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莎似乎也被菲妮绵里藏针的语气激怒了,她凭借着自己那一鼓作气的冲动气概,哒哒地踩着台阶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
菲妮并不理会,她只想快些摆脱衣服贴在身上那种湿冷黏糊的糟糕感觉。
“难道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西奥多莎简直要歇斯底里。
“你别太过分了,小东西。”菲妮对这个女孩已经十分有节制了。
“你说谁是小东西?”
这时,西奥多莎已经跟着菲妮来到了一扇深绿色杉木门前。
菲妮拧着门把手,转身看着她,“我警告你,再跟着我进去我就不保证有你好果子吃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西奥多莎高傲地抬着脸,下巴像是要扬到天上去。
“那你说吧。”菲妮敷衍地撂下一句,转身走到门里。
嘭——
额前的碎发毫不挣扎地顺着风往耳后飞去,西奥多莎愕然地看着近在脸前的门,就连上面雕刻着的蜷曲盘绕的蛇形花纹,都像是在嘲笑她的落败。
西奥多莎当然不能接受如此奇耻大辱,她不管不顾地扭开门把手冲了进去。
“我说,你真是太无礼了!”她冲着屋内嚷道。
然而眼前的场景却足以让她呆住,尽管以她的性情,她本不该知道尴尬为何物。
整间宿舍里唯一的光源,来自那散发着暖橘色光芒的小台灯,以及台灯旁边,那个巨大的落地镜。
镜子里装着个刚刚褪去衣物的女孩,她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就像牛奶一般嫩滑,她的胸前和自己的不大一样,看起来像两只诱人的小桃子,她的腰怎么那么细,看起来也就16、17英寸的样子,西奥多莎默默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就是她也可以一把掐过来吧。
西奥多莎不知不觉间多了种艳羡的情绪,转而又为自己产生的这种情绪而感到恶心,没有人比这个女孩更糟糕了。
她看着镜中那个少女浅金色的头发,在暖光的照耀下,顺滑的如同银光闪闪的瀑布,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不悦地瞪着自己。
“到底是谁无礼呢?”菲妮并不转身,只是透过镜子盯着西奥多莎,她不紧不慢地提上衬裙,穿上鞋袜。
菲妮系着衬衫的扣子,转身看向门边的女孩,“难道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偷看别人换衣服很没有礼貌吗?”
“我又没有偷看。”西奥多莎理不直气也壮。
尽管西奥多莎对菲妮诘问的眼神感到窘迫,但是她可不喜欢被别人说教,于是她将注意力转移到这间屋子身上。
她打量着天花板上的琉璃吊灯,又朝菲妮的床铺走过去,随意地挑剔着说,“嗯……你们学校的品味不怎么样嘛——”
她走到深色的木质床头柜前,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又随意地拿起一本书翻了翻。
“在我们布斯巴顿可绝不允许有这么粗犷的家具出现——”西奥多莎轻蔑地说。
菲妮环着双臂打量着她,毫不留情地说,“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西奥多莎突然来了劲头,“你还有脸提起我哥哥?”她随意地将自己扔到了床铺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什么你肯定不知道,但是你现在正坐在我的床上,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给我滚开。”菲妮感觉忍无可忍了,她的好脾气额度消耗殆尽。
西奥多莎感觉小腹一阵凉意,不由得弓起了身子,但是她从来不知道嘴巴饶人。
“你既然已经和我哥哥在一起了,还和别人暧昧干什么?荡妇才会这么——”
菲妮不等她说完,直接上手将西奥多莎从床上扯了下来,她的力度并不大,不足以将人扯倒在地。
“真可惜,我刚才本来想给你一巴掌的,如果你长嘴不会说话,我也可以帮你缝上。”
然而西奥多莎却顺势摔倒了地上,像一只缺乏生命力的洋娃娃,她也并没有尝试坐起来。
“你……竟敢这样对我……”她的语气尽管能听出来愤怒,却十分虚弱。
“胆敢?你惹错人了明白吗?”菲妮冷冷地瞪着她,心里却有些犹豫,“你赖在地上干嘛?我可要走了。”
西奥多莎没有说话,她今天并没有将她引以为傲的秀丽的黑发盘成高高的时兴发髻,现在它们杂乱无章地散落在脸颊边,遮住了她的表情。
“你怎么了?”菲妮隐隐感觉不对劲,她看着西奥多莎躺在地板上蜷曲着,弓着腰,两只手还捂着肚子。
“马上就要被你谋杀了!那个斯科特说的一点都不错,你就是个……”西奥多莎怨恨地小声咕哝着,“等着吧……”
“斯科特?哈哈丽塔.斯基特知道你帮她改名字了吗?”菲妮不禁嘲笑道。
直到她看见自己的床铺,才终于笑不出来——
尽管斯莱特林学院配色的床单是很漂亮,可是菲妮更喜欢铺着米娅婶婶为她准备的黄白碎花格纹床单,此刻,这幅美丽又完美的图案已经被一滩血迹沾染。
菲妮看着这个闯入者的杰作,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完全有理由生气,可是眼下这个情况,她又说不出指责的话。
思忖之后,菲妮小声骂了一句,才转身走向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包印有“modess”字样的卫生巾。
她走到西奥多莎身边,将她扶了起来,“给你。”
西奥多莎狐疑地看着她,又看了眼她手上那个奇怪的物件,“你要对我干什么?”
菲妮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对你干什么?别拿人好心当驴肝肺,你来月经了,明白吗?”
西奥多莎脸上闪出一丝愤怒的光,“你以为你在说什么?想戏耍我是不是?”
菲妮气呼呼地摊开两只手,“看来你这是第一次经历,听着,小蠢东西——”
西奥多莎想说什么,被菲妮伸出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