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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眼眶没有皮肤只有经脉连续的眼球的部分还能够称之为眼睛的话,那夜梦仙可以确定谢怜正睁着眼睛看着她。

“......”

面对这样的场面,夜梦仙不禁开始感慨是否该庆幸谢怜的皮肉消失是从嘴部开始,而不是从眼皮?不然此情此景可能更加的惊悚。

当然了,如果这坑凹有着肉瘤的部分还能够称为眼皮,那只能说明这部分起码还能够起到遮住那两颗会动眼球的作用。

别看夜梦仙现在一脸淡定不为所动的样子,其实心里头还是有些发毛的。

可等她开口时,语气亦如既往的平淡,犹如对待陌生人般地开口道:

“初次见面,我叫夜林夕,谢怜姑娘若是愿意,或许我们可以稍微交流一二,兴许我能够帮你一把。”

夜梦仙说完,便看着谢怜的那两颗眼球。

让她倍感意外的是这双眼珠子意外的漂亮——蓝色的眼瞳不见浑浊昏暗,依旧清亮如海水般波光粼粼。

“虽然这么问有些冒昧,不知谢怜姑娘是否是原初异人?”

可惜谢怜没有开口,除了最开始的对视,谢怜只是望着帐篷顶部,没有任何的动作和回应,跟个死人一样躺在那一动不动。

既然对方不愿意沟通,那夜梦仙也就不再继续。

她左右瞧了瞧,发现这里除了有谢怜身下躺着的这一块草皮,还有两个草皮。

其中一个草皮已经铺开,另一个草皮则是卷着放在一旁角落里。

这说明此处原本住着三个人,现在却只剩下了两个。

正巧她现在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这帐篷内虽然简陋又拥挤了些,但起码给她提供了一处暂时可以容身的地方。

夜梦仙站起身,提起谢淳恩留下的药箱站,走到了可以放置第三块草皮的地方,放下药箱,抱过草皮铺开,坐在草皮上,打开药箱,开始研究着药箱里有些什么东西。

夜梦仙隐约中察觉到了躺尸般的谢怜似是开口自语,于是侧耳聆听。

“你,是第二个直视我,却没有惧怕,没有鄙夷,更没有嫌恶的人。”

夜梦仙停下手中磨药的动作,眼角余光扫过谢怜,暗呼一声,这人的声音果然特别,莫非真是原初异人?

可若真是原初异人,那她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夜梦仙同样似若自言自语般地道:“那我猜猜,这第一个人肯定不是谢淳恩,在商广会商队里敢直面你这张脸的人,估计也只剩下谢玉泽了。”就他那笑眯眯的样子,哪怕真有什么情绪,估计旁人也很难瞧出来吧?

夜梦仙半开玩笑转移话题道:“谢怜姑娘的嗓音果然美妙。”

“在这不见鲛人的时代里,你这样的人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异类。”

“起初我也这么认为,可现在,我却觉得你只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邪物,也有被当做药人的负作用。”

咔咔声响起,犹如老鼠啃食骨头的声音。

夜梦仙忍不住停下手中磨药的动作,抬头看向已经坐起身的谢怜,再度见到这张脸,她的眼皮还是忍不住地抖了抖。

谢怜似是笑得更加明显,那咔咔声也更加清晰。

“自我有病开始,就再没机会出现在谢东家的面前。”

......夜梦仙眨巴眼,十分配合地道:“那你说的第一个人是谁?”

“墨珂,提灯马场的搬运工。”

奇怪的人都有种莫名的聚合性呢?夜梦仙回忆起那个蓬头垢面的少年,他那双没有什么情绪和感情的双眼始终直直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强忍住内心发毛的情绪,夜梦仙本能环顾周围。

确认此地除了谢怜和她后便暗自松了口气,转念开始思索自己在此地落脚是否是一个错误。

“墨珂在提灯马场很有名,因为他有用不完的力气,但却无法分辨出人的长相。据他的雇主所说,墨珂曾被侉讫神射队选中,可惜,因他这天生的毛病无法救治,于是被踢出了神射队。”

“现在的墨珂除了在马场搬运货物,还兼顾了马场打手的工作。”

随着谢怜开口,她说话的声音没有了最开始的美妙,反而随着说话,声音越发的沙哑难听。

“可他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夜梦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有些诧异谢怜居然还挺关注墨珂的事情。

“你让他每天可以吃饱饭,那他看上去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了。”

谢怜说出这话时,原本如木板摩擦的嗓音又逐渐回复成了最初那种美妙的音律。

......你对他还真是了解啊,可你跟随谢氏商队来到提灯马场不会超过十天吧?

夜梦仙心有困惑,正欲开口,帐篷帘幕外却响起了元气十足的声音。

“我回来啦!”

人未至,声先到。

“怜姐姐,我还给你带晚饭了。”

帐帘被掀开,跟夜梦仙四目相对的是一个系着泛白红发带的丸子头女孩。

一个肉眼可见的苦命无依的孩子。

吸取了在墨珂身上的教训,夜梦仙不打算以貌取人了,指不定这女孩吃饱饭后就是跟她差不多年岁的姑娘。

正当夜梦仙打算跟新室友打声招呼时,小女孩已经侧转身,把端着的两个大瓷碗藏在怀里,满是戒备地看着她道:

“你谁?!谁让你进来的!我们这可没饭分你。”

“......”

其实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夜梦仙看了看被女孩护在怀里的大瓷碗,忍不住看向谢怜。

谢怜却事不关己地坐在草皮上,也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把木梳,旁若无人地开始了梳头?

夜梦仙收回视线,转看向小女孩时,对方已经满惊讶又充满好奇和敬佩地先一步惊呼道:“天呐,你刚才居然看着怜姐姐超过了10秒!”

“?”

夜梦仙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谢怜已经先一步开口:

“她是白桃,她是新来的大夫。”

话音落,谢怜已经拿过头巾裹着肩部以上的部位,起身,拿过白桃手中的一个大瓷碗,离开了帐篷。

又是一次两相沉默。

白桃率放下大瓷碗,冲到自己的草皮处检查自己的东西是否被人翻动过,而夜梦仙则是看向那有些破烂的大瓷碗里——发黑的面团和一些不知名的绿色液体。

“......”

别告诉她以后也得吃这些东西!

在夜梦仙盯着那碗食物思考明天怎么弄到正常吃食的时候,小白桃已经检查完自己的宝藏没有被人翻动过,然后坐在草皮上端着大碗开始了晚饭,生怕慢一步就会有人跟她抢似的。

随着夜幕降临,窄小简陋的帐篷里也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

夜梦仙并没有主动打破这种沉寂,在黑暗逐渐覆盖此地后,她才着手收拾从药箱中翻出的物品,然后将药箱放在一边,安静地坐在草皮上复盘着今日的事情,顺便思考着之后的打算。

只有在偶尔不经意间的眼角余光中,夜梦仙还是会忍不住地看向白桃放置宝藏的地方。

如果她那一瞬间没有看错的话,那被白桃偷藏起来的布袋里,似是有一张跟天工图纸很像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