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球场上空摆着三个学校的积分排名,瓦加度:布斯巴顿:霍格沃茨,2:3:3。
布斯巴顿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了,他们现在是既心如死灰又如释重负。
心如死灰的是他们的比分已成定局,必然是拿不到冠军了;如释重负的是,他们现在完全没有比赛的压力了,不用再像瓦加度和霍格沃茨队一般被训练搞得神经兮兮的了。
因为瓦加度和霍格沃茨还有一场比赛要比,他们的胜负还没有定夺。
“哦我真是不敢置信!”小巴蒂懊恼地说。
他们从球场走出来,在湖边像树底下坐了下来。
“得啦巴蒂,平局已经是不错了,这样我们的积分可稳居第一呢。”
雷古勒斯还是在菲妮的协助下,偷偷利用幻身咒溜出来看完了比赛。
他现在除了胳膊还有点轻微的疼痛之外,简直感觉万物可爱,风朗气清。
他知道西里斯也是关心自己的,这就比什么都好了。
现在他才有时间回想起西奥多莎对他说的话。
“你说西奥多莎也许知道那个送还你怀表的人?”菲妮将挣扎的小七放到草地上去,她一落地就追着地精跑了。
“这几场比赛真邪门,那个莫里安真是见鬼,怎么能那么早抓住飞贼呢?”小巴蒂还在为此愤愤不平。
“我看她不像是撒谎的,而且她说对我很生气。”雷古勒斯冷静地分析道,“一般她要是说这种话我倒是会相信。”
三个人叽叽喳喳各说各的。
“能聊聊吗?”
他们都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
三个人不约而同看向竖立在他们眼前的大高个子,是哈桑.布拉罕,他身上披着的那件连脸都遮住的银色的斗篷,是唯一具有辨识度的东西。
菲妮刻意抬头看了下刺眼的日光。
她很想问一问他,他这和海耶.贝茨如出一辙的搭讪方式,是同一个老师教的吗?不过她并没有真的问出口。
小巴蒂和雷古勒斯很识趣地走到隔着丈许远的草地上坐下来。
那边也聚集了许多学生,他们在悠闲地晒着太阳,还不住地讨论着刚刚的比赛,这届联赛会成为未来几个星期内的谈资。
“你是开始着急线索的事了?”菲妮没有掩饰声音中的不客气。
她本来就对布拉罕带着些火气和怨念,毕竟他当初差点在比赛上掐死她。
“是,”布拉罕也干脆地说,“因为两个线索都在你那里。”
他挑了片安全的,远离阳光的树荫坐了下来,现在,菲妮可以看见他的脸了。
他的面孔依然苍白,看起来像染了白化病,不过他这吸血鬼的美貌倒是毋庸置疑的。现在他的眼睛是一双充满活力的金瞳,和之前那噬血的红眼睛完全不一样。
“是啊,我当初太贪心了,不小心就将两枚指环都拿起来了。”菲妮阴阳怪气地说。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同样我也希望你不要对我抱有偏见。”布拉罕说的很直白。
“那好吧,”菲妮将拴着项链的指环从脖子上取下来,“给你。”
她装作满不在乎地将指环递给他,低下头,将眼中那试探的目光掩了掩。
布拉罕将指环接过来,随即猛地一抽手,指环掉到了地上,菲妮却再也难掩满意的笑容。
他抬头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菲妮看着布拉罕那触碰过指环的手指尖变得通红,她稍稍侧身将掉落的指环捡起来,向他解释道,“让你还个债。”
她从昨天知道哈桑.布拉罕来找过自己,就暗自打起了坏主意。
因为吸血鬼是怕银器的,如果银制品接触皮肤,他们就会被烫伤,她也正好可以借此判断,在这对指环里是否真的存在银器。
布拉罕愣了一下,转而又牵动着嘴角笑起来,“好吧,我接受。看来你还记得我对你做的事情,我很抱歉。”
菲妮本来都打算开口说客套话了的——
“不过我认为你还欠我一句谢谢。”
“什么?”菲妮瞪大了眼睛,眉毛也拧了起来,这简直是她听到过的最滑稽、最没有良心的话。
“你差点把我咬死我还得感谢你?”
“我说的是另一件事,你的比分本来要倒数的,是我找裁判们说了情况,告诉他们你是为了救我,才着急拿到全部线索结束比赛的。”
菲妮哑然,如果这样说的话,她倒是的确欠他一句谢谢。
“不过,仔细一想,如果不是你用火焰捅了我一把,我可能真的就把你咬死了,我反而是该感谢你的,感谢你不择手段救了自己的命。”
菲妮发现,布拉罕有种黑暗的幽默感。
“啊,顺便说一句,上次在霍格莫德,我看见你和你的伙伴施了幻身咒坐在那里,本来想过去找你的,但是我怕那样会吓到你们。”
“你还能——”菲妮惊得说不出话,原来当时他真的看见了她和雷古勒斯。
“别这么惊讶,既然你早就知道了我吸血鬼的身份,你就该明白,像我们这种野兽的听力是异于常人的。”
“你管自己叫野兽?”菲妮皱着眉头,她真不理解这人的脑回路。
“唔,我们当然不能算作巫师,是不是?毕竟正常人不会对人血有那样强烈的渴望,也不会平白无故长出獠牙……”
“最重要的是,我们是无论如何都练不成阿尼玛格斯的。”布拉罕平静地说。
菲妮见他那一副莫名其妙的失落样子,不禁感到有些不耐烦。
“好吧好吧,长话短说吧,既然是你主动来找我的,我得告诉你,你别想着只享用成果,你现在得和我一起猜谜了。”
菲妮见他点头答应,才将她已经解出的线索全部告知。
“所以,我刚才也从你这里得到了绝对的印证,他们在这对指环上做了阴险的手脚,好像生怕有人能解出来似的。”
“对你这个不够年龄的选手来说的确是有些费劲。”
菲妮做完这番长篇大论,对布拉罕仅这样一句评价感到十分不满。
“我估计也不是你自己把名字投进去的,别急着骂我。”他又补充道,“你是个直白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和你说话省去许多麻烦。”
菲妮被他这番恭维话平息了火气,也行,这个布拉罕也是个直爽人,和这样的人合作起来的确很方便。
良久,他才又重新开口,“你能拿着那枚银色的指环给我看看吗,我不能碰——”
菲妮早就顺妥地用手提溜着项链,将指环送到了他眼前,她始终和布拉罕保持这一点距离,因为忌惮着他危险的身份。
“你说的没错,在炼金术里,金银的符号就是太阳与月亮,我敢肯定你的推断是没错的,不过我们掌握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倒是个问题。”
“……这话真有用。”菲妮挤出个明显带着讽刺的微笑。
“……但是你总得让我想一想……”布拉罕轻吟了一声,然后灵光一现。
“你有没有听说过法老的黄金活板?”
“或许……嗯……”菲妮真不想承认自己没听说过,但是她告诫自己在这一刻要保持一颗谦虚求知的心,“不,没听说过。”
“埃及文化非常神奇,我小时候听我爸爸说过,埃及法老有一块黄金牌匾……”
“那当然了,埃及大概离你们老家挺近的。”菲妮忍不住插嘴道。
布拉罕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
“……没有人见过,但是有传说,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九宫格,中间的那一格是活动的,只要接受月光照耀,就可以吸取魔法能量,使周围一切重焕新生。”
菲妮没注意到自己的嘴巴已经张成了一个“o”。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跟指环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不定呢,毕竟在古埃及时期,他们就已经开始炼金了,而且那传说中的黄金活板就是炼金术的产物,翠玉录也是埃及法老赫耳墨斯以及他亲戚的杰作,见谅,我不记得他父亲叫什么了——”
布拉罕说的不苟言笑,却很容易令别人发笑。
“所以你是说这两枚指环也要让它们接受日光与月光照耀?”菲妮疲倦地揉了揉耳朵。
“我认为值得一试。”布拉罕盯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然而这片树底下的阴影对他来说才是安全的。
“要是这样说的话,你有没有见过日月同辉?如果联想到金银与日月的关系的话,或许我们最近应该多观察观察天象——”
菲妮越说越兴奋,一种令她感到振奋的、或许可以称之为正确的构想呼之欲出。
“考虑到我的身份的话,我想我大概很难看到,因为太阳与我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