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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劭盯着她几秒,嗤笑一声,跨步上前拽着她就往外走,“此事我会着人去查,在此期间你莫要出府门半步,待一切落实清楚,真清白了再说”。

见她俩走了,春娘几人火急火燎跑进来,一检查的,还没问清楚呢就破口大骂起来。

小乔低垂着眉眼,于镜子前摸着脖子斯哈斯哈。

镜中之人双眉若裁,秋波横卧,面若芙蓉,色羡云霞,如今却是哪哪儿不顺,伤痕累累:

“莽夫!”。

阿虞被魏劭带出了府门,“君侯,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摘星楼,数星星”。

阿虞脸黑了个度,“可是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魏劭拖着她大步往外走,我行我素舍我其谁。

渔郡城中有限令,为避扰民,若非紧急军情,不得在街道之上纵马奔行,违者要受笞刑。

这限令还是魏劭自己在几年前颁布的,颁布之初,一个轻车将军犯令,纵马行于闹市,被他命人于衙署打了三十军棍,自此令行禁止,再无人敢犯。

这一刻他自己却犯了。

魏劭将阿虞抱了上去纳入怀中同乘,纵马疾驰,钉了铁掌的马蹄如同雨点急促落击着平整而宽阔的石头街面,惊动晚归路人。

路人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这样的景象了,纷纷驻足,看着一人胸前似藏着什么,咻的一下穿破远处夜色,如风般从身侧疾驰而过,转眼再次消失在了夜色的尽头里。

天色已经昏黑,路人并未看清马上那个人的模样,只嘟嘟囔囔抱怨了几声。

一刻钟后,马停在摘星楼下,魏劭把阿虞严严实实包裹在大氅下,从特殊通道上了楼顶。

彼时就他两人,阿虞放眼看着乌漆麻黑的天空,别说星星,月亮都休假了。

这人简直有点大病。

有点大病的魏劭继续裹着她,紧紧的,倒是也没多冷,就是不大舒坦。

不多时,耳边一阵温热,魏劭拍了拍阿虞的头顶,贴耳低声道:“看那边”。

阿虞不耐烦的抬眸,随即一愣:

远处的辽阔中孔明灯一盏又一盏缓缓升起,灯上似乎还画着什么,看不大真切。

又过了一会儿,待到满天灯火,随风摆动一闪一闪,像极了一颗颗星星,璀璨着宁静夜空,阿虞也终于看清了上边的图案。

竟全是她的模样,行走坐卧,看书下棋作画吃东西,摘花插花品茶也都有……

很多很多她的形态,看得人眼忙慌慌的酸痛。

“本来要过两日再带你来的,这些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今夜你突然来找,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寻我,干脆便将此事提前了”,身后的人温声细语开口说道。

阿虞怔愣片刻,干巴巴的问他为啥。

男人低笑了两声,“……你生辰,这都能忘?”。

阿虞张了张嘴巴,却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仔细一想,五日后的的确确是她的生辰,可自八岁母亲没了以后,她就没再过过这玩意儿了。

且即便是为数不多的幼童那几次,也不过是自行给捣拾捣拾,而后换上边边角角都已洗得发白的冬袄,乖乖追母亲屁股后边小尾巴一样追着喋喋不休,等一碗面。

……加了葱花和鸡蛋的那种。

正巧一阵风打在脸上,阿虞突然掀开他裹着自己的大氅,垂眸看向身上新制的冬装,冬日深衣,最柔软的料子,最华丽的色彩,最精致的绣工……真是舒服得她矫情病都没了大半。

魏劭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觉神色悠远抓不住,让他莫名有些不舒服,抬手把她方才扯开的一角大氅掩了回去,温声问她在想什么。

阿虞摇摇头,没说话,就静悄悄看着前方,方才临空平视的灯笼大多不见了踪影,且就这么一会儿会儿的功夫而已。

不过,下方持续性上来的也是不少,看着看着,阿虞全程都有些呆呆傻傻,看上去笨笨的样子。

却在魏劭看来就是格外可人,难得见她这么软乎乎的缩在他怀里,他们之间少有的不是横眉冷对,强迫与防备。

日出之际,晨光熹微,看样子是个好天气,楼顶上的阿虞睡得喷香,魏劭待太阳彻底升起,才带着她回了魏府。

方一辗转回到衙署,便见魏俨搁大厅里等着,魏劭交代了几件事,再抬头时已过去半刻钟,看他一眼,转身冷冷道:

“随我来”。

魏俨杵原地沉默良久,跟了上去。

魏劭魏俨一前一后出了衙署,各自上马,魏劭在前,往城东方向而去,魏俨在后随着,出了城门又继续出去十来里地,将那座王母殿也抛在了身后,最后才停在了一块旷野地上。

旷野里四下静阒,只有脚边野草被夜风吹过,发出一阵轻微的沙沙之声。

魏劭下马,立于旷野之畔,背影一动不动,待身后人靠近,他忽然转过了身,握起拳头,一记便狠狠地朝他的面门挥了过去。

魏俨猝不及防,面门遭了重重一击,血从鼻中喷涌而出,整个人也往后仰去,倒在了地上,他的两边耳朵,起初嗡嗡作响,片刻后,才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魏劭看着地上的人,唇角抿得紧紧,“许久不曾切磋,今日正好”。

魏俨和他对视着,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久久之后,他仰头看向刺目日照,倏的勾唇一笑,骤然一跃而起,如他方才击打自己那样的,一拳朝着魏劭挥了过去。

魏劭应了第一下,擦去嘴角流出的血,随即恶虎般地朝着魏俨扑上去。

两人起先还你来我往,到了最后,几乎变成了泄火般的对垒,下手毫不留情,拳拳到肉,很快就各自受伤。

直至两人都气喘如牛,筋疲力尽方才停止。

兄弟俩双双瘫软,四目看天,缓和过后,魏劭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魏俨片刻沉静,而后坦然承认了一切,末了强调,“与她无关,全是我自己所想,亦是我对不住你”。

周遭呼呼风声响彻,魏劭提起另一话茬,“你可知兰云是谁的人”。

魏俨禁声,“此事也是我对不住你”,身边藏着个敌对的细作。

魏劭淡淡颔首,缓缓起身,“她便留予你自行解决”。

“至于乔氏……我虽不在意她,却也不至如此羞辱于她,倘若你能得她首肯,我便放她自由,成全你们”。

“只一点,乔魏联姻暂不可破”。

魏俨眼底滑过一抹震惊,愣怔许久才随之爬起来,“……仲麟,你!”。

魏劭翻身上马,身影愈显高大,只道:“此事就此揭过,往后我不会再提,也不会再放心上,二十年的兄弟,往后要不要再做下去,全在于你”。

“若你想回边州,随你,若你留下,也随你”,只若前者,那日后再见,便是兵戎。

要不要做,那可太要做了,魏俨本就愧疚,更何况魏劭如此胸怀,赤城待他,分分钟被拿捏。

兄弟俩打是打了,但感情却是比以前更好了,把徐太夫人跟朱夫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几日后,事件平息下来,小乔也得以自由,当天就找了阿虞,两人一道去虞舍喝酒,带了小桃跟小枣。

小桃吃饱喝足没忍住:“魏家兄弟,一对变态”。

小枣附和,“唉……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俩真不正常”。

阿虞跟小乔默不作声的碰杯,愣碰到了夜深。

喝高了的阿虞歪歪扭扭爬起来取出琴,指尖轻触,一道轻音雅乐缓缓溢出:

人如花飞,云如短歌,谁曾爱我~

时而灯光,时而坎坷,谁怜惜一个我~

镜花水月……没法断绝……我心媲美是明月~

……

音乐声起,小乔骨子里的某根雷达像是瞬间启动,随之踉跄着脚步月下舞动。

小桃咧嘴嘻嘻笑,抱着个酒罐子用筷子敲击打节拍。

小枣亦没有闲着,临时弄了几碗水叮叮当当配合。

庭院里的大树枯落了枝叶,莫名透着一股萧瑟之感。

好在今夜是有月亮的,便是寒风凛冽,但透过支窗望入,里边依旧一派温馨,美好,天边霞光雨后彩虹一般,叫人不忍打破。

廊桥上站着一行人,是魏劭,也是魏俨,包括魏梁公孙羊几人。

室内烛火轻轻摇曳,轻灵中掺杂着几许飘渺的歌声依旧在持续:

情如孤舟~愁如深秋~尘如初春雪~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花虽美……也在期待你留下结果~

……

这天过后,阿虞同小乔的日子竟诡异的莫名安宁了下来。

直到年关将至,烽火来得猝不及防,一时狼烟滚滚。

良崖刘氏联手边州陈滂,高举旗帜,前者口口声声称巍国劫杀其世子刘琰,后者言之凿凿喊巍国扣留其少主。

两相合作,双管齐下,攻打了磐邑以及焉州康郡。

小乔这躺着中枪的,她跟魏劭可是没感情的,立马去找了徐太夫人,被三两句推了回来后又去寻了魏劭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