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掘国皇宫里。
自从西宫的五位大佬,将单枪匹马杀进皇宫的尉迟潋,困在皇帝寝宫方位的地下坑洞里,整个皇宫处处调兵站岗,朝堂上一连多日氛围紧张。虽然对此事知情的大臣并不多,但每天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皇帝陛下,比之以往暴躁多疑性情多变,动不动打杀朝臣,一言不顺心就处罚贬斥,弄的所有人人人自危。
与朝堂上不同的是,那位姬家的二公子,这几日来不曾来过朝堂一次,听说他窝在家里有妻相伴,简直过着神仙眷侣。
这一日皇帝心血来潮,突然想起了这位心尖宠臣楚大人,便在朝堂上大大方方的问起他的近况,有那些跟姬国公府走的太近的朝臣,便仔细的将姬家的事说来听。
原来是楚大人终于寻了个终生厮守的意中人,要三书六礼十里红妆盛大操办了,将意中人娶回家中呢。姬国公府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修葺新房添置六礼置办嫁妆,而那位喜事临头的楚大人,更是每日忙着操办每日抽空陪伴意中人呢。
之后朝堂上的朝臣们,便议论是这位楚大人娶的意中人身份。
不知情的夸赞一句那人好福气,知情的嘴里自然吐不出好话,都嫌弃这位意中人身份低微,配不上楚大人。
更有甚者当堂诋毁谩骂起那位意中人了,大家寻声看去,却是今日京城闹了大笑话的沈家人,沈家大老爷大掘国现任的祭酒大人,还有现任六部之一的礼部侍郎沈二老爷。
看他俩口中诋毁之人,仿佛杀父灭门的仇人,大家齐齐看向他俩。
还好高座上那位皇帝陛下,嫌弃他们口无遮拦言语恶毒,制止了他俩,这件事这才没头没尾的过去了。
下了朝堂后,皇帝陛下一边在太监的搀扶下往后殿去,一边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倒要看看,楚宴丘在洞房之夜,发现精心娶进门的意中人,是个被割了那玩意儿的假货,他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精彩?
姬家二房迎娶正妻沈温的好日子,安排的十分紧凑,朝堂上这次议论之后的三天之后,十里红妆的花轿就大摇大摆的围着京城热闹一番,迎进了姬家正门。
当晚皇宫内,皇帝陛下听说楚宴丘那个媳妇,今晚送进姬家门,他心血来潮,带着贴身太监宫女们,登上了南门的城墙要看夜景。
就在皇帝陛下刚刚登上城楼,俯瞰他统治下的京城夜景时,突然跑上来一个禁军头领,慌慌张张禀报道:“陛下不好了,寝宫那边那个大洞突然有了异象,从那洞里卷上来一股飓风,威力大的将附近的宫墙还有守卫的禁军们,都卷到天上,卷的无影无踪了。陛下还是快点离开皇城吧,臣等怕那飓风越卷越大,会将整个皇城全部毁坏,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皇帝陛下面色大惊,他稳住心神急切的道:“那快去西宫去请淳于翁主来主持大局啊。”
禁卫军领到命令立刻跑了,要跑去西宫去请西宫的几位大佬了。
皇帝陛下被太监们维护搀扶着向城楼下走,皇帝陛下借着月光,眯着眼睛朝着寝宫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片区域混乱不堪了。
皇帝陛下这下慌了神,一把推开太监搀扶他的手,步伐矫健快步走下城楼。
刚刚走了一段距离,去请西宫几位大佬的宫人,这时来报说:“陛下找不到西宫的淳于翁主胡翁主童翁主等人,那西宫现在安静的很,奴才们去了很多地方,那里的人寥寥无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仙娥,也是慌慌张张的躲着我们,像是知道即将大祸临头,只告诉我们西宫的人忙着搬家,就匆忙跑了。”
皇帝陛下一听这话,这才想起来,那日与尉迟潋斗法时,是他亲口说的,放西宫的大小神仙离开西宫,各自去找府邸修炼。
皇帝陛下这回是真的慌乱了,脚下走的路都不稳了,还好有贴身小太监扶住了他。
皇帝陛下一边走一边道:“快去调兵来!”
想了想他又道:“不!去传沈侯爷进宫,还有瑞王爷,速速去不得耽误。”
他话音落下,早有传旨太监飞奔而去,紧接着便有禁卫军飞马出皇宫。
而那寝宫范围内那股飓风,并没有像皇城的禁卫军所想,风力越卷越大,而是高高的升上天,渐渐散去了。
禁卫军都是肉眼凡胎,却没有发现那飓风打散了洞里的黑雾,从洞底冲出来一把利剑,那利剑飞出坑洞,便化做一缕精魂,像脱了壳的老龟精那样,抖了抖身子,重新化作人形飞走了。
那精魂刚刚走,已经到了寝宫外的皇帝陛下,手上拿着一个镂空吊坠,他手上也有一部分血符可调度,他晃一晃火魂吊坠,那些血符便诡异的出现在寝宫底下那大坑周围了。
本化做精魂飞走的尉迟潋似有所感,她重新返回,这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血符,如今虽然是精魂出窍,战斗力无法与先前相比,但她见到那些站立待命的血符勇士,也并没有感到多少危及,她轻蔑一笑。
下一刻皇帝陛下銮驾上空,便传来尉迟潋的声音道:“老阴鬼你等着,本尊今日得以逃脱,它日重整旗鼓再来之日,就是你大掘国都覆灭之时。”
皇帝陛下大惊失色,身子抖动颤栗,两眼一翻晕过去了。现场立刻兵荒马乱,呼救的呼救去叫大夫的叫大夫,大家簇拥着,将皇帝陛下抬回了其他寝宫。
尉迟潋离开了皇宫,本想立刻飞回仙山,但想到她那个得意的子孙楚宴丘,便转了方向去了姬国公府。
尉迟潋去到姬国公府的时候,楚宴丘的婚礼宴席已经结束,尉迟潋出现在姬国公府,从下人们的口中听到,是楚宴丘迎娶那个坏她好事的沈温,尉迟潋愤怒达到顶点,卷着狂风就飞到了楚宴丘的婚房。
当时婚房里温馨暧昧,正是夫妻甜蜜幸福的时刻。浪漫的大红床幔里,红浪翻滚前戏开场,那个闹着不嫁的沈温,被皇帝陛下赐给的贴身奴才灌了烈酒,在床上瘫软的像个诱人的奶娃娃,将他那便宜夫君楚宴丘迷的神魂颠倒的。
就在两人深入交流的时候,被门外席卷而来的狂风暴力打断,散乱的门窗惊的床上人儿,猛然停住麻利的从床上跳下来。
楚宴丘跳下床,迎面被一个巨大的巴掌扇在脸上,将他整个人扇飞到桌子上,将一张华贵的桌子都砸烂。
楚宴丘无比浑厚的内功护体,也被这一巴掌扇的大口吐血,趴在地上疼的起不来。
楚宴丘身上中衣散乱,吐出来的鲜血浸染了衣领袖口,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忍着痛慢慢的将头抬起来,一眼就看见那位多年不见的仙祖,还是那锐利的眼眸还是那压人的气势,姿态永远端端正正的,永远是一个教化育人的神圣模样。
尉迟潋拿眼睛瞥了一眼楚宴丘,她冷声道:“小畜生,本尊在山上闭关修炼,才几年对你疏于管教,你就对本尊生出反叛之心,本尊是看你肉松皮痒了,忘记本尊先前是怎么修理你的了?”
楚宴丘撑着身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刚刚爬起来,就被尉迟潋再次一掌拍在地上,尉迟潋不等他再次起来,手掌化出一只鞭子,一鞭一鞭的抽在楚宴丘的身上。
尉迟潋将浑身是鞭痕的楚宴丘,像拎死狗一样拎在手里,另外一只手掐诀念咒,凭空化出一个暗室空间,她将楚宴丘扔进暗室空间。
那空间随着尉迟潋的意念,瞬间凭空不见了。
尉迟潋收拾完了孽孙楚宴丘,这才转过身一步步朝着床上瑟瑟发抖的沈温走去。
混乱的夜就这么过去了,整个大掘京城,经过这一夜,虽然老百姓们生活依旧,可几家达官显贵却人心惶惶的。
沈侯爷被宣进宫,这次又被晋升了,再次重回巅峰成为沈国公,可是他自己都笑话自己,想想空旷无物的家,他还是历代以来最落魄的一个国公。
沈国公被送回家,步履蹒跚的托着圣旨,他站在儿孙们面前,脸上带着化不开的愁容。儿孙们但是一脸欢喜,不解的问他怎么了,他咧开嘴带着撸腔道:“完了!陛下真的回来了,现在我沈家真的只剩表面光了,咱们在陛下面前真的失宠了。”说完癫着蓬乱的花白头发,像个小孩子唉唉痛哭。
儿孙们没有进宫,他们并不知道,皇帝陛下卸了他沈家所有人的实权职位,将他手里的血符兵权也拿回去了,因为皇帝陛下把他做的那些龌龊事都查了个底朝天,把他改造人体笼络朝臣的那些据点,全部毁掉了,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若再次看到像楚宴丘新娶进门的那个一样的替身,便连夜放出血符,割掉你沈氏满门子孙的头颅。”
皇帝陛下另外召进宫的那位瑞王爷,也没好到哪里去,不但被抢走了血符兵权,还叫他在御书房前长跪不起。
皇帝陛下虽然得了最大的利益,可是有福难享,因为早在那日尉迟潋攻击他那一夜,他的神魂不稳,过去的这些天,他的神魂渐渐衰退,大好的江山,即将再次回到他占了肉身的宝贝孙儿手里了,小皇帝的魂魄要苏醒归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