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高序既惊讶又失落。
“搭档不就是应该如此吗,彼此依靠着对方。”苏木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但是陈师道他……”
“所以,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陈师道对于真理会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成员?还是财产?”
“为什么忽然问这样的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很关键,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如何看待陈师道的。是因为我,你们才选择收留他,还是说,你们接受他是另有所求?”苏木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唉……”高序再次叹了口气,“多的我不方便说,只能告诉你,陈师道对于组织而言,既是成员,也算财产。他身上藏匿着的秘密,是我们真理会无论如何都无法无视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
“苏木,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这样问是没有意义的。等时机到了,我会亲自告诉你的。”
“又是这样,为什么你们一个个总是这样,总是当谜语人,总是说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总是摆出一副‘我们都知道,但为了你好’的嘴脸。我真的…受够了这种待遇!”
“我知道你有所不满,但请你相信,我们确实是为了你好。你是我的学妹,就算不看你的面子,我也得看在导师的面子上,竭尽全力地保护好你。”
“藏匿真相…便是保护吗?”
“有些事,早知晚知并无区别。”
“有区别,”苏木几乎是咆哮般喊了出来,“早知会释怀,晚知会疯掉!”
高序被她怼得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苏木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抿着嘴唇,不再吭声。
沉默了好久,高序才略显愧疚地说道:“你的情绪不太稳定,先挂了吧,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放心,不会有事的,不会变得更糟糕。”
说完,高序完全不等苏木回话,几乎逃似的挂断了电话。
苏木挂断电话,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内疚。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表情,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向门口走去。
……
另一边,雷万钧在与苏木分别后,便驱车赶往警察局。
他直接把车停到警局门口,下车雷厉风行地快步走向局长办公室,完全无视周围诧异的目光。
毕竟是自己单位,雷万钧轻车熟路,很快便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局长办公室里。
警察局长是一个身材圆胖,约莫四十来岁的秃顶男人,他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吹着热饮,见雷万钧冲进来,他只是淡淡瞟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似乎早就意识到他的到来。
雷万钧回头看了一眼,一众同事已经将门外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似乎很想知道,这刑事科科长与局长会有什么过节。
他果断关掉房门,将一众好奇的目光拒之门外。
房门和墙壁都是隔音的,一旦关上门,外面的人很难听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门轻一些,你这样折腾,我的门够你关几回。”局长淡定地吹着热饮,轻轻呷了一小口。
他放下热饮,重新坐好。望着雷万钧,肥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那么大的火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有仇呢。”
“这可不好说。”雷万钧沉着脸,冷冷地说道。
“怎么,要跟我拼命?”
雷万钧没有说话,从肋下拔出手枪,拉开套筒,再打开保险。最后再抬手一扔,手枪哐当一声落到了局长的办公桌上。
“你要是没个解释,今天咱俩没完!”
局长歪头看着桌子上的手枪,伸手拿过来,打量了一番,摇头说道:“是让我开枪干掉你,还是你干掉我?”
“都可以,若是不能知道真相,活着也没什么意义。”雷万钧说道。
“幼稚!”
局长翻了翻白眼,一脸的不屑。
他将手枪转个方向,枪柄对着雷万钧,将手枪推到桌子的边缘。
“一个已经要退休的老警察,没想到还那么幼稚,说的话完全不着调。”
“到底为什么要阻拦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查苏玉的案子?”雷万钧问道。
“很难吗,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不就是这个吗。”局长摊手说道。
“是那个店员给你打电话的?”
“他算什么东西,你真把我当接线员了。”
“那到底是谁,为什么连你都如此畏惧。”
“你管的太多了,雷万钧雷科长,”局长的语气终于严肃起来,慢慢站起来,背对着雷万钧,扶着椅背说道,“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不要再过多追究,那不是你该管的。”
“你可是警察局长,连你也说出这种话来,”雷万钧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果然,你们这些人,都只为了自己的前途,罔顾他人性命,草菅人命!”
“前途?”
局长似乎被气笑了,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我这个年纪,我这本事,能干到警察局长就已经顶天了。我现在只想着熬到退休,别的从不指望。我之所以要你少管闲事,是为了保你一条命……”
“像我这种平庸的局长,将来还有很多,古往今来并不少见。但是,雷科长,像你这样正直的人,确实不多见。正义确实不该被泯灭,但你更不应该以身犯险。我若死了,只不过死了个局长,换人便是。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却是警局的重大损失。”
“你拍我的马屁有何意图?”
雷万钧并没有被这番话所打动,依然保持着警惕。
“你觉得我在拍马屁,我也无话可说。收手吧,雷科长,在他们开始发作之前。”
“他们?他们是谁?”
“你总是如此好奇吗?”
“局长,你确定不能告诉我?”
“非常确定。”
“那就得罪了。”
雷万钧上前一步,一把握住手枪,欺身抵进,枪口直接顶在局长的胸膛上。
“现在你该老实交代了吧?”雷万钧冷冷说道。
“你这可是袭警,警察袭警,罪加一等!”局长并未慌乱,淡定地说道。
“我若是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