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这个我当然懂了。其实我就是不知道该给他们炼制件儿啥兵器好,想找您要个样子罢了。”
杨晓风嬉皮笑脸的凑到近前,按住了道爷已经握住剑柄的手。
“刚才是我说错了,你不是面茶脑袋,你他娘的应该是疙瘩汤脑袋才对!”
道爷甩开杨晓风的手,又抽了口烟。
“道爷,疙瘩汤别忘了多放点儿虾皮儿,我爱喝那样儿的。还有,白菜光要菜叶儿,菜帮子有股臭脚卡巴儿味儿。”
危险解除,杨晓风的贫劲儿又上来了。
“滚,一说你还来劲儿了。他们用嘛家伙顺手儿,你就给他们炼制嘛家伙不就得了。”
道爷把手里的烟紧嘬了两口。
“这倒也是哈。那要是菜刀用着顺手儿呢?”
杨晓风不知死活的拧着上半身,又往道爷跟前儿凑了凑。
“一个保姆,一个厨子,拿菜刀砍人,这不理所当然嘛!”
道爷把手里的烟头儿往地下一扔,抬脚捻灭,然后就举起了大巴掌。
“道爷道爷,我知道了,您别着急,我这就给您摊煎饼果子去!火腿、生菜、辣条儿外加番茄酱,保证一样儿都不少。”
杨晓风噌楞一下,就从石凳上弹了起来。唰啦一下,又退出老远。然后又歘的一下,扭头就跑。
“要是没有辽参三文鱼,你就等着吃戒尺炒后座儿吧!”
道爷一声怒吼,吓得树上的鸟儿噗噜噜四处乱飞。
吕祖堂附近哪家儿煎饼馃子好吃,杨晓风自然是门儿清。不大功夫,他就提了着两套煎饼馃子和两杯豆浆回来了。
“煎饼馃子来啦——道爷您慢用。”
有了刚才的教训,杨晓风是弯腰撅腚,恭恭敬敬的把煎饼馃子和豆浆摆在了道爷面前的石桌上。
“辽参跟三文鱼呢?”
道爷上身坐的笔直,双手扶着石桌,那架势就跟县太爷审案似的。
“我去的太早,那二位身份尊贵,睡懒觉儿还没起呢。”
杨晓风点头哈腰,活脱儿一个狗腿子附身。
“生菜火腿辣条跟番茄酱呢?”
道爷声音威严而又洪亮,听着更像县太爷了。
“这四个小‘外拨拉’今儿歇班儿。就剩酱豆腐、甜面酱跟葱花儿这哥儿仨了。”
杨晓风满脸谄媚的替道爷把吸管儿插进了豆浆杯里。
“算你董事。”
道爷捋着胡须,斜睨了杨晓风一眼。
“道爷您夸奖。”
杨晓风急忙再次赔上一个老大的笑脸。
“赶紧吃,吃完了赶紧滚。”
道爷把煎饼馃子从塑料袋儿里拿出来,准备开吃。
“道爷,看在这煎饼课子的份儿上,能不能……”
杨晓风欲言又止,生怕再次惹怒了道爷。
“拿着。”
道爷手腕儿灵巧的一甩,那又轻又软的塑料袋儿,竟然直直的朝杨晓风脸上飞了过来。
“诶。”
杨晓风立即抬手接住,如圣旨般捧在手里。
“滚吧。”
道爷摆了摆手,示意杨晓风赶紧滚蛋。
“哦。”
杨晓风屁都没干多放一个,抄起自己那份儿早点,退出了后院儿。
“死老道,臭牛鼻子,老杂毛儿……”
前脚儿刚出吕祖堂的大门儿,后脚儿杨晓风就开始碎碎念念骂骂咧咧了。
你个死老道坏得很。我不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才能不让赵姐跟裘爷沾染兵器上的邪气嘛!瞧你那装疯卖傻牛逼哄哄的劲儿。
不愿意说就算了,还给我个破塑料兜儿!干嘛?跟你家小爷打哑谜是吗?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装疯卖傻,我就不给你摊煎饼馃子了。
我应该拿个塑料兜儿,给你装一兜儿风回去。不行,吃风都是便宜你了,我必须得往里面儿再放个屁才解气。
一想到“装风”,杨晓风不知怎的就脑抽了。
就见他右手食指挑着塑料袋儿高举过头,一边儿小跑儿,嘴里还一边儿嘟囔着:“装风喽,装风喽……”
而那个塑料袋儿也因为杨晓风的跑动而鼓胀了起来,还真就装了一袋子的风。
好在吕祖堂香火不旺,大门口儿没什么人。否则的话,非得有人打幺二〇,把这个“装风”的神经病送吴家窑儿去不可。
眼看就到马路边了,垃圾桶也近在眼前。杨晓风放下手臂,也学着道爷一甩手腕儿。可不巧,一阵风吹来,塑料袋儿飞上了半空。
看着塑料袋儿在风中不停变换着形状,杨晓风心里就是一动。随即就明白了道爷的用意。
塑料袋儿随风飘远,杨晓风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乱丢垃圾。这才掏出手机,准备叫个车去柳家。可还没等解锁,电话就响了,是索萱然打来的。
“喂,萱然,吃了吗?我刚摊的煎饼课子。”
杨晓风可是个实在人,一套煎饼馃子,也得跟索萱然客气一下。
“风哥,谢谢你。”
电话里,索萱然声音低沉,一听就是情绪不高。
“嗐,一套煎饼馃子,不值当的。”
明知道索萱然指的不是煎饼馃子,杨晓风还是故意打岔。
“我说的不是这个。”
果然,杨晓风一打岔,电话里索萱然的情绪,听着就明显好了不少。
“那是啥?”
杨晓风咬了一口煎饼馃子。
“你给索家的人情,我们六房记下了。可是……”
索萱然欲言又止。
“不就是那个容嬷嬷嘛,让小雪去一趟就行。诶对了,小雪给你扎过针,难道你,没记住?”
杨晓风依旧嘴上功夫了得,嚼着煎饼馃子也不耽误说话。
“风哥,我可不像小雪,有个针灸圣手的爷爷。”
“行啊,反正这套针法用处也不大。”
确实,杨晓风这三十三针,除了治疗大聪明针法造成的偏瘫以外,还真没啥其它用途。
“风哥,我是说我给你惹祸了。”
索萱然声音又低了下来,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我就是个祸头。所以你惹祸不奇怪,不惹祸倒奇怪了。说吧,惹谁了?”
杨晓风已经把惹祸当成了家常便饭,所以也就虱子多了不咬,账多了不愁了。
“昨天晚上,我约了小雪和红花喝咖啡……”
索萱然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给杨晓风详述了一遍。
“本想做个顺水人情,可没想到,却让你差点儿挨了顿大嘴巴。这不是你惹祸,而是他们金家在欺负你。萱然,容嬷嬷的病,你跟小雪都不要管。晚上我去索家一趟。”
本想通过给容嬷嬷治病,让索萱然在家族里能多一些存在感。可没想到,却反而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杨晓风心里,一股愧疚之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