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自己之前的担忧多少有些杞人忧天了,房俊心中腹诽不已!
自我安慰一番之后房俊整个人彻底放松了,高阳是高阳,自己还是自己,不用炸死那娘们了!
然而此刻李二开口了:“那宋之问如此暴行,太子就不闻不问吗?长孙冲也任由他胡来吗?”
语气很是不善,连不远处的房俊都缩了缩脖子!
马周瞥了一眼房俊后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道:“一开始本来是管的,太子宅心仁厚,不许宋之问如此对待百姓,只是宋之问蛊惑太子,说是这是他在骊山学到的管理之道,房俊当初就是这样管理灾民的!”
一番话连续两个人破防,第一个是房玄龄,特么的,这怎么还扯上自己的好大儿了呢?
救灾还有错了,房俊对待百姓的态度不好吗?回想起他上次随李二去骊山的时候,好像确实不好,可是我儿的救灾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啊!
哪怕是最后快弹尽粮绝了也没有发生哪怕很小的暴乱!
想要给房俊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整个事件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
早知道会这样就应该多关心一下房俊了,这样也好面对今日这无妄之灾!
而在一旁放松下来的房俊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被牵连其中,一瞬间,身上顿时寒毛竖起!
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然后茫然道:“草民何时鞭挞百姓了?”
去你娘的,这青天白日的,一口大锅就盖了下来,自己可背不起啊!
定是马周这狗东西胡乱瞎编造,咱就说嘛,怎么一个早上的时间就查清楚了!
肯定是这样了,这狗东西说话前看了自己一眼,房俊自认自己从来没见过马周,但是这货再说自己之前看了自己一眼,定是早有预谋!
而一旁的孙思邈也是茫然抬头,房俊虐待百姓?自己一直在骊山救治灾民,自己怎么不知道?
说不得,自己也要为房俊辩上一辩,如此圣手要是因此而受到牵连,那是大唐医术界的损失!
然而不等房俊叫屈,也不等孙思邈为房俊辩解马周继续开口道:“房小哥自然是没有鞭打百姓,骊山救灾后某去过骊山数次,小哥非但没有鞭挞百姓,反而异常关心百姓,只是百姓众多,言语激烈了点,但是百姓能够感受到小哥的呵护之心,这才是骊山一直没有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说罢马周看向李二道:“或许正是这样才让太子的幕僚宋之问回错了意,觉得百姓需恩威并施方可管理妥当!”
李二也想起了那一日房俊在码头呵斥那老头的情形,不明所以的人还真会以为房俊在施压百姓!
越想脸色越是铁青,看向脸上带着委屈的房俊气就不打一处来:“混账东西,你就不能对朕的百姓客气一点吗?坐下!”
骂完房俊后李二开始骂李承乾:“简直有眼无珠,还宅心仁厚,朕看太子是被猪油蒙了心,这等言论都信,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他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混账!”
骂完后还不解气,起身看着长孙无忌道:“辅机,你平日里教他难道就一点没发现他如此目光短浅吗?”
长孙无忌连忙跪到了地上声泪俱下:“陛下,教不严,师之惰,老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房俊看着在那主动认罪的长孙无忌心中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这群混官场的还真是才思敏捷啊!
教不严,师之惰前面可还有一句养不教父之过!
陛下你说是我这个当先生的没教好,那你可别忘了你还是他父亲呢!骂我之前得先骂你!
果然此话一出,李二问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随后意兴阑珊道:“辅机,朕不是怪你,只是脾气一时上来没控制住,说到底,朕这个做父亲的也疏于管教啊,才让太子识人不明,找了这么一个人做幕僚!”
没有刚才的愤怒后李二说话的声音也没那么气势凌人了,接着开口道:“朕知道太子的粥棚就在明德门旁边,城门监军为何没在第一时间阻止灾民暴动?”
完犊子了,房俊听完李二的问话后心中暗道不妙,哪怕如此,这个雄才大略的帝王还是异常冷静,心中条理清晰,程处默怕是要难逃这一遭了!
“回陛下,由于宋之问长期鞭挞百姓,城门那些守卫早就看不顺眼了,只是碍于太子的威严只好听之任之,在其被百姓围殴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出场控制秩序,等百姓朝着粥台发起冲击后再想挽救已经为时已晚了!”
砰~!
李二旁边的桌子上的茶壶被其愤怒的摔在地上,脸色涨红!
“真是朕的好儿郎啊,一个鞭挞百姓,一个视而不见,接着又是玩忽职守,朕的江山要是都是这么一群蛀虫那我大唐还谈何昌盛?我大唐百姓又如何安居乐业?一群混账!”
李二像头被激怒的雄狮,整个中堂被震得瑟瑟发抖,房俊仿佛都能看到他那倒竖的头发,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没人说话,也没人敢说话,帝王一怒,伏尸万里可不是开玩笑的!
马周像个机器人一样汇报完后站着不动,房俊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修罗场,太特么吓人了!
孙思邈在一旁叹了口气,和房俊对视一眼都看了彼此眼中想要离去的意思,对于朝堂之事他们向来敬而远之!
而砸了茶壶还不解气,李二整个人陷入癫狂之中,在中堂里叉着腰来回踱步,心中的那口郁结之气终究得不到发泄!
走了许久之后李二伸出手指着马周道:“太子的幕僚都有哪些,全部拉出去砍了!”
不死几个人李二觉得都对不起自己的百姓,而对于床上躺着的李承乾要不是躺着了,他李二都想拎出来鞭刑了!
马周没有第一时间领命,而是抬头看了一眼李二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陛下,此举不妥,不能以偏概全,一人犯错没有连坐一说,若是如此那这和暴君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