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市区，最终在一家格调清雅、私密性颇佳的餐厅前停下。
叶彤下车，眸子在那私房菜馆的名字上顿了顿。
詹千雅已等在预订好的包间内，见叶彤进来，立刻起身相迎，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
“叶彤，新年快乐！快请坐。”她今日穿着简约大方，气色比上次分别时好了不少，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新年快乐。”叶彤笑着落座。
“哪里的话，比起你救了我的命，这顿饭算什么。”詹千雅摆手，亲自为她倒上饮料，“上次的事，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
“举手之劳，过去的事了。”叶彤接过茶杯，语气温和。
几道精致的菜品陆续上桌，两人边吃边聊了些近况。
寒暄过后，詹千雅放下筷子，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叶彤，”她压低了些声音，“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叶彤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哦？比如呢？”
“我也说不太好，”詹千雅微微蹙眉，组织着语言，“我们虽然是副本亲历者，但我最近——出来之后和副本里的感觉差不多，之前在现实世界，实力或多或少难免会被压下来一点，但最近没有。”
她顿了顿，看向叶彤的目光带着探询与一丝隐忧：“而且，我家里……你知道的，有些渠道，隐约听到风声，上面似乎成立了一些新的部门，开始系统化管理了，是不是——副本玩家越来越多，世界要变了？”
叶彤静静听着，没有立刻回答。
詹千雅的感知比她预想的还要敏锐。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叶彤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平静，“世界在变革，官方作为领导者，也应该提前做出应变。”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详细解释，但这句提醒已然足够。
詹千雅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聪明地没有继续追问细节。
她举起茶杯：“我明白了。总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谢谢你之前的救命之恩。以后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叶彤也举起杯，与她轻轻一碰，笑了一声，转移话题：“说起来，我上个副本还碰到你了——假的你。”
“啊？”詹千雅一愣，“假的我？”
“对，那个副本是幻境相关，假的你也要请我吃饭来着。”叶彤抿嘴笑，“这证明什么？”
“证明咱俩吃货本质不改，一个在别人心里形成了刻板印象，一个幻境里也要我请你吃饭。”詹千雅撇嘴吐槽。
叶彤嘿嘿笑了两声，不再提及那些严肃话题。
这顿饭，吃得倒是顺心。
交流中，詹千雅把自己家族里的事儿都吐了个痛快，老祖因为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能量波动，也不打游戏了，已经闭关修炼几天了。
家里三姐妹一直高频进出副本，詹百雅还行，詹诗雅从那次回来以后不知道受了谁的刺激，简直是个卷王。
说到这儿，詹千雅顿住，幽幽看了一眼叶彤。
叶彤尴尬一笑，没接话茬。
饭毕，叶彤婉拒了詹千雅送她的念头，独自走入熙攘的街头。
【怎么不让她送？】渡魂冷不丁在她脑海中开口。
“想走走。”叶彤抬眸，“这儿——我以前来过。”
【哦？】渡魂语气中难掩探究，【什么时候？】
听到它语气中八卦的意味，叶彤有些无语地笑了一下：“我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秦风遥和他的女伴齐婉就是在这儿羞辱她。
也是在这儿，她突然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那个时候渡魂还没到自己手里，简单听她说了这里发生的事儿，渡魂啧啧称叹：【所以那催眠就是从这儿开始失效的？那后来呢？】
“后来——”叶彤轻笑一声。
他们都死了。
寒风拂过脸颊，带着都市特有的喧嚣与冰冷。
叶彤站在那家曾改变她命运的私房菜馆外，目光掠过熟悉的街景，最终收回。
【都过去了。】渡魂的声音少了平日的戏谑，多了几分沉静。
“嗯，过去了。”叶彤淡淡应道，转身，步伐坚定地融入人流，将那段充斥着羞辱与背叛的过往彻底抛在身后。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家，温馨的氛围依旧。
——但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波动。
夜深人静，她锁好房门，将渔姽和纸新娘放在身侧。
【虽然现在进化副本衍生神亲自做你的系统，但还是要小心点它邪恶面的算计。】在空间波动之前，渡魂开口叮嘱。
“来的话正好，”叶彤眼神锐利，“省得我费劲去找它。”
她闭上眼，意识沉入那片熟悉的混沌。
这一次，召唤的感觉与以往略有不同，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阻滞和冰冷的审视感。
但因为有更强大的公平神灵做系统，那股阻滞很快悄然散去。
【叮咚，是否进入副本？】
叶彤点头：“是。”
【叮咚，欢迎来到人类进化副本，是否进入？】
耳边是系统的声音，叶彤瞥了一眼还在亮着屏幕的电脑，低声回了一个：“是。”
——
【叮咚，检测到副本主线内容，剧情加载中，loading……】
【叮咚，内容加载完毕。
副本：致命偷拍
类型：推理悬疑
难度：b级四星
内容：你看过偷拍吗？就是那种，那种……】
【警告：检测到玩家状态异常，本副本将进行能力平衡调整。】
【载入中……】
这什么……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当叶彤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坚硬的木质椅子上，身上穿着略显紧绷的……警服？
她迅速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陈设简单的办公室，日光灯发出苍白的光，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陈旧家具的味道。
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笔录本和一支笔，电脑屏幕是待机状态。
而她体内，原本流转的力量此刻沉寂如死水。
又是个无特殊能力的副本。
“叶警官？”一个略带紧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叶彤抬头，看到一个年轻警员探进头来，脸色有些发白：“接待室来了个报案人，情绪不太稳定，说是……在网上看到了尸体。”
来了。
副本开场。
叶彤迅速进入角色，压下所有不适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合身的警服，脸上露出职业化的沉稳：“带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