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穿过山间,吹的人影子直颤悠,薄暮下已隐约闪出几颗星辰。
奈杰尔站起身,走到崖边,抚着岩石,看着夕阳。
“我可以完全将我的后背放心交给你,小姐,如果你想知道事实的话。”
菲妮嗤笑了声,“你别太信任我,我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
“是吗?”奈杰尔转过身来看着她,“你真的敢杀我吗?菲妮,其实你不够狠心。”
“你错了,”菲妮哂笑一声,“我不跟你动手,是法律限制了我,与我的道德感无关。”
“那也足够了。”奈杰尔声音柔和,他正在崖边踱着步子,忽然转头用魔杖指着菲妮。
咻——
魔杖脱手,在空中翻转出几个圆,落入奈杰尔手中。
“你的无声咒真是炉火纯青,奈杰尔。”
菲妮束手无策,干脆松散着,气定神闲地在地上坐了下来,等待他的解释。
“别生气,我只是不能让你发射信号。”
菲妮这才注意到,奈杰尔手中使用的,不是他自己的那根黑胡桃木魔杖,而是本该是属于海耶的那根。
“我没有骗你,雷鸟羽毛的确发射了雷电,只有一次。不管怎么说,它都比我自己的好使……我那根不愿意听我的……”
“是你要杀海耶?”菲妮恍然大悟,“你是要杀光所有参赛选手才甘心?”
“不管怎么说,今天总要死一个,而我希望,那个人最好是埃文.采尼。”奈杰尔平静地说。
菲妮感觉如坠冰窖,一种蒙头的窒息感扼住了她的呼吸,他说杀人说的那样轻巧,仿佛只是在讨论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能不能给我分析一下。”菲妮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竟是超乎寻常的平静。
“猜谜不是比直接说答案更有意思吗?”他仍然笑得明朗,却让人看了莫名觉得阴翳。
“是你把我的名字投进铜像的?”
菲妮靠在石壁上半坐着,让自己恢复些体力。
“说服我。”奈杰尔泰然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着得意的光。
菲妮不疾不徐地从小包里抓出一包胡椒小顽童,统统倒进嘴巴里,蒸汽从耳朵里冒出来,她全然不理会奈杰尔的眼神。
火焰像是在嗓子里燃烧,这使她的眼睛也火辣辣的,耳朵也在发烧,好处是她感到周身暖烘烘的。
“卡多根爵士,我们在北塔楼遇见过的那幅画像,”她倏地开口,不理会奈杰尔那迷惑的神情,“报名仪式开始前,那座鹰头蛇身像一直待在北塔楼。”
那次她和西里斯半夜钻进消失柜,意外去了北塔楼,却无意中发现铜像也在那里。
“我相信,我那次在北塔楼看书的时候遇见你,不是没理由的吧?那塔楼那么偏,你是怎么找到那里去的呢,奈杰尔?”
奈杰尔摊摊手,不置可否。
“奈杰尔,当时,你说我会长命百岁,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并不是真心的吧?”
菲妮冲他微笑着,笑的甜甜的,甜得发腻。
“何以见得?”奈杰尔声音古怪,像是染了一层阴霾。
“不然你怎么会想借发狂的狮鹫害死我?”
菲妮无聊地抠着手指,装作不经意地往埃文身边扫了一眼,该死,他的魔杖在哪?
“你的智慧真是让人头疼,小姐,我已经尽量小心地远离你——”奈杰尔笑起来,他从崖边撤回来,重新在底座上坐下。
“可是你到底是怎样发现的呢?”
“奈杰尔,你真的很擅长问问题,可是我更希望你来说。”菲妮面目严峻,眼里窝着火光。
“好。”奈杰尔听着她沙哑的声音,欣然答应下来。
“我那时候,真是希望你死了最好,你是莫兰家的人,除掉你,一石二鸟,”奈杰尔眼睛中闪着疯狂,“我知道我知道,别说话——”
“所以我在身上涂了癫狂药剂,我还在比赛前故意抱了你一下——”
菲妮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语气出奇平静,“这念头可够疯狂的,你想让我死我可以理解——”
她又回头看了眼埃文,她和他都是相同的命运。
“可是你身上不是也沾了癫狂药剂吗?我相信你不会这么没头脑,我听说当时客迈拉兽都发狂了——”
“我不在乎,你明白吗,菲妮,我根本不在乎。”他本人像是喝了癫狂药剂一样,笑的张狂。
“如果能和你一起死,我一点都不介意。”
要死自己死去,拉上她干嘛?
菲妮张大了嘴巴,想要骂些脏话,她嘴巴鼓了几次,还是忍住了。没必要非得激怒他。
“可是你没有料到布拉罕身上也沾到了那个药剂,后来狮鹫只追着他……你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愧对我,才躲到圣芒戈医院的吧?”
“是,可是我将一切事情都赖到你头上,控诉你疏远我——”
“你真是对别人实施精神控制的一把好手,奈杰尔。”菲妮狠狠地捏着地上的土块。
“可是你后来又为什么要对我那样献殷勤?”
“真是纳闷,你竟然还会对这样的问题困惑,因为我对你的感情发展的不可收拾,你不信吗?”
“我很难相信吧,在经历了这么多你精心为我编织的谎言之后。”菲妮笑的十分用力,将酒窝挤了出来。
“菲妮,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态度,就和那天我问你,法语里的亲和吻有什么区别时,一样生硬。”
“我庆幸是那样。”菲妮冷冷地说,“不然我怕我半夜醒来都忍不住想掐死自己。”
她记得那天,奈杰尔将目光死死地锁在她的唇上,最后却还是放开了她。
奈杰尔轻笑了两声,“对,你就是这样,菲妮,你真的很好猜,我看过你望向那个布莱克的眼神,和看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菲妮瞳孔里发动了一场地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奈杰尔,我们聊回正题行吗?”
“你看看你,只有在提到他的时候,你的情绪才会受到波动,哈哈,差一点啊,我差一点就要被你骗过去了。”
奈杰尔像是失去了理智,他转身看向天边的余晖,不肯再将脸对着菲妮。
菲妮不安地回头看了眼台阶下,她的视线被旋转楼梯挡住了,不知道海耶有没有醒过来。
天色在一点点暗下去,埃文和拉伊内一个也没有醒来,她简直急得快吐血了,布拉罕和那个奈.林去哪了?
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一个也指望不上?
“奈杰尔,我一直都关心你,我发誓,我对你每一次的道谢和道歉都是出于真心——”
菲妮抓着岩石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奈杰尔。
“别再企图用感情来蒙蔽我,小姐。”他转过身来,用魔杖在地上喷出一团火焰,画地为界。
“那你呢,奈杰尔?”菲妮被火舌逼退,只能隔着火焰僵持着,“你难道不是在利用我钻入你的圈套——”
菲妮眯起了眼睛,她必须想办法让奈杰尔继续说下去。
“难道你不是故意给我画画,就为了让我发现比赛地点?”
她边说着,悄悄地捏着步子,踱到拉伊内身边,她的魔杖又在哪?
奈杰尔望着最后一抹余晖消失殆尽,天空完全暗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时间到了,盛宴开始了。”
菲妮并不明白他话中的笑意源自何处。
她只知道这一刻,月华洒下的这一刻,比赛应该在裁判声如洪钟的哨响声中宣告结束,然而她只听到远处山下一阵模糊的尖叫声。
菲妮跑到悬崖边,尽管脚底在发抖,她还是趴在岩石上,往山脚俯瞰过去。
她只来得及看清几个骑着扫帚的身影,他们都披着黑色斗篷,戴着兜帽,那装束不像是魔法部的警卫。
“他们是食死徒,”奈杰尔简洁地说,“麻瓜清道夫,我喜欢这个称呼。”
菲妮只觉得他在讲地狱笑话。
“他们不害怕邓布利多吗?奈杰尔,你把事情搞得这样声势浩大,你不想想自己的退路吗?”
“不出意外的话,邓布利多现在应该在魔法部呢,等过了今天,你们的部长,非死也得引咎辞职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菲妮感觉她最后的理智快要崩溃了,难道她要和这个疯子死在这山顶上吗?
奈杰尔嘴角带着笑,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夹杂着疯狂的忧伤,“顺便说一句,我真的不在意退路。”
“你真是个疯子。”菲妮漫不经心地回应着他,她现在也全然不顾伪装,就地翻找。
“别找了,小姐,他们的魔杖都在我这里,疯子也不会给对手留退路。”奈杰尔笑着晃了晃手。
她听着山下骚乱的动静,知道那群人也无暇顾及山顶,她轻叹了口气,坦然地将镜子放回口袋。
“你和食死徒也是一伙的吗,奈杰尔?”
菲妮重新平静下来,她必须等待时机,她必须夺回她的魔杖,要在他最松懈的时刻。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奈杰尔撸起袖管,露出左手小臂内侧,一个鲜红的纹身图案,一条蛇游弋在一个骷髅头里。
“真丑。”菲妮嫌恶地皱起了鼻子,“奈杰尔,我敢打赌,这是你做的最差劲的选择。”
“你知道,小姐,我真的很喜欢你叫我奈杰尔,可我生来,首先得是罗齐尔。”奈杰尔将袖子放了下去。
菲妮看得出来他有些失神,她抓着机会继续说,“嘿!奈杰尔!你知道吗,当你和我谈起狗与狼的时间的时候,我是真心喜欢你说的那番话。”
“是吗?”奈杰尔绕着她走到通往山顶的石阶边,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踩到了埃文的手,“说说看。”
“奈杰尔……”菲妮边说着站起身来,看着他拿魔杖指着自己,便将两只手自觉地举到空中。
“你说,日落时分,”她用一种诱哄的低声腔调说,“是世间善恶模糊的一刻,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你当时问我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对不对?”她让自己的目光放得柔和一些,迫使自己直视着奈杰尔的眼睛。
“我问你,如果日暮下,向你走来的是狼,而且是一只熟识的狼,你该怎么办?”奈杰尔现出一种回忆的神情。
“你还想不想知道答案,奈杰尔?”菲妮垂下眼睫,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那藏着诡计的眼神。
奈杰尔没有说话,她兀自开口,“我……我的答案是……”我现在就想杀了你这头白眼狼。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简直忍不住要流泪了,但是穆迪向她作出了一个“嘘”的手势,连带着他身后几位不熟悉的面孔也对她做着同样的手势,他们冲她露出令人心安的微笑。
她飞快地将眼神撇开,不去看奈杰尔背后。
“你说,你的答案是什么,菲妮?”奈杰尔急切地问。
“小心——”菲妮失声喊出来,她看着湖里窜出几个湿漉漉的,浑身滴答着水珠的黑影,正对着穆迪他们举着魔杖。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红光白光绿光到处弹射,奈杰尔回头往下面张望,菲妮抓住时机,“魔杖飞来——”
冷杉木魔杖迫不及待地重返主人手心。
“你总是给我惊喜,小姐。”奈杰尔警惕地看着她,杖尖冒着亮光。
“你给我的惊喜更大,奈杰尔——”菲妮这次一刻也不敢将视线从奈杰尔身上挪开。
“我们玩个游戏吧,好吗?”奈杰尔从埃文身上跨过去,走出去几步远,又转身将魔杖对着埃文的身体。
“你要干什么?”菲妮倒吸了一口气。
“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他得死——”
“等等!奈杰尔,等等,求求你,埃文没有错,霍格沃茨也不能出人命——”
“可这与我无关,因为我不想你死,所以我需要他死——”
“你忘了西奥多莎了吗?”菲妮大声问道,奈杰尔哆嗦了一下。
“你妹妹,她还小,你走上这条路,她——”
“对,她还有路走,我也不认为我走的是死路,小姐,别白费心思了,阿瓦达——”
菲妮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两手死死扒着他的胳膊,奈杰尔的魔杖朝着天空发出一道绿光。
随后两个人顺着旋转楼梯滚了下去。
他们滚到海耶身上,奈杰尔被夹在了中间,菲妮用胳膊肘使劲压住他的脖子,将他勒的涨红了脸,随即又对着他的眼睛来了两拳。
趁着他视力模糊,她将他手里的魔杖全抢了过来。
“盔甲护身!”一个熟悉的不可能认错的声音。
菲妮吃惊地看着一道红光从离她的眉心一寸远的地方弹了回去,打到一个戴兜帽的高个子。
西里斯扔下飞天扫帚朝她跑了过来,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以往情况下,菲妮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西里斯将她从奈杰尔身上拉开,帮她撩开眼前的碎发,又不自然地撇开视线,给了奈杰尔的脸一脚。
奈杰尔昏死过去了。
两个人相望无言,在纷乱面前,所有的矛盾与纠葛都无关紧要。
“嘿,如果你能发现的话,我在你们后面呢!”詹姆斯语气里带着试探和兴奋,“飞沙走石!”
“你们来做什么?德达洛,我记得是让你负责将学生们送回——四分五裂——”穆迪惊险躲过一道咒语,他的鼻子上呼呼冒着血。
“你负责将他们送回学校的,是不是?”
“穆迪——”一个小个子巫师回答了他的话,却只来得及喊出名字,他在和两个食死徒搏斗。
他的另一个大高个子同伴帮他打掉一束紫光,反弹到了石柱上,尖尖的石柱劈到了一个食死徒后背上。
“嘿!我们也能帮上忙!”詹姆斯猫着腰绕到湖体西侧,与一个食死徒撞个正着。
詹姆斯来不及喊咒语,他给了那个食死徒一脚,又灵敏地反身来了个过肩摔,将那人扛在肩上时,恰好躲过一道红光。
“快来呀,哥们儿!太刺激了!”
菲妮放开了西里斯扶着她胳膊的手,“你先帮忙把海耶从这里弄开行吗?她在这会被——”
西里斯按住了她的脑袋,躲过几道咒语。
“她会被踩烂的,把她抬开!”
“我和你一起去——”西里斯猜出了她的意图,他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不能告诉她,在山下等待的那漫长的半个小时里,他的心快要皱缩成一块脱水海绵。
“把她抬开,西里斯,别浪费时间,注……注意安全。”
菲妮别开视线,轻轻晃了晃他的手。
那蜻蜓点水般的几下撒娇似的晃悠,顺着手心,晃悠进了他心里。西里斯突然觉得他的心像重新吸足了水的海绵,重焕新生了。
菲妮从他手掌抽出手来,转身顺着楼梯爬了上去,她不能把拉伊内和埃文扔在那里不管。
山顶上又黑又冷,她本意是想按照就近原则,先叫醒埃文,可是她无意中瞥见了拉伊内,她无法不走向她。
那本该躺着拉伊内的位置,现在却是一位和菲妮有着一模一样的浅金色头发的女人,拉伊内那短小的袍子,套在这个女人身上,显得短了许多。
菲妮知道,如果那人清醒着的话,她应该看到一双蓝盈盈的严肃的眼睛。
“妈……妈妈?”积压在心中已久的思念,在此刻决堤。
菲妮擦去眼角的晶亮,轻拍着母亲的脸颊,又使劲晃了晃她的身体,她就是不醒。
“妈妈?看来是个小崽子。”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尖锐沙哑。
菲妮心里一惊,连忙起身,却中了那女人的软腿咒,她双腿一软,又跪到了地上。
“统统石化!”菲妮朝那身材高挑的女人打过去,她看见红光一闪,自己的咒语被弹开了。
“这小妞儿挺烈,真香啊,估计肉咬起来也挺带劲。”一个令人汗毛倒竖的黏腻的声音,来自那女人身边的高个子。
菲妮透过那面具的两孔,看到一双黄色的贪婪的眼睛,那两颗瞳仁没比一只绿豆大多少。
“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你这个肮脏龌龊的食腐动物!”那女人尖锐地喝道。
“别多说了,我们过去看看,贝拉。”另一个听起来沙哑中透着凶狠的男人声音。
菲妮看着那女人朝自己走过来,蹲下身来看着自己,她的眼睛乌黑闪亮,却闪着恶毒的光。
“亲爱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勇敢的参赛选手里的其中一个?”那女人将魔杖挑在菲妮下巴上,用一种虚伪的轻柔的语气问道。
“你不嫌恶心吗?”菲妮嫌恶地用手拨开她的魔杖。
“你这个肮脏的小杂种,竟然敢口出狂言!”菲妮看见那女人的眼睛瞪得溜圆,但她很快又恢复了狞笑。
菲妮恐惧地看着那女人将脑袋转向她昏迷的母亲。
“给她点厉害尝尝!”那男人在她耳边鼓励道。
“来点什么好呢?罗道夫斯,钻心剜——”
“不!”菲妮尖叫道,“不准动她!我说,我说!”
“早这样多好,告诉我你的名字——”
“贝拉特里克斯,你放开她!”
菲妮看着西里斯跑上来,他的一只眼睛青了,詹姆斯瘸着条腿。
“你过去对付他们,格雷伯克。”罗道夫斯用魔杖戳了戳贝拉特里克斯口中的“食腐动物”。
那人将手指捏得啪啪响,威胁着向西里斯和詹姆斯走过去。
“西里斯,你在乎她是不——”贝拉特里克斯笑的逐渐癫狂,她像看好戏似的望着西里斯,菲妮将她的话扑到了身下。
“火焰熊熊——”
菲妮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火光从悬崖边朝格雷伯克飞过去。
“你这个卑贱的小婊子,竟然敢用你那肮脏的手玷污——”
菲妮骑到她身上,将她的胳膊压在身下,掀开她的面具,对着那张称得上是貌美的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你才是卑贱的婊子!你怎么敢对她下手!”菲妮不顾她在自己身下拳打脚踢,狠狠地给了她的肚子一拳。
“罗道夫斯!”
菲妮本能地趴下去,正好感受到一道热乎乎的光束贴着她的背部飞出去,那是一道绿光。
西里斯用手夺过罗道夫斯的魔杖,在他转身之际,报仇似的给了他狠狠一拳,詹姆斯又在他后面对着他的屁股来了一脚。
“干得好,詹姆斯!”
莱姆斯一个人对付格雷伯克,显得力不从心,和穆迪一起的女巫琼斯赶了上来。
菲妮听见她说邓布利多将这座山的反幻影移形咒解开了,那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邓布利多回来了,可这些食死徒也有法子逃跑了。
一句话的功夫,给了贝拉特里克斯机会,她翻身坐到菲妮身上,“钻心剜骨——”
菲妮全身都在痉挛,被软化的腿在疼痛中恢复了力气,不停地踢蹬,她只听见凄厉的呼喊,竟都不知道那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她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喊破了音,却无法给他回应。她还听见一群人念咒语的声音,真乱啊。
她用两只手紧紧抓着贝拉特里克斯的胳膊,指甲深深陷进皮肤,她将她的痛苦传达给贝拉特利克斯。
贝拉特里克斯吃痛地停下来,愤恨地给了她一巴掌。
“钻心剜骨——”
菲妮的意识在现实与梦境的深水中游离,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承受太久。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贝拉特里克斯那嚣张的厚下巴,极力让自己保有一丝残存的清醒,将魔杖的尖端抵着地,掰成了两截。
光煞龙鳞的杖芯露出来,闪着晶莹的光,她将那尖利的鳞片捅向了贝拉特里克斯的侧腰,再深一寸——
“你也给我去死——”
菲妮艰难地说出来,眼皮渐渐沉下去。
“那是我的女儿,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