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萧致披衣起身,开门出去了一趟,取了一壶茶水进来倒了一杯去撼清然:“喝点水再睡吧!”
清然哼哼两声,懒得动弹。
连夜赶路赶了十多天,一路上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一行六个人风餐露宿,连夜赶路,一路上风尘仆仆才赶到雍和城外。
刚才又与萧致缠绵许久,现在已经是脱力状态。
两人都出了几身的汗,不补充些茶水不行。
萧致喝掉杯中水,又倒了一杯,捏住她的下巴渡了过去。连续喂了三次,清然摇头不要了萧致才停下。
喝了水,清然陷入深度昏睡中。
萧致却精神抖擞,撑着胳膊细细看她。
清然的长相偏清冷,闭上眼的时候冷淡疏离,睁开那双灵动的眼,给人的感觉清灵可爱,机敏异常。
詹清澄今年二十一岁,她扮上男装的样子根本不足这个年纪,当初见到他的时候萧致就怀疑过,怎么能有男人长得这么水嫩呢,后来她各方面表现出来的破绽,根本不用查,萧致也知道她有问题。
只不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不敢派人去查,后来想想,大概是害怕真的查出什么,破坏他们当时的关系吧。
或许早有所感,当得知她想在朝堂站得更高更稳的时候,萧致没有丝毫惊讶,心里第一的反应是思考如何扶她上去。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放下戒备,亲近一个女人,一个能让他爱一辈子的人。
他抚摸着她的脸,轻声说:“往后无论怎样,我都会与你在一起……”
清然睡得深沉,对此浑然不觉。
困意袭来,萧致也躺下,把她拢在怀中入睡。
同清然一道入寺庙的几位同僚饭都吃完了也不见他们侍郎来,不放心出去寻小沙弥去找。
南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说:“几位莫要担忧,詹侍郎跟我们王爷在密谈,好了自会来寻你们。几位自去歇息便是。”
宁王身边的南舟大监,有人是认识的,听闻他们大人跟宁王在一处,便也不好多问,毕竟两人的关系天下谁人不知。
既然如此,那几个人各自回了厢房歇息。
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清然幽幽转醒,身体各处的酸痛提示她发生过的事情。
她推开萧致翻了个身,浑身疼得啊啊直叫。
萧致听到声音又把她拖回怀里,问她:“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清然白了他一眼,这个罪魁祸首害得她不能动弹,还想干嘛!
清然挥开他的手,心情不太好。
第一次是她主动要求的没错,可第二次第三次呢?
清然气呼呼捶了他一拳。
怪不得男人都喜欢眠花宿柳,原来这事只有他们快活,女人却要受这么大的罪。
萧致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猫,低头往她的发间拱了拱,乖乖认错:“下次我轻点就是了,别生气了!”
清然不理他,挣脱他的怀抱,挪开了些:“你还想着下次!”
他强硬把人拽回来:“怎么没有下次!你都是我的人了。”
清然没再反驳,两人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她内心也是开心的。
有情人在怀十分足意,萧致喟叹一声,想起她这一路走来,分外不容易,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清然,你当初为什么会想要顶替你哥哥的身份考明经?”
清然腹中空空,无力叹息:“都是被逼的而已。”
她慢慢说道:“决定顶替哥哥的身份入朝堂,不过是为了有能力帮助母亲摆脱父亲。”
“父亲这么多年来,始终对母亲没有半分情意,连带着对我也无父女之情。我带着阿翡出城,遇到土匪,这件事皇上和皇后绝对不会善了,我害得詹家难辞其咎,连带着哥哥也因此殒命……”
“父亲本就不喜我,他绝对会把我推出去以平先帝和太后的怒火,我想改变后半生的命运,只能选择这么做。不过后来幸好遇见了你!”
清然心头的气消了大半,若是没有萧致的提携,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不知道会在干什么。
萧致心疼地搂着她,给她依靠。
忽而他想到什么,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清然抬头问:“你笑什么?”
萧致忍不住大笑起来:“我忽然想起我们在山上见的那次,那天晚上,那个浑身沾满牛粪的女子是你吧!噗哈哈哈哈……”
他竟然还记得她那时候的窘迫样子,清然缩在他怀里很不好意思。
那么不堪的模样被他记在心里,就像被人拿捏住了什么短处。
现在回过头看许多事,清然忽然明白过来,她问萧致:“我跟父亲谈条件,我帮他洗脱叛国罪名,他写下放妻书与母亲和离。事还没办成,到最后是皇上替我办成了。”
她从未在萧淳面前提起过家中这些事,他怎么会主动插手臣子的婚事?
她看了看萧致,双手捧住他的脸颊问:“殿下,我父亲母亲的事情,是不是你跟皇上说了什么,或者……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交易我没告诉我,否则你怎么会突然的卸任所有的职位,退出朝廷,做一个闲散王爷,而我却一跃成为三品侍郎?”
“是不是你牺牲了什么才换来的这个结果?”
萧致敛了笑,挪开眼神不看清然,猝然一笑:“你瞎想什么呢,我可没自我牺牲什么成就现在的你。你能做侍郎,是白尚书举荐的,因为你身怀西洲赈济灾民之功,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位置。跟我没关系,我离开京城不过就是权宜之计,是做给南洲王看的,否则,南洲的事情怎么查。”
他说的也在理,清然松开他,轻声说:
“不许对我撒谎,如果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承担,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什么,嗯?”
萧致点头保证。
两人在屋里聊了很久,有人在外头敲门。
随后南舟的声音响起:“殿下,詹大人还未用饭,要不要先出来吃点东西?”
萧致看了清然一眼,扬声朝门口喊:“知道了,你先去摆饭,一会就来。”
外头没了声音,清然问萧致:“南舟一直在外头啊?”
萧致点点头,“你进来的时候他就在吧应该,怎么了?”
想想刚才两人在屋里缠绵,门外一直有人,清然刷的一下脸都红了。
她在他胸口掐了一把:“外面有人你不早说,刚才我们……我们那样岂不是都叫人听了去!”
萧致笑着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南舟没事的,他只怕巴不得我们就地把婚事办了,好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话越说越离谱。清然张口就是一口咬在他脖颈上。
“嘶~痛……”
清然松开嘴,又打了他一下。
“不许胡说!”
萧致没有回话,默了默略微低沉地说:“我母亲……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只怕……撑不过这个夏天了……”
清然一惊,猛然想起来,上一世,先帝去世不足一年,端太妃便跟着去了。
算算日子,若这一世这件事没有变数的话,端太妃差不多还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清然抱紧他安慰:“别怕,没事的,我写信叫我娘去西洲照顾封夫人。”
萧致没有拒绝,母亲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人照顾,若是清然母亲肯去,也不错。
两人温存片刻,萧致帮她穿衣扶着她出去吃饭。
这间小屋便是萧致在南洲的落脚点,他们离开后,南舟派人把屋子收拾了一通,又送了床被褥过来,以及生活所需之物。
圆了房了,就没必要掩藏这分开睡了。心想着,还得先准备个简单的婚嫁仪式,不能委屈了女主人。
吃完饭,萧致领着清然回去歇息,还体贴的送来热水供她洗漱。
清然环视屋内,似乎跟刚才不太一样了。她皱眉看着南舟:“我住这里,那殿下住哪?”
南舟笑容和煦,如同三月里的春风暖化人的心:“殿下自然是同詹大人同住。先前在西洲之时便住过,现在更无碍了。”
正巧热水送来,南舟安排好便带上门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