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自爆了超凡结晶,属于生命的气息在他身上迅速流逝,相只记得他对自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相,你会死吗?”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相沉默着,迟疑片刻,最后缓缓说道:
“我不知道,也许会吧,不过也无所谓了。”
隐约之间,他似乎猜测到九尾话语中隐藏的含义:你会跟着我一起死吗?
现如今的九尾已经心怀死意,对于自己所说的也算不上道歉,或许只是单纯的疑问。
相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叫做感情的概念,它始终影响着九尾的判断,似乎是进化中一种失败的表现。
但正如他们所说的,已经无所谓了。
属于九尾的灵魂消失在漆黑的精神世界,相的感知重归于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但越是感觉孤寂,相便越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他还活着,并没有跟随九尾的死亡而消逝。
相的心中存在些许异样感受,说不清也道不明,不过他的情绪始终保持稳定,清醒的意识无事可想,进而逐渐放空变得有些浑浑噩噩。
直到,一个人形精神体的靠近……
相,或者说是那一截楚歌细胞。
原本寄生在九尾的身上,现在随着九尾的死亡,暂时依靠消化九尾尸首上残存的影响,维持自己的生机。
而现在,一个崭新的,更加健康的生命体进入他的感知范围,属于楚歌的变异细胞就如同病毒一般脱离在九尾冰冷的体内进行移动,沿着许逐来时一路上磕磕碰碰产生的伤口,进入许文雄的体内。
“啊?!”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突然刺激指尖,仿佛有电流在体内窜动,许文雄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手抽了出来,整个人向后一样,翻滚几圈与地上的尸体拉开距离。
“嗯?”
并没有什么骇人的异变,许文雄的眉头轻微皱起,对于刚刚莫名其妙的感受有些疑惑。
他低头看向电流的来源,就看到原本被沿途枝丫划破的手指此刻已经恢复,但刚刚修复的伤口,在肤色和质感上和他的皮肤存在明显差距,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怎么回事?”
许文雄的心中一惊,有些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自己这是被治愈了?
不对,不是治愈,治愈的话伤口会恢复成我平时的状态,不会出现这么大差异。
“那会是什么呢?”
许文雄的大脑飞速转动,但他却也不只是干想,眼下的情况未知,为了避免意外,他准备掉头回去,看看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家伙们有没有什么头绪。
“你是谁?”
但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的许文雄一个趔趄,一时间捉摸不透声音的源头。
“谁,是谁在说话?!”
许文雄的脚步顿止,依照他的想法,白日里刚刚经历一波兽潮暴动,这个时间里怎么可能有不要命的冒险者进入秘境。
多半是御兽,而且还是能跟人交流的御兽,多半还是一只半神。
他爹的炎黄龙脉就是究极体御兽,但照样不会跨物种传递信息,九尾指挥其他种族的御兽是属于精神系本命神通,外加上自己的智慧可以去理解其他种族的行为。
而不是究极体御兽就会神识传音,想要神识传音最少也得半神,还得是融合过类似能力的半神。
半神……找许逐他们也没用。
许文雄的心中虽然清楚,对于半神而言,想在这一个小小秘境中感受到许逐等人的气息并非什么难事,但他也没有办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祈祷这位半神就算是注意到,也不会对许逐他们动手。
“放心吧,我没有什么攻击力。”
似乎是感受到许文雄心中的不安,相出言安抚道。
:就算你真有我又能怎样?
许文雄在心中腹诽,不过此时的他脚步已经停下,转而重新冲向已经拉远的九尾尸身。
“你是谁?”
相再一次问出他的问题。
许文雄有些疑惑,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
一只御兽,见人不都一样,又不需要拉关系,问名字有什么用?
不过鉴于心中对于未知存在的恐惧,且直到现在他还和颜悦色的询问,而不是直接动手,许文雄还是很从心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我,我叫许文雄?”
相思索着:
“许文雄,这是你的种族吗?”
在这之前,相压根就没跟人类接触过,自身残留的有限信息里也少有这一方面的概念,他自然而然的选择带入后面逐渐理解的认知。
就像狐狸有九尾这样的灵尾狐狸,也有元素进化的属性狐狸,猴子这一大“种”里,许文雄就是这只眉毛猴子的其中一“族”。
“什么我的种族?我说我叫许文雄。”
许文雄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解释了一句,同时手臂又沿着九尾身上的伤口,重新探入九尾体内开始摸索他的超凡结晶。
“你在干什么?”
相感受着他的精神形态,疑惑的问道。
那九尾已经死了,在精神世界中他没有对于九尾的感知,但多少也能猜测到一二。
许文雄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不由微微眯起。
不对,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这只半神似乎只能与自己沟通,但却无法感知自己的具体状态,这种明显违背常理的表现,让许文雄心中不由大胆了起来。
这又不是打电话,不存在点对点的直线沟通,半神首先需要定位到自己,然后才能传音入密。
自然而然的,观察要比传递更加提前的。
“我在找东西。”
许文雄的话语模糊,解释这自己的行为。
如果这只半神御兽能够观察到自己,自然而言它所询问的目的就并非表象,而是指代自己想要的事物。
反之,如果这么简单的解释能够敷衍过去,就算不能证明这只御兽不能观察自己,也代表它的智商不高,没准能够当傻子糊弄。
“你在找什么?”
比起许文雄心中那数不胜数的小九九,相的表达就显得干脆而又直接。
作为一个寄生体,学会和宿主打好关系,是一个必要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