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丽兹握着笔,等待着。
“丽兹宝贝——”
一个陌生的,甜腻腻的男人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浓厚的法语腔调,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一个脑袋从门后探出,走进来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男人赤裸着上半身,露出一大片胸前的纹身,他整理着腰间的皮带走过来,亲密地揽住丽兹,留着胡须的嘴巴从她脸颊亲到脖颈,手也不安分地伸进浴袍领口。
菲妮忍不住将脑袋撇向一侧,作出个呕吐的表情。
“有客人,波比勒先生,别这样。”丽兹调笑着将他推开。
“有客人又怎么了,谁还不明白男女那点事儿?”
男人无所谓地将丽兹揽过去,继续旁若无人地做着下流事。
一双猥琐的眼睛,直勾勾地,在菲妮白皙纤细的小腿和盈盈一握的腰身流连而过。
“不过你说的对,这小丫头看起来还未成年呢,我去外面等你。”
“姓名。”丽兹正了正手里的记录簿。
“莫兰,m-o-R-A-N。”
“很贴心,年龄。”
“15 。”
“这么小?”丽兹挑了挑眉,“还在以为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的年纪吧。”
菲妮瞪了她一眼,这女人说话真冲。
“有男朋友吗?”
“这也是本子上的问题?”菲妮反问她。
“不是,单纯想问问。”
“有。”菲妮无所谓地说,想起刚刚西里斯撇下自己独自离开,她又改口了,“没有。”
“看来有人和小男友吵架了?”丽兹讥笑着说。
“你不用费力跟我找话题聊了,你说的我都不感兴趣。”菲妮冷冷地说。
想到西里斯,他现在说不定正和詹姆斯一起快活呢。
西里斯打了个喷嚏,从一家手工烘培面包坊走出来。
他看着街口,眼里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别太担心了大脚板,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至于还能被人贩子拐走吧。”
詹姆斯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想风趣地开个玩笑,看着西里斯难看的脸色,知道自己的话起了适得其反的效果,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喜事定街找了吗?”西里斯顾不上听他的安慰话。
他真受不了这种煎熬,他真不该为了那一点小事和她置气。
“莱姆斯和彼得过去找了,大脚板,别急,你想想,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鞋匠铺里。
丽兹识趣地耸耸肩,“有人火气很大啊。”
“下一个脚踝尺码,这个就不需要你回答了。”
她在菲妮脚边蹲下来,放下纸笔,扯下胳膊上的软尺,伸手去捏菲妮的脚腕。
“我自己来,我刚在海边过来的,踩了一路的泥——”菲妮试图抬脚躲闪。
“我知道,年年都有这种把鞋丢进海里的傻瓜,你以为我们这个鞋匠铺怎么离海这样近?”
丽兹面无表情地抓过她的脚腕,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只盆,拿出里面的湿毛巾,开始细心地给她擦脚底。
被骂了一顿,又被如此贴心的服务,菲妮一时不知该作什么表情。
门又被人推开了。
“丽兹,出来一下,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客人多起来了。”
丽兹被沃克先生不耐烦的吆喝吵的要命,摔下毛巾,丢下软尺,嘴里嘟嘟囔囔的,拖着恼火的步子出去了。
菲妮安静地坐着,望着镜中的自己,下意识抬手摸着嘴唇,他的触感仿佛还留有余温。
他们接吻了哎。
她还半梦半醒着,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门嘎吱响了一声。
菲妮放下手,以为是丽兹回来了,结果一抬头看见了那个叫波比勒的男人。
“沃克先生让我给你送杯水。”男人手里端着个玻璃杯,送到她眼前。
“丽兹呢?”
菲妮看着那盛着透明的水的玻璃杯,迟疑着没想接。
“沃克先生让她去照看别的客人了。”男人冲她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
菲妮对这个男人莫名没有好感。
他那看人的眼神就好像别人都没穿衣服似的。
虽然西里斯也常常用露骨的眼神使她害羞,但是她知道,他的眼神没有恶意。
“别让我这个小服务生太为难啊,这位小姐。”男人又将手里的玻璃杯往她眼前推了推。
“我不渴,你放下吧。”菲妮手指紧抓着扶手,绷直了身子。
男人没有再多说,他绕到菲妮身后,将水杯放到了桌子上。
“你的脚踝可真漂亮,小姐。”
男人将手搭在椅背上,俯身在她耳侧小声说,一张嘴满是呛人的烟气。
菲妮搭着扶手,将身体往前挪了挪,“我以为你是沃克先生女儿的男朋友?”
“她不过是我买的小婊子而已,你知道,我有很多钱。”
男人吹嘘着,一双手开始不安分地搭上菲妮肩膀。
“你的皮肤可真好。”
他的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她衣领处,里面隐约可见娇嫩的肌肤,手指蠢蠢欲动。
“你喜欢看?”
菲妮看了眼脚边的软尺,娇柔地笑了几声,按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随即攥住,捧在手心里。
“我给你看更好看的。”
她拉着男人的手,用眼神勾着他,把他牵到面前来,男人以为得了好处,顺从地蹲在她身边。
菲妮弯下腰身,把手搭在裙边,一点一点地往上掀。
她看着男人眼里的神色,随着她白嫩的肌肤一点点展露出来,变得愈发贪婪,心里泛起一阵恶寒。
“你再靠近一些,看的才能更仔细。”她冷冷地说着,手里捏着软尺。
然而男人已经顾不上那些,他迫不及待想撕开她身上的衣料。
然而下一秒——
“啊——yue——”
男人使劲扯着脖子上的禁锢,眼睛瞪得溜圆,太阳穴暴凸,脸上青筋爆裂。
菲妮从他头顶上方看着他,嘴角扯着阴冷的笑,默默地加大手上扯着软尺的力度。
她套着他的脖子,扯着软尺,将他从椅子边拉开,男人腿脚扑腾着踢倒了落地镜,镜子砸到椅子边角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小婊——”男人嘴里叫叫嚷嚷,脏话连篇,唾沫横飞。
门被重重地推开。
“丽……兹……救——”
“该死的法国佬,安静一点!”
菲妮往后仰着脖子,空出一只手,嫌弃地擦掉脸上的唾沫星子,随手抄起她的马丁靴,在他脑袋上使劲敲了一下。
男人在咣当一声之后昏了过去。
菲妮这才有空抬起头来,丽兹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你……你杀了他?”
“他只是晕过去了,怎么了,你还心疼?耍流氓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菲妮一屁股拍在地下,吃痛地晃悠着自己的手,手心被软尺勒得通红。
“太可惜了,你真该杀了他。”丽兹径直走到椅子后面,一挥手将杯子摔到地上。
“这个无耻的东西,在水里给你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