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杀过人吗?”菲妮小心翼翼地问,却又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阿奎拉看着女儿痛苦的神色,她移动着坐到床边来,温柔地将女儿的手拿下来,“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可他误入歧途的后果是可怕的,他是最早一批追随神秘人的,因此神秘人对他们的忠心格外看重,你父亲和他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可是后来,他渐渐觉得神秘人的初心并不是为了让巫师社会更好,他后悔了。”
“所以他迟来的良知带他走向了死亡?”菲妮平静地说,“他怎么能这样笨。”
“神秘人是狡猾的,你不知道,那时候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能发展到现在这样壮大的食死徒队伍,你以为他是吃干饭的吗?”
“可他为什么还要和你在一起?他明明知道自己会死——”
菲妮看着阿奎拉腾地站了起来,脸色阴沉了。
“你父亲有着悲惨的童年经历,我很理解他的处境,他在最后关头,用生命的代价弥补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你没有权利这样说他。”
“好。”菲妮干巴巴地说,难得没有顶嘴,“那你为什么那样讨厌斯莱特林?你怎么能那样,你总是给我们学院扣分——”
“我又没有否认,”阿奎拉握着菲妮的手,轻轻地抚着,“那是西尔受难的地方,我当然讨厌。”
“啊,对,波特家唯一的斯莱特林,现在‘西尔’还多了个斯莱特林的女儿。”
菲妮捏着嗓子学话,又给自己招来一记毒打。
她直勾勾地盯着床脚的挡板,一圈圈描绘着栏杆的线条。
“要我把那个西里斯叫进来吗?你上午的时候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阿奎拉看出来菲妮已经对那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怎么可能?”菲妮恨不得重新钻回被窝。
“你一直抓着他,让他把小七还给你,他又回去给你把小七抱来了,看看吧——”
菲妮看着阿奎拉作势要站起来,连忙爬起来拉住了她的手,“你抱抱我吧。”
阿奎拉对菲妮反常的亲昵态度深感惊奇地挑起一根细眉,她们都不是喜欢表达感情的人。
“说,是他怎么你了,还是你怎么他了?”
“我困了——”
“你别困,如果你不想见他的话,邓布利多总要见一见吧。”
“下午好啊,菲妮。”邓布利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笑盈盈地看着她。
“教授!”菲妮蹭地坐了起来,她有许多问题想要问,“您怎么能撤了反幻影移形咒呢?他们会跑掉的!”
“哦是啊,他们跑掉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必须选择更重要的利益。”
“没有更重要的利益,教授,他们一直在残害麻瓜,他们还杀了那么多驯兽师,抓住他们就是最重要的——”
“他们是很危险,所以我要给他们生路。”
“可是教授——”菲妮不明白他的意思。
“冷静些,菲妮,我们在对付穷凶极恶的敌人时,尤其要注意给他们留着一线希望,这样我才能有更大的把握,救下你们,你们就是更重要的利益,是霍格沃茨的希望。”
邓布利多的眼睛在半月牙形的镜片后面闪烁着。
菲妮半倚在枕头上,这时才瞥见桌上的那个水晶奖杯。
“啊,没错,这个是你的了,菲妮,魔法部的新上任的部长听说你醒了,就给你送来了。”
“新部长?”菲妮瞪大了眼睛。
“您能不能告诉我,那位原来的魔法部部长怎么样了?我在山顶上的时候听——哦!那个罗齐尔怎么样了?他被抓了吗?穆迪先生还好吗?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山顶上遇到麻烦了的——”
“一个一个来吧,菲妮,体谅一下我这老头子,不过看到你的精神状况恢复的不错,我很高兴。”
菲妮眼巴巴地看着他。
“所以你知道是罗齐尔将你的名字投入铜像的了?”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您怎么知道?您相信那件事不是我自己干的……哦对,您说过,您用过摄神取念——”
“菲妮,”邓布利多突然调皮地笑了起来,“我从没对你用过摄神取念。”
他看着菲妮呆愣的表情,“只是在那种场合下,我需要给所有人一个说法。”
“罗齐尔在山顶上对你做的事情,埃文找我讲过了,当然,他说他只来得及踩上最后一个台阶,就被罗齐尔用夺魂咒控制了,他只是让埃文闭上眼睛,所以埃文并没有昏睡过去。”
“你阻止了他,菲妮,你做了一件非常高尚的事情,在罗齐尔将绿光对准埃文的时候,你用身体挡住了他——”
菲妮感觉十分难为情,她连忙接话,“那那个罗齐尔他——”
“他被其他食死徒救走了。”
菲妮说不上来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是什么感觉,“那部长呢?罗齐尔告诉我,她可能会死。”
“好吧,首先我要告诉你,她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被革职了。”
“詹肯斯对这场比赛的场地安排与我们出现了严重分歧,为此,她不惜动用私权,一定要将比赛设在金银山……”
“在这之后她就不露面了,当然,比赛那天我去了魔法部才知道,她在那次从霍格沃茨返回魔法部的途中,就中了食死徒的夺魂咒,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执意要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所以,是啊,我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计,好在我赶回来的时间还不算太晚,可惜穆迪先生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条腿,这是我们巨大的损失。”
菲妮倒吸了一口气,“那一定很疼……可是教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显然,他们原本计划的是,要干掉一个我们霍格沃茨的孩子,这样就可以在家长们中间引起混乱和恐慌,让他们抵制我,抵制霍格沃茨……”
“伏地魔或许认为,这样就可以从内部瓦解霍格沃茨,有那么一段时间,《预言家日报》的确写的挺起劲的呢……”
“这都是那个丽塔.斯基特的错,”菲妮说,“她总是乱写一些有的没的。”
“噢菲妮,难道你没有从那位女士身上学到些什么吗?名气是把双刃剑。”
“是啊,她为了名气‘勇敢’地挑战了魔法部——”菲妮差点咬到舌头,“是……是您……”
邓布利多只是轻笑了几声,“我早就告诉过詹肯斯,将事实公诸于众没有什么不好,正巧斯基特女士愿意接下我的采访。”
“所以您预料到詹肯斯会让她闭嘴?”
“我关心我的每一位学生的身心健康,菲妮。”
菲妮很快明白了邓布利多的意思。
他用新闻价值诱惑了丽塔.斯基特,丽塔.斯基特作为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还没有受过被权势打压的滋味,便勇敢地捅出了魔法部想捂下来的消息。
于是詹肯斯将她踢出了报社,这样一来,菲妮也就用不着再被丽塔.斯基特造的绯闻而感到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