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力不讨好,大抵就是说的她。
德宛有些哀怨,在去毓庆宫的路上,还是愤愤不平。
“小主,不如让奴婢抱着六阿哥吧?”
凝露委婉的问德宛,这小主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去看太子殿下,一定要带上六阿哥。
可偏偏六阿哥出门坐轿子就睡觉,在德宛怀里睡了一路了。
“不用了,本宫抱着就是。”
德宛都麻木了,自己的儿子,重点就重点吧!
好在胖成这样还是自己喂的,多少还有点成就感不是?
凝露便笑着不再提了。
毓庆宫常年如一日,胤礽已经做完了晨读,写好了太傅教给的课业,正带着一个小太监在看鱼。
毓庆宫有几个吉祥缸,大的储水,小的养了鱼。
“太子殿下喜欢看鱼?”
那小太监问,德宛没让人通禀,自己悄悄来了门口,听着里头谈话,便没进去。
“孤看着这鱼,倒是熟悉。”
他看鱼跟看自己一样,都是被困在这缸中。
只不过,鱼的缸小,他的缸大。
“那您喜欢什么?奴才去给您弄来!”
小太监似乎是非常想让胤礽高兴,一心一意的想让胤礽说出一个喜欢的东西。
胤礽无奈叹了口气道:“也还好,若要说非要喜欢什么……那就你吧。孤希望你们多读点书,将来也好有个好去处。”
那小太监似乎是被吓到了,不再言语。
胤礽想说的是,等将来他被废除的那一日,他们这些人若是有些才艺的,也好能找个地方容身。
德宛脑海之中脑补了一出戏,心里说着自己龌龊,见里头不说话,便不好继续待着不出来。
“太子殿下,嫔妾来看看您!”
胤礽这才转头,他其实早就感觉到门外有人,从凌乱的步伐也知道,这些人并不是毓庆宫的人。
“德嫔娘娘安,六弟也来了?”
刚睡醒的六阿哥睡眼朦胧,对着胤礽咿咿呀呀的比划了几句。
“太子殿下安!嫔妾是听说近日您身体不适?可好些了?”
她说着还看向一旁站着的小太监。
见德宛看他,胤礽便道:“承泽,去给德嫔娘娘搬个凳子出来。”
“嗻。”
原来这好看的小太监叫承泽啊!
若不是穿着太监的衣裳,不说是太监,看外表跟小宫女差不多。
说是一个绝色小宫女,也不为过。
“在院子里晒太阳可好?”
“好呢,胤祚最喜欢晒太阳。”
六阿哥已经年满一岁,在二月初已经被康熙帝赐了名字。
本来祚这个字太大了,德宛说怕胤祚受不住,可康熙帝却说,钦天监说胤祚命中有些坎坷,祚这个字是有福气的意思,用福气压一压他命中的不平。
德宛便没再说什么。
胤祚看到鱼,便开心的被乳母趴在缸边看。
“德嫔娘娘带着六弟从永和宫大老远的过来,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胤礽看出德宛肯定有事,不然不会大费周章的带着小孩子过来。
德宛知道胤礽看着小,可体内的灵魂比她都老。
对于这样的人,她还是直言的好。
“昨夜,呵呵,皇上给了嫔妾一个任务。让嫔妾来问问您,新入宫的两位小姐,您喜欢哪一个……?”
当你后妈?德宛心中补充完整。
说到昨夜,德宛难免尴尬。
周围伺候的奴才不少,可谁也没有注意听主子们的墙角。
特别是何柱,已经把不要紧的奴才都统统打发了下去。
德宛也不怕他们乱传话。
胤礽似乎没想到康熙帝会让德宛来问他感觉如何。
想起上一世赫舍里氏和钮钴禄氏的结局。
他有些沉默。
可他自己尚且年幼,无力自保,更何况是怜悯其他人呢?
但赫舍里氏到底是他的姨母,胤礽心中待她有些不同。
“说不上喜欢,只要皇阿玛喜欢就好了。”
他中规中矩的回答。
德宛也想说正是这个理。
老子的女人,问儿子喜不喜欢,到底是给儿子找女人,还是给他自己找?
那个赫舍里氏只是比胤礽大了四五岁,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
哎,养成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让她碰上?
如果她不是身在其中,磕一磕也无所谓,可她身处皇宫,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些女子将来悲哀的结局。
磕不动啊!
“若是你不喜欢,皇上或许会尊重你的意见。”
德宛还是提了一句,这一句让胤礽有些愣住。
随后他温和一笑:“德嫔娘娘也说了,是或许,并不是一定,孤还是有自知之明。若是皇阿玛喜欢,孤也会喜欢的。”
给自己选后妈这样的事,还要问当事人喜欢不喜欢,明知道胤礽身体里是一个成熟到老的灵魂,德宛还是心中有些不适。
太子到底如何想的?
该不是想让赫舍里氏当皇后?
她静默了一会看,斟酌了一下字句,才道:“皇上应该不会立刻立后……”
她是想提醒胤礽,康熙帝不会立赫舍里家的人为后。
历史上就没有,最后就是封了一个平妃,还不得善终。
当然到底是因为康熙帝忌惮赫舍里氏,怕外戚专权,还是因为赫舍里氏难当皇后的大任,不得而知。
“孤知道。德嫔娘娘应该也知道,有些事情,孤插手未必是好事。”
他的身份敏感,若是说不喜欢赫舍里氏,那赫舍里家的人如何看他?若是说喜欢,康熙帝如何想?
他重活一世,更能看出其中的人情世故,但他不愿意再用自己去试探世故,更不想身涉世故之中了。
“太子殿下。您是太子啊!”
德宛不明白胤礽为何看起来毫无斗志,全然一副闲散的模样。
“是啊,孤是太子,所以必然要时时警醒,太子予孤,是莫大的恩典,也是莫大的荣宠。孤已经有这世上最好的赏赐,已经不再求其他了。”
摆烂!
德宛脑海中闪过这两个字。
胤礽这是典型的摆烂了!
这几年德宛不是没关注过这位太子,这实实在在不能算是一个没有长处的人,纵观几位阿哥,她不得不说,胤礽是最出色的。
小心并不是错,可若是死心,那就……
眼看着聊不出什么,德宛心中着急,她刚改变了自己的思想,果然,改变别人才是最痛苦的。
可想一想日后,德宛咬了咬牙。
“太子殿下,过几日是嫔妾生辰,嫔妾可以请你去永和宫坐一坐吗?”
胤礽一愣,看向了德宛,眼中有些疑惑。
仿佛是在问,你为什么请孤?
德宛勾了勾唇,笑的神秘:“嫔妾有一样东西,非要给您看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