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以顾夏目前的能力,刚好能够限制住女人,实力再强一些的她都怕把人关进去后神识再给幻梦壶撑吐了。
还好碰到的只是一只妖王,这要是换作来的是妖皇她都可以直接抱着灵器溜了溜了。
就连试都不会试一下。
开玩笑,那可是妖皇啊,渡劫期战力,真就试试就逝世的那种。
虽说这东西原本是供奉在妖族的,但几百年的时间都没有一个妖皇使用过它,女人对此的了解甚至还不如顾夏一个修士来的多,她并不清楚这些关窍,只关心自己到底怎么样才能出去。
即使不了解其他东西,但这个灵器的能力还是闻名于整个妖族的。
真被关上七天她就不用活了。
想到这里女人再次忍不住‘亲切问候’起了他们的妖皇,特么的,这傻逼自己不用就算了,也别把东西给别人啊。
尤其是还给到了顾夏手里,直接让对方拿着东西差点儿玩出花来了。
这下他满意了吧?
敌人拿着自家宝贝痛击自己,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另类的回馈方式呢?
女人心里仿佛吃了屎一样,有种没办法一拳头隔空砸在妖皇身上的无力感。
当然,如果顾夏知道了她的想法恐怕会忍不住替妖皇觉得冤枉。
毕竟这玩意儿还真不是妖皇给她的,他俩那是属于生死仇敌的情况,关系还没好到这一步,有机会给对方邦邦两拳还差不多,除非妖皇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将这种好东西给她。
这是她之前为了救顾澜意的狗命特意费了一番功夫,从曲意绵手里顺过来的。
不得不说能被她看上的东西都不差,只不过到最后便宜顾夏了。
“你现在有了这层制约,是不是该放我出去了?”她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鬼东西内部待下去了。
待在这里总有种下一秒自己就要消散于天地间的感觉,提心吊胆的。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态度依旧是相当恶劣,只不过不敢再继续骂顾夏就是了。
方才少女话语里的威胁她到底还是听进去了的。
顾夏轻轻啧了一声。
她发现这群人就是学不会低头是吧?
“那可能不太行。”顾夏无辜脸,“如果我说这东西我只会把人关进去,还没学会怎么放人你信吗?”
“……”
她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智障吗?
什么灵器只会用关不会放啊?这话她说出来自己都不会心虚的吗?
女人脸色阴沉沉的,“顾夏,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尽快从里面出来,鬼知道下次这个小鬼想起自己又会是什么时候。
那才真是要死定了。
她绝不甘心就这么死在顾夏手里,要想报复回去那么她就要先找到机会活下去。
但不管女人语气有多危险顾夏也丝毫不为所动。
“我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她两手一摊,“说了不会就是不会,你爱信不信。”
说完顾夏转身又盯上了她的本体,摸着下巴突然自言自语道,“妖王啊,这种级别肯定身上都是宝贝,想必那些器修应该很需要一具妖王尸体吧?”
还是炼虚期的大妖兽。
顾夏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还别说,她是真的有点心动了。
女人:“!!!”
他妈的,这个丧心病狂的臭小鬼。
想对她的本体干什么?
这是她现在应该关注的重点吗?而且什么叫‘尸体’?她人还没死呢,有本事顾夏把她给放出去啊?
信不信她分分钟表演一下诈尸啊?!
看得出来妖王是真的急了,为了避免自己的本体惨遭顾夏毒手,她终于不情不愿地低头,“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只要放我出去。”
“我会帮你。”
听着倒是挺像承诺,但顾夏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屈服,一旦自己手里制约对方的印记被她找到办法祛除,那她转头就会撕碎自己,绝对不开半点玩笑。
她点了点下巴,一只手托着胳膊,笑得很灿烂,“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彼此之间还真是毫无半点信任可言。
女人神魂再次狠狠撞击了一下,这才不得不认命,她声音带了点儿讥讽,“那你想怎么样?”
说话的同时她忽然想起了小九,冷笑:“总不能你还想像那只幼崽一样契约我吧?”
鲜少有人知道妖王也是能够被契约的,只不过到了他们这个程度实力基本上都在化神以上,炼虚、大乘期也并非没有,因此除非是有修士疯了才敢去打他们的主意。
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就不是契约了,那叫送人头。
即便是五宗的宗主们也没谁会突发奇想去弄一只妖王回来契约着玩玩的。
须知妖王性格多残忍血腥,而且喜欢高高在上,想要打他们的主意,怕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然而这话无疑是让顾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眼睛当即一亮,感兴趣极了,“还能这样?”
说完又补充道,“真的假的?不瞒你说我有个朋友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不然你详细说说我回去研究研究呢?”
世界上最大的谎话——例如我有一个朋友。
女人:“……”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出,这家伙竟然还真敢顺着往下问。
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亲传了,连炼虚期妖王的主意都敢打。
想到一半,她又沉默了一下。
好吧,顾夏连妖王都已经打了,打打主意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许是听明白了两人的对话,浮生剑再次探出脑袋,挑剔地看了眼宛如尸体的妖王,少年双手环胸,嫌弃脸:“不要了吧夏夏,妖族真的报看。”
那只笨蛋狐狸他还能勉强接受,这只就算了,原型实在有点辣眼睛。
顾夏:“可是她实力强啊。”
回雪剑慢悠悠接上,“可是她还是输给了你。”
“那倒也不是。”顾夏诚恳:“主要是她太看不起我了,我能成功算是钻了个空子。”
几乎那些妖王中就没几个看得起她的,所以顾夏才能找到机会。
这大概就是整个妖族的通病吧。
……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算她成功了,当时那种生死关头管他阴谋阳谋的,只要有用不就完事了吗。
两个剑灵眼睛里都表达出了明晃晃的嫌弃。
见顾夏蠢蠢欲动,少年眼尾耷拉了下来,原本清亮的声音都软了几分,“所以爱会消失是吗?”
有他们这些剑灵难道还不够吗?
自家剑主总有一颗做海王的心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一旁的回雪剑灵微妙的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这还是个演技派,要不是知道他真正恶劣的属性差点儿就信了。
顾夏:“……”
禁止随地大小演好不好?
卖萌可耻啊喂。
顾夏顿时放弃了刚才冒出来的想法,算了算了,她身边现在这么一群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再来一款桀骜不驯的实在大可不必。
又不是越王勾践,到时候再搁她这卧薪尝胆来了就不好了。
听着这一人外加两个剑灵还真就这个问题讨论了起来,最关键的是自己还被反复嫌弃了,女人只觉得心口中了一箭又一箭。
身为狐族她的人形还是挺好看的,不同于其他妖王奇奇怪怪的人形,但妖族特征再加上人类形态组合在一起就有点儿勉强了。
如果能够使用意念杀人,顾夏现在估计早就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从六壬骰那里得知这术法并非普通手段就能抹除的后,顾夏这才松了口气,除非对方能够找到天魔面前让他出手,否则暂时是不用想摆脱掉她了。
而且她觉得就以妖魔两族之间的塑料关系,别说天魔现在不知所踪了,就算现在就在这里估计也只会冷眼旁观吧。
为了不被这个丧心病狂的亲传真的将自己的本体打包回去给那些器修当所谓的炼器材料,女人不得不暂时忍气吞声。
“我答应你。”
两人短暂的达成了共识,接下来的时间只要顾夏有需要她就得出手帮忙。
反正制约的主动权掌握在顾夏手里,只要她想,真的引爆印记那她绝对就完蛋了。
越想越气,但好在顾夏终于答应将她的神魂从灵器内部放出,光芒闪过女人倒地的身体缓缓睁开了眼睛。
神魂在幻梦壶内部走了一遭后让她时时刻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然后想到自己现在不得不受制于顾夏的原因后利爪深深扎进了土里,带出几道重重的痕迹。
她目光不善地盯着眼前的少女,爪尖微微一点,这样的距离,只需要一下,她就能轻易穿透顾夏脆弱的咽喉。
刚才的承诺顿时被抛之脑后,眼里没有一点脱困的喜悦,只有想要刀了顾夏的杀意。
“啧。”顾夏一个后撤步拉开距离,微微一笑,“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下一秒,女人便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油然而生,留在神魂上的那枚印记也危险的闪烁了起来,温度变得越发灼热。
她脸色微变,立刻收敛了周身外溢的杀意。
顾夏显然并没有和她开玩笑,自己的生死的确在她一念之间。
尽管十分憋屈,这样的情况对于一个大妖来说无疑是屈辱的,但一时之间却没有任何办法。
顾夏笑吟吟的,“不是想杀我吗?”
女人抬起头,面无表情说道,“你看错了。”
顾夏很坦然的跟她对视,甚至还有心情勾唇,“我还是更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
妈的,好烦。
本来中了圈套就已经很烦了,现在看着顾夏就在眼前却不能杀简直更糟心了。
早知道一开始就不接这个任务了。
果然和魔族那群整天穿的乌漆嘛黑的家伙凑到一起就没什么好事。
*
至此终于解决掉自己的对手,剩下的魔修那里有其他修士在,顾夏觉得应该不需要自己插手,她忽然想起来那群与傀儡无异的修士,刚好罪魁祸首就在自己身边,她问:“那些人的情况,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补救了吗?”
女人原本的意思是顾夏需要杀人的事情她来做,但是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然会是想救人。
“当然了。”女人这会儿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闻言语气带了几分嘲讽,“你破坏了我们后面的计划也就算了,一群傀儡,难道你还想救他们不成?”
事实上如果不是顾夏突然提起,她已经快将那群人给忘记了,对于大妖来说,一群失去利用价值的普通修士没有半点值得她记住的可能。
在女人过往的岁月里,她所到之处曾吞噬了无数神魂,由她控制的傀儡更是数不胜数。
种类不同的妖王擅长的领域也不尽相同,比起那些只会挥舞拳头的蠢货,狐类妖兽在神识控制上更为精通。
只可惜强中更有强中手,她来之前万万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鬼识海竟然会这么夸张,以至于吃了大意的亏,在顾夏身上狠狠跌了个跟头。
顾夏微微挑眉,“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很了解我咯?”
“我才不稀罕了解你。”女人忍了又忍还是难掩讥诮,“不是你问我的吗?我只是告诉你而已。”
“若是想办法找回他们的神魂呢……”就跟刚才困住对方的手段有些类似。
话音未落,女人嗤笑一声,“哈?”
“怎么找?”她嘲讽道,“他们的神魂早已被我吞噬干净,与我融为一体了,这种情况……神佛难救。”
“顾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仿佛在嘲笑顾夏的天真,已经死透的人要怎么救?
女人声音冷冷:“你合该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而这个世界上,也总有你救不了的人。”
“你永远也没办法救下所有人,总会有人死去。”
顾夏当然明白。
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能够救下所有的人。
女人这番话无可厚非。
虽然残忍,但是真实。
少女立在战场之中,风声猎猎吹起她一片衣角,她轻声开口,仿佛不知道在说给自己还是其他人听。
“但至少,我曾为此努力过。”
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