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涛冷笑了一声，那笑容有些渗人，让老太监往后退了两步。
“你打听清楚没有就来动我？”
老太监镇定了一下，虽然不清楚宁泽涛之前是太子的什么人，也就是面皮生的好点罢了，他不用打听。
“只要是进了咱们这个宗人府的，就没见过还能出去的人！咱家不用打听，除非你不是人！你呀也别跟咱家端着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老太监壮了壮胆子，朝着宁泽涛的方向又走了几步。
“是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也出不去了。那好，我跟着你。”
“还是你乖~”
老太监说着就凑过去想要亲一亲宁泽涛，他可是惦记宁泽涛不是一日两日了。
宁泽涛实在生的好，就是一个姑娘家也没有这样的皮相，也怪不得太子殿下都惦记着呢！
一想到他就要得到太子都想得到的人，老太监瞬间兴奋起来。
往前的步伐都快了几分，嘴里的笑容黏腻恶心。
“宝贝！咱家疼你！”
他的手碰到了宁泽涛裸露在外的身子，也就是那一瞬间，老太监突然趁着外头的月光，看到了宁泽涛眼生明亮的杀意。
可是已经晚了，宁泽涛手里拿着的一个瓷片已经划开了老太监的脖子。
“啊……啊…………”
老太监喘息着，想要从宁泽涛的房间之中出去。
宁泽涛从床上起来，见着老太监脖子上的血一直往外冒，而老太监往前爬的可怜，他就慢慢跟着老太监。
“我这个人，心狠起来自己都管不住的。我只为他心软过，你非要凑过来送命，我成全你。”
老太监这一刻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他用力的往外爬，脖子的血染红了地面，染红了身下，染红了衣裳，也染红了他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看不清楚了。
可明明，眼睛上没有任何血迹。
宁泽涛上前蹲下身子，他语气凉薄，声音轻蔑道：“阎王要现在收你的命了，小宁子送送你。”
说完了手上的瓷片再次划过老太监的脖子，皮肉绽开在夜色之中，仿佛是有声音了。
让人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宁泽涛起身走到盆架旁边把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放在盆里洗干净了，用帕子仔细擦干净。
然后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太监，嘲弄的笑了笑。转身回到榻上睡下。
他要静静地在黑暗中等待属于他的审判时刻。
只要天一亮，就会有人发现老太监死了，而他，只不过是个罪人，杀了人怎么可能还活的了。
这是他为自己选择的死法，虽然不体面，可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最起码死在康熙帝的手里，也比死在一个老太监的手里要好很多。
宁泽涛在沉睡过去之前脑子里想到的就是这个。
“小宁子，醒醒，该去干活了！”
有人拍了拍他的脸，宁泽涛从沉睡之中醒来。
他脑子有些空白，这是一夜无梦，睡的太沉了。
“醒了就别躺着了，起来干活去。”
对方的声音很冷淡，让宁泽涛快速的回神了。
他艰难的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地面，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呢？赶紧穿衣裳吧！哎，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没事，昨天不小心磕了一下。你，你看到什么人在我房间里没有？”
“什么人？哼，你这房间这么背，根本就没人来住，都说闹鬼，我看什么人都没有，你怕不是见鬼了吧！”
宁泽涛：……
所以，昨天他杀的不是人，是鬼？
可，那可能吗？
可地上真的什么都没有。
“醒了，别发癔症了，赶紧的吧，咱们这些人都是贱命的人，挨了打，生了病都得起来干活，你也一样！”
太监嘀咕完就走了，宁泽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眼中带着疑问。
不，绝对不可能，他一定是杀了什么人才对，那个老太监，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手很干净，可就是因为太干净了，才不正常，昨夜杀人，他没有想过遮掩，身上一定还有其他血迹，可是没有，这才更可疑。
宁泽涛起身，身上的伤已经好很多，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去做事。
刚走到外头没坐一会，就见着宗人府里的一个管事跑着过来。
见到他之后先是着急的叫了一声：“小宁子！赶紧的吧！有贵人要见你！”
宁泽涛皱了皱眉，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跟着管事的往前头去见他嘴里所谓的贵人。
等见到人的时候，他顿住了。
是石氏。
果然是个贵人。
“还不过来给太子妃殿下请安？”
宁泽涛很敏锐的捕捉到太子妃三个字，原来昨日还是石小姐，今日就是太子妃了。
宁泽涛唇边挂上一抹笑意，只不过笑不及眼底。
“奴才参见太子妃殿下。”
是啊，这才是真实的，他为奴，行礼，任人摆布，永远是不可能平等的。
“起来吧，我听说之前一直是你伺候太子殿下的，如今我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不懂，你既然教了我开始，还希望你继续教给我一些东西。”
教给石氏开始，让宁泽涛想起了石氏曾经对他的请教来。
可当时石氏并不知道自己身份，如今知道了，怎么还能弯下腰来问他呢？
难道不会觉得难堪吗？
“太子妃殿下问你话呢！这么好的差事，可是你出去唯一的机会了！还不赶紧应了？”
宁泽涛却没有着急的抓住这个机会。
因为这个机会，并不是他需要的。
答应石氏，就是再次进入毓庆宫，再次和胤礽相处，那样的相处，宁泽涛怕自己受不了会心软。
不，是一定会心软，所以他才在康熙帝让他来宗人府的时候没有任何反抗。
这也是做给赫舍里氏看的。
他也可以为胤礽付出生命，这是他能付得起的最高的代价了。
“太子妃容禀，奴才只不过是一个会一点厨艺的人，之前伺候太子殿下纯属偶然，并非太子喜欢的，现在被放到这里，也是因为伺候的不好，您跟奴才学，不如您自己问太子殿下的好。他总会告诉你他的喜好和厌恶，喜好不好定，但他肯定是厌恶奴才的。”
石氏看着宁泽涛那平淡的样子，心中了然，他这是不乐意跟自己回去了。
可她答应了帮忙的，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石氏眼睛转了转，笑容不变道：“就是请教你吃食上的事情，你是不知道，自从你出来‘办事’，太子殿下都开始挑事了，总也不好好用膳，人都瘦了一圈，若是你最近见过，应该都能看出来。所以我是想让你教给我做一点吃食给太子殿下，不会让你为难，你要是不想待在毓庆宫，那等我学会之后再让你回来就是了。”
宁泽涛想起胤礽昨日来的时候，看着确实瘦了。
“奴才回去，是您的意思还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宁泽涛最后确认看向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