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视线交汇。
冷寻双的眼神没有一丝的异动，瞳孔中像是有无尽的深渊。
方羽又看向冷寻双身侧的那道通体笼罩着黑暗之力的身影。
虽然他知道当下是死兆之主在占据那副身躯。
但是，那张面容却仍然是林霸天的面容。
只是在黑暗之力释放的情况下，这张面容同样显得阴冷无比。
星空当中，方羽自己站在一边，而他昔日关系最好的两个同伴，站在了对面。
他们之间曾经亲密无间，如今相互之间却隔着星河。
方羽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初他炼化混沌神火的时候所听到的那些话，以及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被最亲近的人背叛……
难道……这就是混沌神火当初所说的代价么？
如今，林霸天和冷寻双都站在了方羽的对立面。
后方的一众仙帝看到这四道身影的出现，脸色也出现了变化。
尤其是看到林霸天和冷寻双的身影显现的时刻，他们的神色更是震骇。
“冷姐……”
无祭仙睁大双眼，看着冷寻双的身影，眼角微微抽动。
先前他无法联系到冷寻双的时候，他已经设想过这种可能。
只是，当冷寻双真的出现在方羽的对面时……他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能背叛主人！？”寒妙依双拳紧握，胸中的戾气几乎瞬间就被点燃，就想要冲上前去。
“不要轻举妄动。”
卓古拦住了寒妙依。
“不能让主人独自面对！我要站在主人的身旁支持他！”寒妙依眼眶泛红，说道，“他曾说过林霸天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林霸天背叛了他！还有那个冷寻双，主人那么信任她，她怎么能……”
“那已经不是冷寻双了。”这时，无祭仙长叹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至少现在的她……已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她。”
他很清楚冷寻双本就由位面法则所创造，如今被位面法则所掌控……并不能算是意外。
只是，他明白对方羽来说，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的难受。
或许……是痛苦。
而这同样也是寒妙依此刻的感受。
她看着方羽的背影，眼眶中噙着泪水。
她知道方羽宁愿面对任何更强大的对手，也不会愿意林霸天和冷寻双站在他的对面，以这种冷漠的目光望向他。
这不是力量或法能上的比拼，而是内心在被利刃慢慢割裂而引发的刺骨的疼痛。
寒妙依无法想象方羽此刻的心情。
所以她才想要上前，站在方羽的身旁，告诉方羽……他并非孤单的一人。
“方羽能够走到这一步，必定已经预料到眼下的情况了。”卓古仿佛知道寒妙依内心所想，沉声道，“强者都是孤独的，迈向巅峰的过程中，无论是命运的推动，还是无奈的选择……最终都会迫使强者站在孤峰之上。”
“若无绝对坚韧的内心，方羽不会站在这里。”
“你上前帮不到他，反而会成为他的负担。”
这番话，让寒妙依内心的怒火平息了不少。
她看向方羽，打消了上前的念头。
“方羽，是你把我逼到这一步，不要怪我。”
死兆之主看向方羽，开口道。
“我已被逼到绝路上，我想要活命，林霸天却想着为你赴死……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么？”死兆之主又问道。
方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四道身影背后的那个黑洞。
显然还有一件强大的法器或是武器在黑洞内，还未显现。
但其散发出来的那股太墟神纹的气息，已经相当强烈了。
方羽能够感受到阵阵寒意。
“要小心了，他们敢这般出现在你的面前，必定是准备好了一切。”离火玉的声音响起，“太墟内或许还存在着更强大的武器，比太始之前动用的那几件武器都要更强大……”
“我感觉到了。”方羽说道，“只是我还是不能理解，太墟神纹的力量为何能够对我形成这么明显的压制。”
“只能说一定跟陆清有关，不知道是不是人族血脉之类的被留下了印记……但也不必太担心，如今的你融合混沌神火，足够抵消那股压制。”离火玉说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刻，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是黑使。
他的语气中，带着极大的怨恨和杀意。
他来到这里后，特意观察了方羽一段时间。
他没有在方羽的身上感应到一丝陆清的气息。
这意味着……陆清的意识已经被方羽彻底碾灭。
重新夺舍的可能……也随着消失。
而这也代表着黑使原先的目标再也不可能实现！
他的目标原本是在陆清诛杀位面法则后，成为新的位面法则！
可现在，随着陆清之死，他只能按着冷寻双的要求行事，以此寻求不确定的保命机会。
至于成为新的位面法则……一丝可能都没有！
这么多年的努力，跨越纪元的布局……最终化作泡影！
黑使对方羽的怨恨提升到了顶点！
他已经不想着什么原地的目标了。
他现在只想看到方羽死！
而且必须是凄惨的死去，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你说的是怎么反杀陆清？很简单啊，放了把火，就把他给烧死了。”面对黑使的质问，方羽淡淡一笑，说道，“看来你就是人族之主的同伙了。”
“过去这么多年，就是你在帮助陆清，暗中各种动作搅动风云，迫使人族一步一步走向衰败吧。”
“现在陆清倒了，你应该很害怕无助了，毕竟没有他，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天天装神弄鬼的渣滓。”
方羽最后一句话毫无疑问是羞辱。
“你不过是我们的掌中玩物！方羽！”黑使暴怒，“就算到现在，我也有办法让你跪下求饶！”
“我背后太墟玄黄塔，能把你镇压到仙源崩……”
“嗙！”
黑使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爆响。
方羽并未动弹，只是抬手一巴掌，却将远空的黑使扇飞出去。
黑使甚至做不出任何的防御，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
而这一巴掌，几乎就让他形神俱灭！
头颅，体内的骨骼连带着血肉都炸开。
“嗖嗖嗖……”
阵阵血气环绕。
冷寻双转过头，对着黑使伸出一指。
“嗡！”
一股光芒将黑使的身形笼罩，维持住其身形不灭。
“呃啊啊啊……”
但黑使仍然痛苦地惨叫。
方羽把视线转移到冷寻双的身上。
旁边的审判官由于感受到方羽的视线扫过，脸色大变，立即祭出了太阿。
“嗡！”
太阿显现，释放出阵阵强悍的位面法则的气息！
这件南狱至宝，方羽也曾经使用过，的确是难得的武器。
“方羽！我不想与你为敌，但你做的事情必定威胁到位面存亡，我不得不与你为敌！”审判官强作镇定，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旁边的是谁？她不是你认识的冷寻双，她是位面意志的化身！”
“她让你死，你就必须死！”
方羽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冷寻双，说道：“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你的异常，但当时的你……我相信，身上仍有冷寻双的部分，所以……我从未点破你，我只是在想，何时你能主动跟我说清楚那些事情。”
“如今看来，没有说的必要了。”
“的确没有必要。”冷寻双开口，语气冷漠，“你注定会成为位面的威胁，必须把你清除。”
“现在已经晚了，你们该早点动手。”方羽说道。
“混沌法则藏得太深，否则……当年在地球上，我就应该按死你。”冷寻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