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妞躺在有些逼仄的兜子里,被自家“看不见的凶凶大伯母”安抚了一句后,心中虽然依旧怕的不得了,可却强行压制自己心里的害怕,两只小手死死的捂住嘴,把脸上的肉都压变了形,只为让自己不哭出声。
可她一个晚上不尿床都会被家里人夸“真厉害!”年纪的孩子,再克制又能克制到哪儿去?
夏黎拎着包,对敌人开枪的时候就听到手里拎着的喇叭精,变成了小火车“呜呜呜”嗡鸣。
夏黎:……
坚强又隐忍的孩子无论在哪里,都会受到其他人的怜惜。
哪怕一向嫌弃小孩子哭的夏黎,见到这小姑娘这“强作坚强”的行为,都在心里升起了两分怜爱了。
这孩子的性格跟她妈完全不一样,怎么就那么黏着她妈呢?
等夏黎再次一转身进入白雾范围以后,他就发现孩子已经从呜呜呜的小火车变成了 qq来消息的提示音。
“咳、咳、咳、咳!”
透过那低低的咳嗽声,能听出来孩子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咳嗽。
但就像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所说的一样,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越想隐瞒越欲盖弥彰。
夏黎:……
夏黎果断把孩子从包里掏出来,又给她戴上一个防毒面具。
别问他防毒面具哪来的,谁问都是在敌人脸上捡的。
妞妞被呛的眼睛红红的,还流着眼泪和鼻涕。
被戴上防毒面罩,小小的灵魂,感觉立刻就升华了。
眼睛没那么疼,鼻子没那么疼,喉咙没那么疼,脑袋也不嗡嗡的了。
透过防毒面具的镜片看到了熟悉的侧脸,小家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双手抱住凶凶的大伯母脖子,整个小身体都靠了上去,不哭,不闹,不说话,柔软贴合的好像一个磁吸贴,和凶凶的大伯母之间没有一丝空隙。
今天的凶凶的大伯母依旧是凶凶的大伯母,但凶凶之中却带了好多“好好”。
凶凶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凶凶了。
本来还想把孩子塞回包里的夏黎:……
麻了啊。
小肉坨可怜芭蕉的,夏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没再把孩子塞回去。
她单手抱着小妞妞,掂了掂坐在他小臂上的孩子,忍不住叹气地嘟哝了一声。
“都救你两次了,再落我手里,我说不定都得把你扣下来给我养老了。”
还不懂养老是什么意思的小妞妞:???
夏黎处理好孩子的问题后,干脆换了一只手拿枪,手里抱着乖乖巧巧的孩子,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悄无声息的在迷雾之中开始搞伏击。
至于尽快和陆定远他们会合?
开玩笑!
能看见的时候他都找不到路,现在这能见度低到1米5之内别说分公母了,连是人是狗都看不清,正常方向感好的人都未必能找得准路,她能找得准路就有鬼了!
好在这情况下眼睛没办法用,但耳朵可以用。
夏黎凭借自己的耳力,一路屏蔽外界的枪林弹雨声,摸向附近有呼吸声的地方。
她宛如一只晨间山林中大雾弥漫时,出没的一只带着崽子的母豹子,化身成晨间杀手。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收割想要围剿她的人的性命。
一枪一个“小脑袋”,弹无虚发。
她倒也不是没脑子的横冲直撞,而是听着呼吸声与脚步声,绕开有多人聚集的地方,专门伏击落单的人。
在一枪干倒对方过后,甚至为了不惊动其他人,还会一把抓住被击毙了的人的后领子,把人轻轻的放在地上。
五星级售后服务,从生存到死亡,堪称伏杀界典范。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夏黎如夜间穿梭在森林的鬼魅,在人群中穿梭,却从未被人发现。
很快的,迷雾中的众人就发现迷雾中好像有点不对劲。
迷雾外面的枪林弹雨声过于强烈,实际上听不太清单个的枪响。
但时不时的就有人能听见,在普通枪支爆破性的声音中,掺杂着的那一抹消音枪声音特别低的枪响。
而且这些能听到那种消音枪枪响的人,在迷雾中稍微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的死尸。
伸手一摸,还能发现死尸还是热乎的,分明就是刚死。
迷雾中有人趁机搞猎杀。
这无论对于哪伙人而言,都是一件十分令人觉得惊恐的事儿。
敌人是敌是友又或是有内奸,所有人一概不清楚。
只是能见到一具又一具的死尸陈列在地上,却根本没能见证任何一个“案发现场”。
后翻栅栏过来的这伙人,刚刚冲进烟雾弹中没多久,先是碰到了来营救夏黎的陆定远这一行人,跟他们进行了一场真刀真枪的近身格斗。
殊死搏杀中,有好几个人都折在里面。
没碰到陆定远他们这一行人的,在烟雾覆盖的区域内穿梭,一会儿碰到一个倒在地上的尸体,一会儿碰到一个倒在地上的尸体。
这些尸体一水的都是他们的人,死的不能再死。
要不是他们知道这些烟雾弹是他们找人扔的,都得以为此时的烟雾是华夏军人这边给他们设下的局!!!
到底是谁这么阴险,专门截杀他们落单的同伴!!!
在白雾中的小头头咬牙切齿,拿着对讲对手下下令道:“华夏这边有埋伏!不要落单,都找最近的人集合行动!
外面的人不用再补充烟雾弹,清除烟雾,立即进行b计划!!!”
“piu!”
一声极其微弱的声响。
小头目的部署声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双眼,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整个人栽倒在地,失去生息。
男人的厚薄领子被一双看似有些纤细,实则能单手捏断大象骨头的白皙右手拎住。
又悄无声息的被这只拽着他领子的手缓缓的放在地上,全程都没发出什么大动静。
直到躺到地上,小头目的眼睛依旧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夏黎拽着那男人的领子,把人轻飘飘的放到地上。
感受到捏着对方领子后手上的粘腻之感,心中顿时有些嫌弃死者的不爱讲卫生。
默默的收回手,悄悄的在妞妞身上抹了抹。
眼睁睁的看着凶凶的大伯母用自己擦手小妞妞:……?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队长!队长!!你还在吗?队长!
听到了请回话!!!”
对讲机里传出一段缅国话。
方言不算太严重,但夏黎能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