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舔了舔他的手指,眼里竟泛着点点水光。
何雨柱笑着摇了摇头:“别怕,咱俩以后是自己人了,谁再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这才起身,给狗子换了干净水,又撕了些肉喂它,一边喂,一边轻声自语:“你说这秦淮如到底咋想的?棒梗都这么无法无天了,她还一味地护着,难不成真要等着这小子哪天闯出祸了,她才知道后悔?”
想起刚才秦淮如那副慌乱又心疼的模样,何雨柱心里倒有些复杂。他不是不知道秦淮如这些年多难,三个孩子,一个人苦苦撑着,日子难熬,可这再难也不能让棒梗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子啊。
心头正烦着,忽听得外头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何雨柱!你开门,开门!我有话跟你说!”是秦淮如的声音,透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何雨柱抬了抬眼皮,心里早猜着她会来,冷哼了一声,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门口。
门一拉开,秦淮如就冲了进来,眉头紧锁,声音里夹着质问:“你下手也太狠了点吧?棒梗不过是个孩子,你咋能真打呢?”
何雨柱倚在门边,双臂交叉抱在胸口,眼神淡淡的,毫无退让:“我跟你说过,我这人最看不得仗势欺人的。孩子?孩子就能胡来?要是你再这样护着他,他以后吃大亏的,不止是他,你也得跟着一起栽。”
秦淮如气得脸发红,眼眶都有些湿润,声音不自觉带了点哽咽:“他就是不懂事,你教训教训他行了,非得打得那么响?你知道他哭得多惨吗?你知道他有多怕你吗?”
“怕我?”何雨柱冷笑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他今天怕我,是好事。说明他知道疼,知道怕。等哪天他连疼都不怕,连教训都听不进去,那才是真完了。”
“我……”秦淮如一时语塞,心里乱成了一团。
她也知道棒梗的问题,可她这些年一个人撑着,实在舍不得真下狠手。每次棒梗惹了事,她总想着:“孩子嘛,还能教,不能太狠……”可现在,连院子里的人都看不过去了,棒梗确实越来越无法无天。
“你说得轻巧,换作是你,你也下不去这手!”秦淮如咬着嘴唇,心头涌上一股委屈。
“换我?”何雨柱冷冷盯着她,“我要有个儿子,打得更狠!让他从小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是仗着点子狠、嗓门大就能为所欲为的!”
这番话说得重了点,秦淮如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何雨柱也不是铁石心肠,见她哭了,心里微微一动,语气缓和了几分:“秦淮如,我打他不是为了自己解气,是为了他好。你也别总护着他,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我……”秦淮如哽咽着,忽然开口,“你今天打了他,棒梗心里怕你,我……我怕他以后连话都不敢跟你说了。”
“我不需要他喜欢我。”何雨柱平静地道,“我只要他以后不做欺负人的事,这就够了。”
秦淮如呆呆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心里复杂极了,何雨柱打得确实重,可他说得也没错。她忍不住在心里反问自己:“难道……真的如他说的那样?我这几年是不是太纵着棒梗了?”
可是,心疼的感觉又怎么压得下去呢?毕竟那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孩子。
何雨柱见她沉默,叹了口气:“你回去吧,给他上点药。记住了,这事儿别再翻,孩子得疼过才长记性。”
秦淮如咬了咬牙,心里虽然气,可也隐隐觉得,或许何雨柱才是真正在为棒梗考虑的人。她没再争,转身走了。
她走后,何雨柱靠在门框上,点了根烟,轻轻吐了个烟圈,心里暗自嘀咕:“棒梗这小子,能不能记住今天这顿打,还是个未知数。要是他还敢胡来,老子还得再收拾他一回。”
狗子仿佛听懂了他的心声,摇着尾巴凑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脚。
何雨柱弯腰抱起它,轻声道:“放心,有我呢,这院子谁都不能再欺负你。”
他轻轻拍了拍狗子的背,心头却盘算着:“这小子要是老实了,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要是还不长记性,呵,管你秦淮如护得多紧,老子照打不误。”
何雨柱缓缓推开屋门,门轴吱呀作响,如一声无声的叹息。他身材高大,面相刚毅,眉宇间却隐隐带着一抹常年劳作与沉思混合的倦意。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也从不善于与人周旋。但他心地善良,为人忠厚,面对这座四合院中错综复杂的邻里关系,他一直保持一种近乎固执的善意。他不懂得算计,也不擅长权衡利弊,然而正是这种朴实与耿直,让他在某些人眼里,变成了可以操纵与利用的工具。
秦淮如早早起了床,给几个孩子穿衣洗脸,她的动作很轻,却始终带着某种疲惫与戒备。她不是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女子,但现实早已磨平了她的傲气。她瞥了一眼正在厨房忙碌的何雨柱,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感激、有些依赖,也有一种无法启齿的矛盾。自从丈夫去世后,她一个人拉扯着几个孩子过活,靠她一人自然撑不下去。是何雨柱一如既往地帮衬她,买米送炭,甚至常常将自己的一份口粮悄悄省下,塞给她的孩子。
这一切,在院中早不是秘密。但对于秦淮如而言,善意是一把双刃剑,它既是救命的浮木,也是沉溺的漩涡。她心知肚明,院里那些人早已在背后窃窃私语,说她寡妇不守妇道,勾引何雨柱。她沉默不言,咬牙忍耐,把那些耳语压进心底。然而这一天,她的情绪,注定不会再平静。
午后,天空开始飘雪,细密如尘。易中海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进院中,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帽檐下的目光依旧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