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自然不知道袁朗心里想了什么。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毕竟他也不能明白袁朗为什么对话本感兴趣。
转眼间,天气愈加寒冷,封逸有天半夜醒来,发现窗被寒风吹得哗哗作响。
锦被内温暖舒适,与窗外能轻易感受到的寒冷无疑是两个极端。
赵云梧那可还好?想到这,封逸本就逐渐清醒的头脑彻底清醒过来。
穿好衣物,封逸走到书桌前坐下,还是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写完封好,封逸好像了却一件心事一般,上床后很快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封逸去送了那封信。
封逸走后,那封信被交到了红叶手上。红叶看着手里普普通通的信函,心里暗自纳闷:要说封逸不在意他们殿下,偏偏还是写了这封信,可要说在意,迄今为止也就这一封。
摇了摇头,红叶将密封的信再次以特殊方式封好,然后将它和一些要送往边关的情报放在一起。
边关,这里的天气十分恶劣,但再恶劣,镇守这里的军队已经习惯了,虽然是他们不得不习惯。
巡视完一圈的赵云梧回到营帐,就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京城那边带来的情报。
展开信一封封看着,看过之后就把信扔到火盆上,转眼就开始焚烧。
赵云梧阅信的速度很快,几乎未有过停顿,那片宁静的眉眼没有半分波动,像是这些情报并没有值得在意一样。
忽地,赵云梧拆开信封,立即就感受到手中的这封与其他不同。这外层的封印都与其他情报的一样,偏偏里面的信函不同。
眉眼微顿,赵云梧先将它放在一旁,继续阅览剩下的信件。
直到阅完,赵云梧才下笔写出一封要传回京城的信笺。
初步封印好后,赵云梧才伸手触碰着刚刚被他放在一旁的信。
终归是没有迟疑,赵云梧拿出里面不一样的信函。
信函的整个外表朴素简洁到了极致,赵云梧看了会儿,拆开信函取出里面的信纸。
素白的信纸触感柔软,赵云梧眉眼轻垂看到了上面的字。
殿下展信佳,
离别之后,逸常会揣摩您当日的行棋落子,可理解依旧粗浅。惟愿您一切安好,来日相见再行请教。
逸谨祝殿下安。
白佑不知道殿下看到了什么,从刚刚殿下把一封信特意拿到一边时他就觉得奇怪,而现在他更是觉得殿下看那封信的时间有些过长了。
可看殿下的周身气息,又并不像是看到了什么严重的情报。
赵云梧并没看白佑的神情,他只是在阅信之后又重复看了几遍,心里的念头是封逸这封信倒是比有些情报还要简短。
白佑发现殿下竟然又提笔写了一封信笺,所以那封信果然是有重要的情报要特意安排吗……
念头还没落下,白佑看到殿下又把一个之前就存放着围脖的锦盒拿出并且把封好的信函放了进去。
这……他想他应该知道那并不是什么情报了。
“……殿下,我去送给信使了?”白佑确认着。
“嗯,去吧。”
果然,殿下的确认无疑证实了他内心的猜想。
面无表情地把锦盒和信带给信使,信使什么都没问,直接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信件一来一回通常需要很久,但因为这是赵云梧专门用来传递情报的,获信的速度自然是能快就不会慢。
封逸按照时间去拿,发现是一个锦盒时也感到意外。
尽管意外,封逸还是默默带着锦盒回到屋子。
一打开,封逸看到了一条浅朱色水墨般浸染的围脖。他怔了好一会儿,伸手触碰,触感十分柔软。
这赤红的颜色……是狐狸的皮毛吗?
既然赵云梧能给他送围脖,那是不是代表边关的苦寒他也能应对?
封逸刚浮现这个念头,指尖就不由停顿。他无声动了动唇角,心里觉得好笑——赵云梧当然能应对,他又不是第一次去边关了。
念头落下,封逸伸手抚摸了好几遍围脖,才拿起锦盒中的信拆开查阅。
第一句“逸近来可好”封逸就觉得手上的信十分烫手,分明那自称是他写的,可一旦从赵云梧信中道出,他就感觉身体发烫。
“棋之一事,不必心急。京城如今或是愈加严寒,赤狐之皮毛所制围脖或能替君抵挡些许霜寒。盼君珍重身体,勿加劳累。”
封逸强忍着面上的热意看到这,还是忍不住再次停顿垂下首离开信纸。缓了一阵后,他终于能继续看剩下的内容。
“闻君文采出众,为何吝惜词句,来信唯有寥寥数语?”
封逸终是还没能读完这封信就遽然起身不看桌上的信纸。
京城的天气的确特别寒冷,封逸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戴上了赵云梧送来的那条围脖。
赤红的颜色给封逸增添了几分明艳,温暖的皮毛也减少了寒风肆掠。
袁朗看到了觉得自己也可以买一条,便问道:“封逸你这围脖在哪买的?带我去看看。”
“……”封逸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袁朗也感觉到了不对,他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不会是,苍王殿下送的……吧?”袁朗心怀侥幸。
封逸没有说话,但这无疑已经确定了答案。
袁朗:“……”简直岂有此理!
怎么人都到边关了,还能在封逸身上留下痕迹?
而当他知道围脖招引来的询问不止他一人后,心里更是觉得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