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亲王路上就觉出了伊尔根觉罗氏的不对来。
可他平日里都是端着的,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问伊尔根觉罗氏。
两人就这么僵了一路,胤禔不低头,伊尔根觉罗氏也没抬头的意思。
跟着伺候的除了伊尔根觉罗氏还有一个格格,胤禔最近都是歇在格格的屋子里。
本以为伊尔根觉罗氏肯定会心慌的,要不了几日就会想法子引起自己注意。
之前都是这样的。
可这一次,胤禔并没有等来伊尔根觉罗氏过来跟他说好话,甚至主动投怀送抱,他甚至一日连她的面都难见到。
“爷,您怎么走神了?可是最近累了?”
吴雅氏伸手帮着胤禔轻轻按着太阳穴,还不忘关心。
这样的事之前伊尔根觉罗氏也会做,换了人,虽然事情想通,但感觉却差的多。
伊尔根觉罗氏是尚书科尔坤之女,从一品的大员,她身份贵重,经常这样讨好他,让胤禔心里很满意。
“是有点累,你下去吧。”
胤禔没了心思,他对于这种事本来也不上心。
府里的妾室还是纳喇贵人闹着让纳的。
吴雅氏不敢继续留着,就从胤禔房里出去了。
等到了外头,收拾好了衣裳才转身去给伊尔根觉罗氏请安。
“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吴雅氏笑容可掬,可见称病的福晋手里握着酒杯在喝……酒?
吴雅氏的笑容僵住了。
伊尔根觉罗氏也没料到她这么晚了还过来。
看了一眼她的衣裳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也抓不住吗?怎么还从屋里出来了?”
吴雅氏脸上更羞涩了。
“是妾身没本事,王爷根本就看不上妾身,妾身能感觉到他心里一直念着福晋您呢。”
“呵呵,可别跟我说这样的场面话!当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哼!”
她也没打算给吴雅氏解释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心,对着吴雅氏冷声道:“你这么不重要,回去之后还想要一席之地吗?”
吴雅氏十分委屈,这男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有时候不是自己的问题,也可能是男人心太花了啊。
“福晋您疼爱妾身,妾身都记在心里,只是妾身可能是在没有这样的福气,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吴雅氏挺害怕胤禔的,他上过战场,身上有那种杀伐之气,若是能选择,她当初都不想来给胤禔当妾。
都是妾,给这种吓人的男人当,还就不如给个京城的公子哥当。
这样也能离母家更近一些。
伊尔根觉罗氏看吴雅氏脸上有些难看,知道她觉得丢了面子。
“不是我逼着你,你自己的身份,自己清楚,当然我也不是想让你学那些勾栏样式,可纳喇贵人如今等着给王爷再娶一个呢!我能不能继续待在直亲王福晋的位子上还未可知,到时候谁还能保着你?”
伊尔根觉罗氏对待底下的妾室们一向宽和,她甚至有些同情这些女子。
她们不过是家里用来巴结权贵的一种手段,且十分上不得台面。
她们的命运从成为妾室就定了的,将来的孩子身上也烙印着妾室所生的字样,一辈子在人前都低人一等。
且远离了京城,这些女人很少能和家人团聚,伊尔根觉罗氏每年回来就只带一个格格,好让她们能和家人短暂团聚,这已经算她的恩典了。
这一次她回来也和阿玛额娘说过这事,她阿玛额娘十分疼爱自己,倒没有跟旁人一样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他阿玛的意思是,既然纳喇贵人是那样的德性,而大阿哥竟然愚孝,若他真让那人进门,就趁早打算和离了吧。
不然迟早引火烧身。
自己人知道自家事。
伊尔根觉罗氏知道纳喇贵人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让胤禔成为太子吗?
可也不睁眼看看,人皇后都没说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她一个贵人轮也轮不到吧?
简直愚蠢的要命,不止要她自己的命,还要她的命。
若是没有孩子,她还能心软一些,可自从有了两个孩子,伊尔根觉罗氏是完全不能想到万一直亲王获罪之后该是如何。
她害怕了。
也后悔了。
“福晋?”
吴雅氏半日都没听到伊尔根觉罗氏训话,见她也发呆,心想这福晋和王爷倒是一样的人,怎么发呆都好像啊。
“行了,你回去吧,机会我还会给你,你要把握住,不然日后你自己受着,不要来我跟前哭诉。”
“是……”
吴雅氏行了一礼,见伊尔根觉罗氏对着她摆了摆手,她知道这就是让她下去的意思。
可她人走到了半路,又转过头,她盯着伊尔根觉罗氏突然就红了眼睛。
伺候伊尔根觉罗氏的宫女有两个,一个叫艳红,一个叫艳青。
艳青怕伊尔根觉罗氏觉得厌烦,上前对着吴雅氏轻声道:“格格还是改日再来吧,福晋还病着呢。”
吴雅氏把眼泪憋着,低头看了一眼伊尔根觉罗氏手里的酒杯。
她是听说了纳喇贵人要给直亲王弄个侧福晋回来。
可平日纳喇贵人也说的风生水起的,福晋都是应付着就完了。
怎么这次竟然还喝酒了?
看着十分愁人,难道这人有什么不同吗?
“福晋,妾身,妾身一直都站在您这边的,不管您做什么。”
吴雅氏对着伊尔根觉罗氏突然说了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说完之后见伊尔根觉罗氏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顿时吴雅氏脸红了红,转身就走,差点撞到从外头进来的艳红。
“哎呀,吓死奴婢了,格格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妾身改日再来跟福晋请安!福晋好好歇着吧!”
吴雅氏落荒而逃了。
这逗笑了伊尔根觉罗氏,艳青艳红也跟着笑:“这乌雅格格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为了这个也没少被贵人刁难,怎么就改不了?”
说到贵人,艳红收了笑:“主子,奴婢打听到了,贵人已经把那人接到府上了,听说就等着和咱们王爷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做定夺!”
“什么?!这,这也太大胆了吧?”
伊尔根觉罗氏冷笑道:“这不是大胆,是疯了吧!看来我确实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