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王德一开口就如自己猜想那般,房俊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铁罐子默默地放了回去,想要继续在这峡谷之中醉心钻研怕是不可能了!
“什么事?莫非灾民暴动?又或者陛下对太原王氏动兵?”房俊起身问道!
身后的虬髯客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王德,在这深山之中待久了,他居然也升起了一颗八卦之心!
想着自己的好奇,虬髯客暗叹一声,看来修身养心方面还不如房俊啊!
“公子先别好奇是什么事,赶紧收拾东西和老奴下山才是,路上老奴再细细和公子讲解!”哪知王德为了节约时间并没有说什么事情,这让虬髯客第一次升起想要动武的心思!
房俊也不废话,看这样子想在山上继续待是不可能的了,看了一眼桌上的铁罐,一股脑的收进袋子里!
这一操作把虬髯客看的眼皮直跳,我的老天爷哎,你倒是轻点啊,这玩意儿可不是没有脾气的!
正揪心房俊的动作呢,谁知刚收好铁罐的房俊把袋子刷的一下丢到了虬髯客面前,虬髯客好悬差点没接住!
妈的,怕什么来什么,自己最害怕这玩意儿,现在你把烫手山芋丢给自己干嘛?
房俊丝毫没有看到虬髯客的神情,反而拍了拍手道:“走吧,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说不定哪天还要来呢!”
虬髯客有心想要把袋子还给房俊,却又担心被房俊小瞧,好歹自己也是尸山里爬出来的,胆小什么都和自己不沾边的,于是硬着头皮把袋子背到肩上,只是脚下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背后的袋子磕着碰着!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还要我必须下山!”出了峡谷后房俊看着前面带路的王德问道!
虬髯客竖起了耳朵,只听王德的声音传来:“公子,出大事了,如你所说,灾民暴动了?”
房俊还没询问怎么回事,王德又急又快道:“公子,你走后晋王把骊山管理得井井有条,只是奈何咱们的钱财不多,最后晋王下令停止收购粮食!”
“随着骊山的粮食越来越少,太子这时候出来救灾了,原来一直和咱们抢购粮食的就是太子之人!”
房俊没有说话,继续听着!
“太子在长安城的城墙下支起了粥棚,而管理模式也延续咱们骊山的这一套,灾民白天去长安城外吃救济粮,晚上回到骊山休息!”
“原本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趁此期间,晋王也再次开始了收购粮食,没有了太子的参与,价格便宜了很多!”
“只是没想到,就在今日长安城外的灾民暴动了,不但打了太子的人,甚至还抢了粥棚里的粮食,而台子支起的高台粥棚也顺势倒塌,太子从上面摔了下来,把腿给摔断了!”
话音落下,房俊前行的脚步不由得一顿,不可置信问道:“啥?还把太子的脚给摔断了?”
虬髯客也是一脸意外,这事可不小啊,涉及的太广了,皇家,储君,每一个拎出来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没错,公子,太子宅心仁厚亲自在粥棚舀粥,结果……哎!所以陛下命你马上进宫,估计就是为了太子的腿!”
房俊没有说话,只是心里莫名的一阵烦躁,特么的,莫非真的天命不可违吗?
历史的车轮自己就真的没有办法阻止吗?原本以为李承乾会没事,谁曾想事情来的如此突然,李承乾的腿终究还是断了!
但是这不是房俊该关心的事情,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既然历史的车轮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无法撼动,那是不是说明高阳那边自己依旧还是摆脱不得?
那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做这么多岂不是徒劳无功?
一想到这个房俊的心彻底乱了,该来的还是来了,眼神不自觉的看向虬髯客身后背着的袋子!
要不自己提着袋子进宫炸了高阳那个娘们吧,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改变历史的进程!
突然一片雪花从领口滑落进去,冰冷的寒意让房俊打了个冷颤,这才从臆想中清醒过来!
看到这一幕王德还以为房俊是被这个消息给吓住了,不止是王德,就连虬髯客也是这样认为的!
没有人会知道房俊是在想要不要把高阳给弄死,而远在皇宫的高阳也不会想到会有人想弄死自己!
王德甚至还开口宽慰道:“公子其实不必担忧,不管陛下如何暴怒,也不可能牵扯到咱们,只是日后啊就不好说了,甚至连晋王咱们可能都要远离!”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房俊,他相信房俊能够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看着担忧的王德,房俊拍了拍王德的肩膀:“没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太子那边墓前是个什么情况?你可知那腿摔成什么样?”
王德摇了摇头:“不知道,只知道小李子催的很急!”
房俊点了点头迈开脚步继续朝着山下走去,没人知道此刻房俊在想什么,李家,房家,高阳,太子,这个巨大的旋涡怕是脱身不得了!
天色渐黑,三人来到了暮野居,房俊看向虬髯客道:“叔,你把这东西放我房间去,盯着点,别让人进去,你知道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子这边先进宫去,估计陛下那里已经等不及了!”
虬髯客点了点头,袋子里的玩意儿他很清楚,不用房俊说他也会盯紧的!
交代完后房俊带着王德转身就走,甚至连饭都没吃,路过渭河的时候刚好遇到回来的李治!
见到房俊的一瞬间李治都快哭出来了,自己来后这家伙就把这么一个摊子丢给自己,鬼知道自己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但凡出一点问题他李治都难逃其咎!
世人都当他李治聪慧过人,谁又知道这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是多么残酷!
看着白马上的房俊李治张了张嘴,神情激动,只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房俊,你是去宫里吗?”
房俊点了点头,也没在意李治的称呼,反而是笑着开口道:“骊山还是以前的骊山,小家伙做的很好嘛!”
李治眼中那一抹激动和委屈他怎么可能看不到,不管再怎么说对方也还只是一个孩子,再怎么成熟也终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