在触及的刹那消散无形。

雕花木门突然轻响,一缕甜腻的香风裹着环佩叮当飘来。邱夜抬眼,见纱幔后转出个绿衣女子,腕间银铃随着莲步轻晃。

“公子,若想知晓所寻之物下落,请移步水榭一叙。”她指尖捻着枚莹白勾玉,在暮色中泛着朦胧光晕。

邱夜瞳孔微缩,那勾玉表面流转的灵气纹路,确实与古籍记载中神珠灵息如出一辙。

他强压下心头悸动,余光瞥见窗棂上投来的阴鸷目光。

踏入水榭的瞬间,绿衣女子暗藏在靴底的银针骤然弹出三寸……

调虎离山之计!

邱夜惊骇,挡住射来的银针,将绿衣女子击晕,旋身折回,却见他们住处房门大开。

待他冲进室内,只见阿榆昏躺在床上,不知枭用了什么妖法,她额间现出金边玉兰花纹,花纹泛着刺目红光。

枭手执施了神秘妖力的匕首刚将那花纹纹路刻画完,用力朝下剜去,可任凭她如何用力,总有一股蓝色灵气用力向后拉扯。

这股灵气却是来自她自己体内。

“住手!”

邱夜祭出白玉骨扇,瞬间斩落枭拿匕首的手。

那只手落地的瞬间,变成枯爪,布满暗红符咒,在月光下泛着腐肉般的青灰。

枭不慌不忙的弯腰捡起枯爪接到断腕处,竟瞬间融合痊愈了。她桀桀怪笑,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这般圣洁美艳的神物,怎能长在这张普通的皮相上,它应是我的!”

话音未落,她周身腾起黑雾,无数惨白手臂从雾中伸出,缠住邱夜的脚踝。

就在此时,枭胸口突然炸开金光,一个身着月华白裙的女子从中飞出。

她抬手结印,黑雾瞬间寸寸崩解,“枭妖,休得伤害无辜!”

邱夜瞳孔骤缩,那女子眉眼与鎏鸾有七分相似,周身却萦绕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枭见此女子,神色一紧,瞬间消失不见。

这时,阿榆醒来,随着枭的离开,额间玉兰花隐去,只留下被匕首刻划的血色纹路。

女子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震惊与恍然。

她走到床边,颤抖着轻抚上阿榆额间的花纹,眼中泛起水雾,“你额间的印记……竟与我小弟鎏鸾房内那幅《玉兰醉仙图》一模一样。”

她抬手召出一缕神识,化作光影在空中流转,随即一副画浮于空中:

画中女子醉卧花榻,一支玉兰花松松散散挽着发髻,而她额间的花钿与阿榆额间纹路如出一辙,而侍立在侧的红衣少年,赫然是鎏鸾年少时的模样。

阿榆猛然起身,看着那副画出神,画中场景似是眼熟……

这时,桃林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枭岛主的笑声混着符咒吟诵刺破天际,“鎏枫,当年若非鎏鸾以死相逼,你早该烂在我这副皮囊里了,如今想拿回肉身,痴心妄想!”

鎏枫并未理她,只是默默看着邱夜小心翼翼地帮阿榆包扎额间伤口。

“没想到你便是鎏枫那修得仙君的姐姐,多谢姑娘刚刚出手相救!”邱夜道。

“我看姑娘瞧那幅画的神情,莫非不记得鎏鸾了?”鎏枫哀叹,“可怜他等了你寻了你两千年……”

“我与鎏鸾是一母同胞的姐弟,鎏鸾六岁那年,父母死于战乱,我们也失散了,”鎏枫声音哽咽,“等我寻到他时,已是十年后,他已成了阳君馆的头牌。我要替他赎身,他却说要等个叫阿榆的姑娘。又过了几年,他突然来寻我,要与我学驻颜之术,说怕容颜老去,那姑娘再见他时会厌弃了他......我数十载惩恶扬善,潜心修道,本将飞升,列入仙籍,奈何放不下他,便带他一起修炼,可没想到五百年前,我们被枭妖抓到了这里……”

“你就是阿榆吧?”

阿榆颔首默认。

“那枭妖逼鸾儿就范,可鸾儿心系于你,宁死不从,便被那恶毒的女人日日鞭笞,旧伤未愈,新伤又增……”

“阿榆,你快去寻鎏鸾,我拖住那枭妖,你们速速离开这里!”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深壑,枭踏着重生的黑雾现身,手中锁链缠住鎏枫脚踝,“想走?做梦!”

鎏枫周身灵力暴涨,桃枝在狂风中扭曲成狰狞的骨刺。她冷笑:\"五百年前你偷袭封印我元神,囚禁鎏鸾,日日折磨,今日我便血债血偿!\"

说罢,鎏枫与枭在空中斗起法来,眼看鎏枫渐渐占了上风,这时枭突然朝阿榆袭击而去。

邱夜欲救,发现手脚与阿榆一样,均被黑雾束缚,动弹不得。

剑光与符咒相撞的刹那,鎏鸾突然出现扑向阿榆。

“不要过来!”阿榆神色惊慌喊道,可一切已然来不及了。

枭的枯爪穿透他的胸口,却见他反手将阿榆推开,胸口的衣衫被扯裂,鎏鸾上半身的肌肤露出,只见脖颈以下,满目鞭伤,层层叠叠,腰间更是处处焦黑的烫伤,惨不忍睹。

他唇角上扬,一声冷笑,“既然你如此看重我这张脸,我便毁了它!”

说罢,指尖划过面容,血肉剥离的惨叫声中,传来鎏枫绝望痛呼,“鸾儿——”

趁枭愣神之际,鎏枫对其致命一击。

枭魂飞魄散,最终竟化成一滴蓝色的眼泪。

邱夜接住那颗坠落的眼泪,终于明白为何始终探不出枭的真身——竟是鲛人泪化了妖,上面还残留一丝神珠的气息。

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执念,且还有幸触碰过纳日神珠?

“这是鲛人族公主,蓝姬的眼泪,她死时怨念太深,最后那滴眼泪竟借助一丝神珠气息化了妖。我被困在枭体内时,曾在她识海的最深处见过蓝姬的一片残识,刚刚她似是感应到什么,出手拦住了枭,并助我逃了出来。”

邱夜这才明白,阻拦枭对阿榆下手的那缕蓝色的灵气是蓝姬的,母子连心,她定是感应到阿榆体内有阿努的鲛珠,她是想救自己的儿子……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鎏鸾躺在阿榆怀里,眼泪簌簌而下。

阿榆哭着摇头。

他抬头望着阿榆,眼中爱恨交织,“你去了哪里,我踏遍山河,也未能寻到你……”

“我……”阿榆不知该如何安慰,“对不起!”

鎏鸾心疼的帮她拭去眼泪,抬手间,手腕上的红绳露出。突然,阿榆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一身红衣,欢歌笑语中,腕间红绳上的铃铛丁零零作响。

是他……

原来,阿榆修妖君之后欲入仙籍,便开始修地仙,需要渡情劫,可她魂穿凡间,日日宿醉阳君馆,夜夜醉生梦死,之后莫名就位列仙班了,直接越过地仙,升了上仙。

她一直觉得那几日就是黄粱一梦,她不曾到过凡间,这时她才想起,鎏鸾就是服侍她,日日陪她醉酒的红衣少年小官。

她想起他将醒酒汤吹了又吹,眼底盛满温柔;想起自己飞升那日,恍惚间看见那身红衣在城楼高台,一遍又一遍呼喊她的名字......

“原来不是黄粱梦......”阿榆抱着昏死过去的鎏鸾,泪落如雨,一遍又一遍的哭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了你,也不是故意不去看你……”

鎏枫带鎏鸾离开了,说他仙缘未断,不会命绝于此,他日定会再见……

邱夜放出地牢密室的男女,将他们送离了缥缈岛。

尘埃落定后,阿榆跪坐在地。邱夜默默为她披上斗篷,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并不是所有的记忆都值得留恋,有些忘了也好,省得变成执念,困顿一生……”

阿榆攥住他的袖口,望着天边新升的地仙星,“原来我飞升时落下的情劫,是欠了他生生世世的相守。”

邱夜未答,阿榆飞升仙君时,并未经历情劫,当初他也迷惑,现在看来,许是跟她体内的那道封印有关……

桃林在晨风中簌簌作响,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为这场跨越两千年的劫数,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

这次出行,虽未找到神珠踪迹,可最起码,小榆儿未再提阿努订婚之事,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不小的打击,毕竟阿努在她心里,不只是一个护卫,而是她的家人。

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要尽快助她疏通体内的猛涨的妖力,否则,难以想象她在睡梦中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

确实,不久后,小榆儿做出的事让他此生,都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