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子,不知你可有婚配?”
应惜惜突然的问话让郑允顿了一下。
“没有。”
“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郑公子不如用身体来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如何?”
应惜惜也不装了,开门见山直接说了个明白。
郑允顿了顿,神情透着几分诧异。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从应姑娘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应姑娘,你.......”
饶是见过世面的郑允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他在京城也不是没有碰到有女子来搭讪之类的情况。
但对方都很含蓄委婉,从未有人像应姑娘这般直白。
应惜惜见郑允愣住,无声笑了起来。
“我开玩笑的,郑公子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郑允嘴唇嗫嚅了下,“........”
“当然没有,这种事也只可能是开玩笑的。”
只是嘴上这么说着,郑允心里莫名有种失落的感觉。
他也不知这失落是从何而来的。
应惜惜凑近他,“但若是我说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呢?郑公子可愿意以身相许?”
郑允刚落下的心又被吊了起来。
“我开玩笑的,郑公子别放在心上,我先出去会儿,郑公子你休息吧。”
应惜惜语气含笑地说完,起身关门出去了。
郑允睁着眼睛,眼前一片黑,鼻息间还残留着应惜惜身上的芳香。
他一颗心跳动的频率让他觉得很陌生。
他的心脏可能也被毒性毒得不轻了。
应惜惜撩完就走,心满意足。
三个石头人还在院子里待着,他们把院子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看了眼空置的鸡笼兔笼,应惜惜让他们闲着没事儿就去山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猎物,带回点野菜果子什么的。
三人麻溜离开。
这处小院子就建在山脚下,远离桃花村,但也算是在桃花村的管辖范围内。
她母亲在镇上站稳脚跟后,就花钱把这块地买了,让人围了院子建了几间房子,打算在这儿养老。
从房子建好到现在,她们娘俩都还没正儿八经地来这里住过。
除了她们母女俩,也暂时没有其他人知道她们家在这儿还有小院子。
哪怕之后郑允的人找来这里,记住了这里,到时候她离开后,郑允也没法通过这处小院子找到她的。
应惜惜把退路都想好了。
她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从屋里传来的动静,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连忙起身推门进去。
只见郑允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椅子被打翻在地。
他双眸空洞无神,手朝着半空中摸索着。
应惜惜抿抿唇,上前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郑公子,我就在门口,你要做什么可以喊我的。”
郑允垂眸,发丝垂在他脸侧,更显得他此刻狼狈又脆弱。
“我想如厕。”
他说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耳朵还有些发红。
“哦,好,我扶你出去吧,刚好可以给你认认路。”
应惜惜用力将郑允扶起来,她拉着他的手,让他扶着桌子。
“郑公子你稍等一下,我给你找了一根长棍子,你可以拿着棍子探探路。”
应惜惜去门口用石头变出了一根长长坚实的木棍,哒哒哒地又跑进来塞到郑允手里。
郑允右手拿着木棍,应惜惜便绕到他左边扶着他的左臂。
“往前走,这里有门槛.......”
应惜惜一边扶着他,一边提醒着。
很快来到茅房,应惜惜还真是有点担心郑允会掉下去,便扶着他进去看着他站好。
“还需要帮忙吗?”
应惜惜看了眼郑允的裤腰。
郑允原本只是耳朵红,现在双颊都浮起了让人忽视不了的红晕。
“不用了。”
“郑公子你别害羞,人之常情嘛。”
应惜惜把门关上,在门口等着他。
郑允摸索着出来,应惜惜扶住了他的手臂。
“应姑娘,我想净手。”
“好,来这边,这里有个院子,这里放着一个大水缸,我舀水给你洗手。”
这会儿临近中午,从桃花村的方向传来了炒菜做饭的动静,空气中还能闻到食物的香气。
微风拂过,郑允能感觉到这里的天气和空气都很不错。
“郑公子,你伤口有血浸出来了,进去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应惜惜注意到这一点,连忙说道。
“好,麻烦了。”
回到屋里躺下,应惜惜解开郑允的衣带,露出了他看着就很有力的胸肌和被包扎着的腹肌。
应惜惜一边给他包扎着,一边大大方方地看,指尖还不经意地摸摸。
郑允紧咬着牙关,有种浑身都在发烫的感觉。
上药对现在的他来说,更像是一种折磨。
应惜惜见他额头上都出了汗,给他合上了里衣,拿着帕子给他擦擦汗。
“可以了,郑公子,你怎么出汗了?
是热了还是伤口疼了?”
郑允微微别过脸去,出口的嗓音有些沙哑。
“没事,应姑娘,你若是有事就去忙你的,我待在这里可以的,如厕的路线我也记住了。”
应惜惜看出郑允这是不好意思了。
看来是她把人撩得有些过火了。
可别把人撩反感了。
“好,那郑公子你先休息,有什么事你喊一声我就进来了。”
应惜惜起身去了隔壁。
隔壁还有一张床,她往床上一躺,开始看投在光屏上的电视剧。
店铺那边系统帮她盯着,有什么事会告诉她。
现在她的主要任务就是把郑允拿下!
郑允现在伤口还没好,她倒没这么禽兽。
等他伤好了她就不客气了。
应惜惜躺了一会儿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她起身去看,三个石头人打猎回来了。
“小姐,我们在山上抓到了不少猎物,野菜和果子也摘了许多。”
应惜惜特地交代过他们仨,在这儿唤她小姐。
“这么多呀,留几只公兔母兔养着,野鸡也养着几只。
剩下的宰了吃了,炖个鸡汤,麻辣兔肉,素菜你们看着做就成。”
应惜惜吩咐着。
“是。”
三人各自忙碌去了,应惜惜回到屋里继续追剧。
中午,饭菜做好了。
应惜惜去敲了敲郑允的门。
“郑公子,我进来了。”
“好。”
郑允应了一声。
“郑公子,可以吃午饭了,你别乱动,还是我来喂你吃饭吧。”
应惜惜说着,让人把饭菜端进来放在桌上。
“应姑娘,我可以自己吃的。”
郑允双手撑着床榻坐起身来靠在了床头。
这个动作他做得很轻松,应惜惜都没来得及找理由,他就稳稳靠坐着了。
应惜惜有些惋惜,“那好吧,来,这是饭,你端着,我给你夹菜。”
她坐在床榻前的椅子上,守着郑允吃饭。
看着他菜吃完了,就夹菜给他。
郑允吃了几口,问她,“应姑娘,你还没吃饭?”
“没有,你先吃,吃完了我再去吃。”
应惜惜没说的是,她刚才在隔壁追剧的时候从空间里拿了点零食出来吃,现在还不怎么饿。
郑允垂着眼帘,“应姑娘,你不必如此,你救了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莫要因为我而影响你的生活。”
“没有影响,郑公子多虑了。”
应惜惜这么说了,郑允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沉默着继续吃饭。
应惜惜打量着郑允,隐约感觉出来他的冷淡。
怎么就冷淡起来了?
她也没做什么啊。
还是说,真把人撩过火了?
接下来的几日,应惜惜除了给郑允换药送饭,扶他如厕或是在院子里坐坐外,没有再撩他。
她晚上瞬移回去了一趟,也发现自己的心腹石头人们已经将两个铺子里的部分人换了。
她给的名单上的人也都被他们想办法杀死了。
可能因为最近镇上的人死的有点多,引起了官府的注意。
石头人们做事稳妥不留痕迹,哪怕是官府介入调查,官府也查不到他们身上。
应惜惜处理好了两个铺子的事,留下了她的替身石头人,瞬移回去了山脚小院。
这几日她刻意疏远了郑允,也该去他面前刷刷存在感了。
应惜惜回去的时候,郑允正坐在窗台边‘看’着窗外。
他身上穿着应惜惜特地给他买的白色袍子,墨发高束,整个人瞧着如遗世独立的谪仙,随时都会随风飘走。
她抬手敲了敲门,“郑公子。”
郑允听到熟悉的声音,眼帘颤了颤,扭头‘看’向她。
“应姑娘。”
应惜惜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郑公子今日感觉身体如何?”
“好多了,伤口也在慢慢愈合了,多亏了应姑娘。”
郑允礼貌道谢。
应惜惜目光落在他粉粉的唇瓣上,已经听不到他在叽里咕噜说什么了。
听不懂,只想亲。
郑允眼盲后其他感官非常灵敏,他很确定应惜惜在看他的脸,或者说,是在看他的唇。
他耳根莫名开始发烫。
他抿抿唇,侧过头去,“应姑娘,这些时日叨扰了。”
应惜惜依依不舍地把目光收回来,有些无奈地撑着下巴,“郑公子,你对我说的话除了叨扰了,麻烦了,劳烦了,多谢外,就没有其他能说的吗?
我以为我们除了有救命之恩的关系,也是朋友了。
还是说,郑公子觉得我一介农女,不配当京城公子的朋友?”
“当然不是!”
郑允立刻否认,“京城的人不代表就高别人一等,我除了将你当成救命恩人外,自然也是把你当朋友的。
我并非是没有其他能跟你说的话,我只是一向话少,不知能跟你说什么,没有别的意思。”
“那就好,你少言,我话多,正正好。
郑公子,我能否直接唤你名字?”
“可以的。”
“郑允,那你也唤我名字吧,叫我惜惜。”
郑允嗯了一声,轻唤惜惜。
从他口中喊出来的惜惜二字,听在应惜惜耳里有种别样的滋味。
“郑允,你今年多大了啊?
你还未有婚配,家中可着急?”
郑允噎了一下,“我今年刚及弱冠,实不相瞒,我在家中.......不得宠,婚配什么的也不着急。”
“原来如此,我今年十七了,那我该唤你一声郑允哥哥。”
郑允还等着应惜惜说她有没有婚配之类的事,但等了会儿都没听到。
他抿抿唇,欲言又止。
应惜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郑允的神情。
“郑允,你可是想说什么?”
郑允眼帘颤了颤,“你不是说要唤我一声哥哥?”
应惜惜扬起笑容,“你也才年长我三岁而已,没大多少,还是唤名字好了。
郑允,你真的没有其他话要问我的?”
郑允犹豫了下,到底是没问出口。
“没有。”
应惜惜不意外,她跟郑允认识的时间不长,他也很内敛,不会主动也是很正常的。
“郑允,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呀?”
郑允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这次回到京城去,你会娶妻吗?”
郑允想到他回京后面临的种种,无奈但坚定地摇头,“不会。”
还未到时候。
“郑允,那在娶妻和入赘之间,你会选择哪种呢?
你会为了心爱的女子选择入赘吗?”
应惜惜像是无意,也像是故意地追问着郑允这些问题。
郑允从未想过这些,现在闻言,他也认真地考虑了下。
他如今在皇室中的存在很尴尬。
父皇知道他身体不行,以后会子嗣艰难,光这一点就足以让父皇不考虑让他当太子。
他本身就对太子之位无意,但其他皇子不清楚,还以为他私下在做什么争权夺势的事情。
他子嗣艰难,自然是没必要娶妻亦或入赘去耽误清白姑娘了。
但若是他有了心爱的姑娘.......
郑允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抹看不清面容的倩影。
这是他想象出来的应姑娘。
郑允倏地回神,心脏跳得飞快。
“郑允?”
应惜惜见他有些怔怔的,喊了他一声,凑近。
郑允感受到了应惜惜的气息,心虚地别开脸。
“我可能,入赘和娶妻都不会选。
我如今眼盲,还不知能不能重见光明,没必要耽误别人。”
“你担心这个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大夫说你这是中毒引起的眼盲。
等毒性全清除了,你就能恢复光明了。
你每天喝的药就是解毒性的,这几日你有没有觉得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了,也有这么一丝光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