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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土包千金遇上冰型炮男 > 第二百四十一章 暂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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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涛苑的夜晚,竹影婆娑,流水淙淙。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入临水的茶室,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室内只点了一盏低矮的落地宫灯,光线昏黄,将月苍炎独坐的身影拉得更加孤峭而威严。他面前的红泥小炉上,紫砂壶口逸出袅袅白汽,茶香清冽,却驱不散空气中无形的凝重。

常青如影子般侍立在门外廊下,垂手肃立,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引擎的低鸣由远及近,最终在院门外熄灭。沉稳的脚步声踏着青石板小径而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封若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没有穿白日里那身正式的西装,换了一件质地柔软的深色羊绒衫,少了几分商场上的锋锐,却多了几分居家的沉稳。他手里小心翼翼地牵着月晓茹,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护在她腰侧,姿态保护意味十足。

月晓茹穿着舒适的平底鞋和宽松的针织长裙,小腹依旧平坦,但眉宇间那份初为人母的温柔光辉在昏黄灯光下格外动人。她看到茶室中独坐的父亲,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自然的笑容:“爸,您怎么一个人来这儿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准备您爱吃的点心。”

封若尘紧跟着开口,姿态恭敬却不卑怯:“伯父。”声音沉稳有力。

月苍炎没有起身,甚至没有立刻回头。他慢条斯理地提起紫砂壶,将滚烫的茶汤注入面前两只早已备好的空杯。茶汤色泽清亮,热气氤氲。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抬眼,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探照灯,先落在月晓茹脸上,锐利地审视着她的气色和精神状态,片刻后,才移向封若尘。

那目光深沉、冰冷,带着久居上位者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仿佛要将封若尘从里到外看个通透。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炉火轻微的噼啪声和窗外竹叶的沙沙声。

“坐。”月苍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封若尘扶着月晓茹在蒲团上坐下,自己才在她身边落座,身体微微侧倾,依旧保持着守护的姿态。

“听说,”月苍炎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目光却落在袅袅升腾的热气上,仿佛在谈论天气,“你们今天去领证了。”不是疑问,是陈述。

“是,伯父。”封若尘坦然承认,迎着月苍炎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我和晓茹今天正式登记结婚了。”

“动作倒快。”月苍炎呷了一口茶,语气平淡无波,“奉子成婚?”他的目光终于再次抬起,锐利如鹰隼,精准地钉在月晓茹身上,仿佛能穿透衣物,看到她腹中那个刚刚萌芽的小生命。

月晓茹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封若尘立刻在桌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他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

封若尘没有立刻回答“是”或“不是”,他迎着月苍炎那几乎能冻结空气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退缩,反而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静如山的坚定。

“伯父,”封若尘的声音在寂静的茶室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宣告的力度,“我和晓茹结婚,是因为我们深爱彼此,愿意携手共度余生。这个决定,在知晓孩子到来之前,就已经做出。孩子的到来,是上天赐予我们最大的惊喜和祝福,它让我们的结合更加圆满,更加……名正言顺。”他强调着“名正言顺”四个字,目光坦然无畏。

他微微停顿,握着月晓茹的手紧了紧,继续道:“我知道,在您眼中,我或许配不上月家的门楣,配不上晓茹。我出身微末,有过不堪的过往,启月如今这点微末成就,在月氏面前更是不值一提。”他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请您相信,我封若尘此生最大的野心,从不是财富和权势。”

他抬起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镶嵌着幽蓝弹珠的戒指在昏黄灯光下折射出深邃而神秘的光泽。他将戴着戒指的手,轻轻覆在了月晓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这个动作自然而虔诚,充满了保护与宣告的意味。

“我最大的野心,”封若尘的目光牢牢锁住月苍炎,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寂静的夜里,“是守护好她们母子。守护好我的妻子,守护好我们的孩子。让晓茹一生无忧,平安喜乐。让我们的孩子,在父母完整的爱与守护中长大,不必经历我曾经历的风霜。”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倾尽所有。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若想伤害她们,先从我封若尘的尸体上踏过去。”这誓言掷地有声,带着铁血般的铿锵,在幽静的茶室里回荡,连窗外淙淙的流水声仿佛都为之停滞。

月苍炎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他看着封若尘,看着他那双燃烧着守护火焰、毫无畏惧的眼睛,看着那枚覆在女儿小腹上、折射着幽光的奇异戒指,再看着女儿虽然紧张却始终坚定地回握着封若尘的手,脸上甚至带着一丝……骄傲?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昏黄的灯光下,月苍炎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那锐利如鹰的目光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审视,有冰冷,有久居高位的威压,但似乎……还有一丝极其隐晦、被深埋在岁月尘埃下的……触动?仿佛封若尘那句“守护”和那枚戒指的形状,无意间触碰到了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月晓茹甚至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终于,月苍炎缓缓放下了茶杯。杯底落在楠木茶盘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嗒”声。

他没有再看封若尘,也没有看月晓茹,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摇曳的竹影,仿佛那才是他唯一感兴趣的东西。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低沉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比我想象的……有点种。”这句话,轻飘飘的,听不出是褒是贬,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凝滞的空气中漾开一圈微妙的涟漪。

他不再言语,只是沉默地注视着窗外,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更加冷硬孤峭。

封若尘握着月晓茹的手没有松开,掌心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和温暖。他知道,这远非认可,只是……暂时性的休战?或者,是另一种形式的审视开始?

月苍炎又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下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着相对而坐的两人。他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径直朝门外走去,脚步沉稳,带着惯有的威严。

常青如同幽灵般无声出现,为他披上外氅。

走到门口,月苍炎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极其短暂。他的目光似乎极其快速地扫过月晓茹依旧平坦的小腹,又或者,是扫过封若尘覆在她小腹上的、戴着戒指的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然后,他没有任何停留,身影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中。只有夜风裹挟着他身上清冷的檀香气息,在茶室里残留片刻。

“呼……”月晓茹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封若尘肩上,“吓死我了……”

封若尘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却依旧锐利地投向月苍炎消失的方向。他低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那枚幽蓝的弹珠戒指,它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微光。

这一关,看似平静地过了。但封若尘知道,月苍炎的“有点种”三个字背后,蕴含的是更深沉的、不动声色的考量。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而他守护的疆域,又多了一个不容有失的、最最重要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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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宅书房。**

月苍炎独坐案前,手中捻动的,不再是黑玉棋子,而是一枚温润的、形状有些奇特的白色玉珠。这枚玉珠并非圆润的球形,而是带着不规则的弧度,仿佛……是某件物品破碎后的一部分。

他对着灯光,看着玉珠内部流动的细微纹理,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和……遥远。封若尘那枚幽蓝的玻璃弹珠,和那句掷地有声的“守护”,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搅动了他记忆深处某些早已被刻意遗忘的画面——那似乎也是关于一颗珠子,关于一段不被允许的、最终破碎的守护……

他缓缓握紧了掌心的玉珠,冰凉的触感直抵心底。窗外,夜色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