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女人年纪不过四十几岁，季雨薇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满满的敌意。
齐衡下意识地站到了季雨薇的前面，声音平淡地说：“这是我的拍档，也是我的朋友林筱薇，薇薇，这是王悦阿姨。”
“阿姨，您好。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
“既然知道会打扰，那你还跑到齐衡的家里来？你们只是生意上的拍档，齐衡，我不希望你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到家里来。”
这个女人说话的语气十分强硬，简直把齐衡当作她的仆人似的来训。季雨薇满是狐疑地看向齐衡。他和这个王悦究竟是什么关系？她看到齐衡的垂在左侧的手握成了拳头。但是他说话的语气仍是那样不带情绪。
“我和薇薇恰好在门口遇见，我便邀请她过来看看。”
王悦似乎冷哼了一声，她毫不客气地说：“下不为例。”
齐衡拉着季雨薇的手臂，牵着她走出客厅，走到外面的花园里来。
他攥得那样紧，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季雨薇越发感觉他的正常。
“齐衡，你弄疼我了。”
齐衡这才慌乱地松开季雨薇：“对不起，还疼吗？给我看看要不要紧。”
季雨薇将手从齐衡那儿抽离出来，她定定地看着他，齐衡逃开她的视线，似乎猜到她想要问什么，喃喃地说道：“是她给了我现在的一切。但是我和她之间并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
“我知道。”
季雨薇并没有要深究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阴暗部分。那是别人轻易不能触碰到的角落。是一个人最不愿意暴露给别人看的缺口。齐衡有，季雨薇也有。
但是齐衡却没有要对她藏着掖着的意思。他扭过头来看着她说：“也许是天意吧，让你今天来这里，刚好和我遇上。否则的话，我恐怕没有勇气让你知道我的一切。”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齐衡你没有必要有什么负担。”
她的意思是她无意去打探他的私生活，更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齐衡眸子里闪过一丝的失落，他苦笑：“可是你是唯一让我有勇气面过这段过往的人。”
季雨薇：“……”
齐衡拉着她的手往花园里走，似乎在故意离王悦远一点。
他对那间屋子不知是恐惧的心理，还是厌倦的心理，反正想要躲得远远的，这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俩个在花园的椅子上坐下来，齐衡忽然问：“薇薇，你快乐吗？”
季雨薇一愣，缓过神来说：“还行吧。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七八，还有二三是更加不如意。古人说的话那是经过了时间考验的，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我们现代人也逃不掉。”
齐衡嗯了一声：“我承受了她的恩惠，条件是我照顾她一辈子。你一定看不起我这种出卖自由，尊严，获得捷径的做法吧？”
“嗯？”季雨薇一点儿也不相信齐衡会是这样的人：“你选择走这条路一定有你的理由。其实很多令我们后悔的选择，回过头来看，在当时的情境下，都是最好选择。”
齐衡的眸子亮了亮：“薇薇，你能说出这些话我很高兴。没错，我一点儿也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如不是当时选择了这条路，我也就不会遇到你。”
季雨薇：“呃……”
“哐当”
屋子里传来物件被砸碎的声音，然后王悦尖锐的声音响起来：“齐衡，齐衡，你不管我了吗？啊，我要死了，我活不下去了。你这样对我是要遭报应的。”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齐衡急匆匆地往别墅里走。
季雨薇目送着齐衡的背景消失，心里忽然觉得微微的心疼。
他是季雨薇见过的最绅士最有风度的男人之一，却没想到他的身上有这样一副沉重的包袱。这座大宅子里，隔离的是另一个齐衡，那个他不愿面对，却认为是自己责任的女人。
别墅里王悦地骂骂咧咧还不时地传出来，季雨薇没有再等齐衡出来，她走出了他的别墅。
在门口看了一眼蔷薇园，她心情沉重地离开了这里。
“嘀嘀”
季雨薇听到车子鸣笛声，她猛地抬头，看到殷天硕从出租车里下来。
他黑着脸，十分大力地甩上车门。
意识到殷天硕大概是一路跟踪她来到这里，季雨薇扭头就朝相反方向走。
在殷天硕看来，她这是做贼心虚。
他快步上前攥住了季雨薇的手，一声不吭地把她往出租车带。他也不顾她是否跟得上他的节奏，动作粗鲁无礼。
俩个人像是商量好的，都没有要在大街上吵一架的意思。
季雨薇上了车后，她紧贴着车门坐着。殷天硕从另一边上了车。
齐衡安顿好王悦后，到花园里来找季雨薇，发现她已经离开，于是打电话过来问她情况。
季雨薇刚接起电话，殷天硕便夺下了她的手机，二话不说用力地砸到了车外的地板上。在季雨薇的视野，那只手机被摔了个稀巴烂，季雨薇忍着眼泪，强压着怒火瞪着他：“殷—天——硕！”
殷天硕厌恶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对司机说：“到中心区的宝鼎公寓。”
出租车司机忙发动了车子，他时不是地瞄了瞄车视镜，殷天硕他早已认出来，这个女人和京都首富关系非同一般，出租车司机似乎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他纯属好奇。
出租车司机自认为不着痕迹地打量没被发现，却忽然听到殷天硕低吼道：“你还想保住你出租车司机身份的话，好好开你的车。”
司机吓得目不斜视地紧紧握住方向盘。
到了宝鼎公寓，殷天硕把季雨薇从车里拉出来，一只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攥紧她。
季雨薇的真实感受时，他像对待一个罪人一样把她一直押到公寓。
一进门，殷天硕所有的情绪像山洪一样爆发出来。
他把她抵在门上，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鄙夷地问：“他动了你哪里？吻你了？脱你衣服了？还是给了你特殊的满足？”
季雨薇甩开他的手，生气地说了一句：“神经病！”
“怎么？有胆白天去偷腥，没有胆承认了？林筱薇，除了徐靖南，齐衡，你还背着我和多少男人鬼混过，嗯？”
季雨薇扬手甩了一巴掌在殷天硕的脸上。
顿时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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