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斯心中的自得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圣光,从他体内满溢而出。
他抬手,重新唤出了那柄辉煌的圣耀之剑!
嗡——!
刹那间,整片空域的光元素仿佛受到君王召唤,疯狂汹涌而至。
比先前炽烈十倍的圣光在他周身汇聚、压缩,最终化作一轮凝缩的太阳,悬于他的头顶。
光芒刺目,几乎无人敢于直视。
法克斯贪婪地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股足以焚山煮海的澎湃力量,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
圣耀炽天使,昼夜双形态切换,攻守兼备。
他此刻,便是行走于世间的神罚!
他全神贯注,剑尖的光芒已凝如实质,准备用这全力一击,将那艘碍眼的星空巨舰连同其护盾,一并轰成宇宙尘埃。
然而,神罚尚未降临,凡人却已按捺不住。
咻!
一道尖锐至极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现场的宁静。
代表团中,一名身段婀娜、脸上写满绝对自信的女射手,反手从背后摘下一张雕刻着龙形魔纹的古朴长弓。
她挽弓如满月,弓弦之上,一支缠绕着雷霆与烈焰的箭矢凭空浮现。
“龙息穿云箭!”
一声娇叱,弓弦骤然松开。
箭矢离弦的瞬间,竟带起一声高亢入云的龙吟!
雷与火,两种最狂暴的元素,此刻却如温顺的宠物般在箭身之上完美交融,拖着一道撕裂长空的绚烂尾迹,直指战争母舰那看似一触即碎的防护层。
然而。
预想中那石破天惊的爆炸,并未发生。
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咚。
那仿佛只是一声错觉。
那支足以轰平一座山头的龙息穿云箭,就这么一头扎进那层淡蓝色的光幕。
像是滚烫的铁块,没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连一丝涟漪,一个气泡都未曾泛起。
箭身上缠绕的雷光与火焰,甚至来不及爆发出属于它们的毁灭之力,就被那层诡异的光幕尽数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倒是那层原本薄如蝉翼的淡蓝色护盾,在吞噬了箭矢的能量后,颜色似乎……幽幽地加深了一丝。
“这……怎么可能?”
女射手脸上的自信瞬间凝固,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片茫然与错愕。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她当然不指望一箭就能击破这种级别的战争造物,可这一击下去,连个响动都没有,这算怎么回事?
能量护盾被攻击,难道不应该是消耗能量、变弱才对吗?
眼前这个……怎么跟吃了补药一样?
一直冷眼旁观的法克斯,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瞥了那多事的女人一眼,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困惑。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代表团的精英们非但没有被吓退,反而被激起了骨子里的好胜心。
“有古怪!我来试试!”
一名肌肉虬结、身形魁梧如铁塔的狂战士咆哮一声,拎着一柄门板似的阔斧,脚踏虚空,几步便冲了上去,一斧劈出,带起撼山之力!
“你那点力气不行,看我的岩石巨人!”
旁边一位元素使也跟着起哄,指挥着他那十几米高的岩石傀儡,挥舞着巨拳轰然砸去!
“嘿,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秘法·湮灭射线!”
一个贼眉鼠眼的法师也举起了法杖。
一时间,场面彻底失控。
各国代表团的精英们,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此刻像是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纷纷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刀光、剑影、魔法、诅咒……
各种破坏力惊人的技能,不要钱似的朝着战争母机倾泻而去。
渐渐地,就连那些本属于陆星迟阵营的代表们,也看得心头火热,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只是碍于立场,他们不好意思主动出手“攻击”自己人。
一时间,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犹豫,那抓心挠肝的模样,显得颇为滑稽。
就在这时,陆星迟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小心思。
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随意地摆了摆手。
“诸位若是有兴趣,尽管一试,不必顾虑。”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耳中。
“这……陆元帅,不合适吧?”一名来自凛冬国的代表,神色谨慎地问道。
陆星迟的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的笑意更浓了,语气却无比认真。
“无妨。”
“你们若真心想帮忙‘测试’,那就无需留手。”
“尽管……全力以赴。”
得到了陆星迟的亲口许可,那些本就心痒难耐的代表们,像是拿到了免罪金牌,一个个顿时眉开眼笑。
“既然陆元帅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早就想试试这玩意儿的极限了!”
轰!轰!轰!
刹那间,攻击的浪潮猛地扩大了一倍!
各色能量光束如同暴雨般,疯狂地洗刷着战争母舰的护盾。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彻底放开了手脚,将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
因为他们惊恐地发现,那层淡蓝色的护盾,在他们的狂轰滥炸之下,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反而……
在一点一点地变得凝实、厚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那层等离子护盾,在吸收了海量的攻击后,颜色发生了惊人的蜕变。
从最初近乎透明的淡蓝。
到剔透的湖蓝。
再到如今,已然化作一片深邃、浩瀚的湛蓝!
那蓝色深不见底,宛如一片被浓缩的星辰大海,将整艘战争母舰包裹其中,散发出一种古老、沉稳而又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此刻,无论多么狂暴的攻击落上去,都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真正的汪洋大海。
仅仅只能在那深蓝色的“海面”上,荡开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随即被彻底同化,消弭于无形。
“呼哧……呼哧……”
最先冲上去的那名狂战士,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门板似的巨斧被他扔在一旁,他累得像条死狗,大口喘着粗气。
“我不行了……手……手都快抡断了……”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护盾?怎么越打越厚啊?!”
“鬼才知道!”一位胡子花白的老法师也停下了施法,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满眼都是惊骇,“老夫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邪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