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梅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开始失控大哭,脸色狰狞,痛苦的拍打胸口:“主播,我恨啊,我恨啊!”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让我承担这样的后果?”
“你说的因果在哪里,你说的报应又在哪里?”
“如今我已经连线到了你的直播间,你告诉我,那坏人是谁,他的报应又在哪里?”
“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我的姻缘,我的生活,我的尊严,全都毁在他的手上,而如今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啊啊啊!”
“主播,你告诉我,我怎么释怀啊!我怎么能释怀啊!”
丁小梅是真的越说越气,越气越绝望,最后哀拗到干脆躺在地上打滚。
而在弹幕刚想要发表些什么的时候,发现主播有些突兀的问她:“丁小梅,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遭遇的一切,其实都是别人对你的蓄意报复呢?”
“或者说,你有没有什么仇人?”
丁小梅在地上打滚的身姿一顿,抬头看向镜头:“我......”
其实她想说的是那可太多了!
丁小梅的脾气不算好,加上人长得还算漂亮,一门心思想要攀高枝。对同村的同龄的女孩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经常和她们说话呛声,因此因为口角结下了不少梁子。
况且她嘴皮子利索,吵架斗嘴怼人基本是赢的那个,就更不拿村里同龄女孩当一回事了。
她们看不上她,没关系,她也平等的看不上她们。
可要说到仇人二字......丁小梅想到了什么,脸色发白,口中则问出了:“主播,所以这一切都是我仇人暗中布局设下的计?”
向晚点头,一点也没有故弄玄虚,简明扼要的直接揭晓答案。
因为,丁小梅的脸色更白了,双手交叠,指甲都深深掐进了肉中:“是小,小凌吗?”
向晚挑眉:“你很聪明啊,一语中的,所以要不要和大家说说和她的矛盾?”
“真,真是她啊!”得知了真相的丁小梅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感触,原本还能看清楚她脸上一丝丝的心虚之色,可很快这种心虚又立马被掩饰的极好,好像刚刚表现出来的神色只是一个错觉。
丁小梅脸上似乎再做天人交战,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向主播的面容上甚至带了些哀求:“主播,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那会年纪小,不懂事,真的不知道后果会那么严重的。”
向晚:“没关系,没人会计较你的懂不懂事,现在施加在你身上的报复就是她收取的本金和利息。”
“没人会在意你的无辜或者年少轻狂,她失去的,耿耿于怀的,在今天终于能够讨要回来了。”
“丁小梅,其实你一直都是个嫉妒心很强的女人,是吧?”
丁小梅出生在农村,上头有一个姐姐,下头有一个弟弟,她则是位置尴尬的老二。
当初她父母就是为了生儿子,所以在大姐之后才有了她出现,得知她不是儿子后岂止一个失望了得。
尤其是在她超生后家里的房子还被扒了,她跟着爷奶姐姐只能居住在逼仄的茅草棚子里,等到父母终于生出了儿子回家后,才慢慢起了房屋,日子好了起来。
丁小梅父母对她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坏,就是很多父母对待女儿的态度,放养加一些漠视的态度。
家里的姐姐被如此对待,村里的姑娘们也都大差不差,知道自己到了年纪就要嫁人,也知道家里的家产都属于哥哥和弟弟的,如果可以父母还希望她们能将自己嫁一个好人家,多一点彩礼来扶持亲兄弟。
大家都在同一个被冷淡的怪圈里,谁也说不上谁。
可这一切等到丁小梅二叔家的堂妹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丁小梅的二叔是她爸爸的亲兄弟,不同于爸爸和小叔在老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二叔是他们那个年代非常吃香的大学生,毕业后就被安排进了体制内,端上了铁饭碗,从此留在了城里,在城里扎根结婚生子。
她的二婶也不是农妇,而是和二叔一样的大学生,又是家里的独生女,他们的婚房是父母给买的院子。
她只在二叔二婶结婚的时候去看过一次,窗明几净的家里,二婶还在每个窗户前都放了一个瓷瓶,瓶子里插着一朵好看的野花。
二叔二婶家的院子里也没有和村里一样划拉出来菜地,而是做了硬化处理,栽种着一颗颗她认不出来的花卉,一年四季总有开花的植物,让这个小院里勃勃生机。
丁小梅小的时候不知道要什么,可看到二叔二婶的生活后,她发疯似的也想过上这样的好日子,远离农村那样贫瘠和破败的环境。
二叔二婶生小表妹的时候,家里人包括父母和小叔,都在偷笑他们生了一个不值钱的女娃娃,将来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
那时的丁小梅是同情二叔二婶的,这么能耐又怎么样,还不是成了绝户头。
可二叔二婶对小表妹和父母对她是不一样的,她以为小表妹在家会受到苛待,白眼,或者二叔二婶会因为想要追生儿子要将她送来乡下或者送给别人。
然后她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二叔二婶反而将小表妹看得如同眼珠子,能力范围内什么好东西都买给了她。
每年过年回家,她们穿的都是灰扑扑的衣裳,只有小表妹从过大年到大年初八的衣裳换的都没有重复的,背着的包包里糖果零食永远不会缺少,一张玉白的小脸见人就笑,人人都夸奖小表妹是个非常有灵性的孩子。
灵性?
丁小梅心里嘲讽,什么灵性!
若是她的父母这样富养她的话,她的灵气比表妹丁小凌还要足。
那会丁小梅就开始懊恼,开始怨恨,开始不甘!
看着二叔二婶对小表妹宠溺非常的模样,她就怒火攻心的想着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都是丁家的女儿,丁小凌命这么好,托生到二婶的肚子里,而她自己却命那么贱,生在了重男轻女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