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宛最终还是当了一个好人。
但她晚上躺在被窝里的时候还在后悔。
她为什么要选择当一个好人,哎,果然人不能太善良。
艾辛躺在床上,他的杯子是新换的,充满了阳光的味道,且没有一丝褶皱。
这个房间很黑,今天晚上他拉了窗帘,可反而睡不着了。
他昨天是怎么睡着的呢?
他不是没有醉过酒,但从没有睡的那么好,一个梦都没有做。
那种让人窒息的,仿佛要拉他入深渊的召唤好像弱了。
他不确定,又平躺了一会。
还是睡不着。
最终艾辛起身走到窗帘跟前,把窗帘拉开了。
唰啦,窗帘拉开的刹那他愣了愣。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
雪花伴着路灯的光在空中洋洋洒洒,一会在这,一会在那,仿佛十分兴奋。
院子里,德宛张嘴在接雪。
她笑的很好看,明明五官那么普通,但就是给人一种干净纯粹的好看。
明明她的心是那样复杂,她想的那么多,可浮于表面的却那么浅显。
第一次,艾辛觉得能听到人的心里话没有什么不好。
最起码他能透过德宛平静的表面看到她内心不平的波澜。
就这样,艾辛低着头看着德宛在雪地里吃够了雪花,呵着热气笑的开心。
这样的开心千金难买。
千金难买的结果就是,德宛第二天发烧了。
高烧到三十九度三,人都晕晕乎乎的。
她撑着起来,顶着糊成浆糊的脑子下来给艾辛做饭,艾辛看出来她不对劲。
“不用你做,我做,你想吃什么?”
德宛不知道自己发高烧,只以为是有点感冒不舒服是正常的。
她之前也会感冒,一点都不娇气,熬几天就好了。
“我不太想吃东西,可能昨天有点着凉,我跟你请一天假。”
德宛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看艾辛,晕晕乎乎的往楼上去。
艾辛看她状态不对,跟在她后面往楼上走。
德宛果然是状态不对,走几步头晕了一下,自己往后倒都没感觉。
人被艾辛接住的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
“宛宛?”
艾辛勉强在楼梯上站稳了,他弯腰抱起德宛往楼上去,在她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德宛抱回了他房间。
他不太习惯进入私人地盘,即便是不窥探什么,可总怕自己看到别人的隐私。
至于他为什么把德宛带到自己房间。
艾辛自己承认他除了能听到人的心声这一点,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明的东西。
把德宛放在自己被窝里,他伸手摸了摸德宛滚烫的额头,心里有了判断,肯定是昨天晚上在外面吃雪弄的了。
且不论天气冷,那雪也不干净啊。
艾辛给魏朱打电话让请私人医生过来。
魏朱有点无奈:“艾总,我拜托您开窗看看!”
艾辛醒来后没有看外面,听到这里人移动到窗外,入眼一片白茫茫的,除了白,就是白。
私人别墅区物业算好的了,此刻有人铲雪,只能远远看到,还没有处理到他们这一栋楼前。
“您看到了吗?昨天的雪太大了,您的私人医生和您距离太远,他今天估计都到不了,因为现在只能用走的。走的都可能迷路。当然这种情况下午可能会好点。我记得别墅是有医药箱的,不然我问问医生,你按医嘱给夫人喂药?”
艾辛皱眉,这种情况,估计打120都没用,消防队也肯定都帮着除雪了。
“你问吧,要快。”
这是艾辛唯一的要求。
因为德宛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他挂了魏朱电话飞快下楼去找医药箱,所幸别墅是雇人经常打扫,药箱的药品也是定期更换,这些药都没有过期。
他倒了一杯水,又觉得太少了,索性一手端起保温壶一手拎着药箱就上了楼。
魏朱办事效率果然很快,不一会就把私人医生说的方案给拍了过来,还让艾辛拍了医药箱里的药,又给出了一个方案。
但前提是,要确定德宛到底高烧多少度,低于38.5医生不建议吃退烧药。
艾辛不是体温计,他没有办法判断德宛的温度,可药箱里只有水银的体温计。
魏朱好心催促艾辛赶紧给德宛量体温。
艾辛没犹豫,此刻赶紧给德宛吃药才是正事,他没有趁人之危的习惯。
温度计夹在德宛的胳肢窝,可能因为有点凉,德宛突然抗拒起来。
温度计就从胳肢窝掉了出来。
艾辛怕德宛把温度计给弄破,那样水银出来就很危险,他只能抱起德宛,把她固定在自己怀里,然后重新把体温计夹在德宛的胳肢窝,末了还伸手按住了德宛想乱动的手。
其实温度计那点凉意在高热中很快就会被忽略,德宛只是皱了皱眉,挣扎了几下之后就不动了。
她不动了,但样子还是不爽,甚至噘着嘴抗议。
艾辛觉得这样的德宛很可爱,他愣了愣,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
他紧紧盯着德宛的脸,这张脸是那么普通,普通到她进入人群后甚至不能第一眼就看到。
但为什么她对于自己而言,会那么不同?
难道真的有宿命之说吗?
艾辛的瞳孔之中映着德宛,他的心里想的也是德宛,可他看不透德宛。
正如同抱着不等于拥有一样。
手机响了几声,是魏朱的催促,艾辛拿着看了一眼发现已经过去了七八分钟,可以看温度计了。
他伸手进德宛的衣服里拿体温计,他发誓自己没有任何不轨的想法。
可当手拿到体温计的时候出了意外。
德宛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放在了他不该碰的地方,而且她只穿了睡衣。
艾辛身体一下僵硬在原地。
有些狼狈的把手抽出来,换来的是德宛不满的嘟哝声。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