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投胎出了bug,关我什么事儿 > 第1717章 我是来收摊儿的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昨晚几人喝闲酒,聊到沪上阿姨的那个事儿,先不论真假与否,最后得出结论,干这行,还是有编制有单位的好啊,最起码背靠大树,属于有宗派有根脚,有金丹同门,元婴大能,化神老祖,更有组织替你说话。所以,吾等再次深刻认识到,考编才是人生终极奥义。另,前年合伙的一个本子,拍摄许可啦,啦啦啦啦~~~~撒花花~~~~)

李乐按着时威的指引,把车停在波特兰广场,丽芙酒店后门的卸货区。

时威跳下车,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两分钟,一个穿着白衬衫,打着领结,长着一张典型的腐国红脸盘的男人从一盘的小门儿走了出来。

瞧见人出来,时威忙凑上去,两人先是来了几下花式握手,肩头一碰,红脸盘一指路虎,对时威说道,“东西都在里面了?”

“没呢,一会儿还有租的音响,跟着dJ一起过来。”

“行,我给你们开货梯,动作快点儿,一会儿三点半,后厨开始进货。”

“放心,没问题。对了,强尼经理怎么说?”

“你们先上,我给他打电话,他自己上去。”

“好嘞,谢了啊,不肉。”说完,时威回头冲李乐和袁家兴一招手。

李乐把车开到货梯门口,三人又像蚂蚁搬家一样,把卡罗拉里那些五彩斑斓的“家当”卸下来,堆上酒店提供的手推车。

彩灯串缠绕得像一团乱麻,没充气的气球挤在箱子里,几大包拉花,还有那个需要组装的、看起来挺唬人的“欢迎墙”......塞了满满两辆推车。

货梯空间逼仄,运行起来发出沉闷的嘎吱声,混杂着酒店后厨飘来的、若有若无的奶油蘑菇汤和烤牛肉的香气。

袁家兴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嘀咕着,“啥时候咱也能正儿八经来这儿吃一顿,不是来干活儿的。”

时威靠着轿厢壁,闻言笑了笑,“等这单结了,拿到尾款,我请。”

“得了吧你,”袁家兴撇嘴,“你那钱,不都算计着要填窟窿、买装备么?”

“请顿饭的钱还是有的,”时威眼神扫过推车上的物资,“再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该花的得花。”

袁家兴冲李乐笑道,“听见没,他把咱当狼了。”

李乐一撇嘴,“那等他请咱们来这儿吃饭的时候,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饿狼传说。”

“哈哈哈哈~~~~”

货梯一路到了顶层,门一开,视野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玻璃阳光棚覆盖着整个天台,此刻午后的金辉毫无阻碍地倾泻进来,将棚内映照得通透明亮。脚下是光洁的仿古瓷砖,摆放着成套的藤编桌椅,角落里甚至还有个小型的喷水池,此刻安静着。

阳光棚外,是真正的天台花园,精心修剪的绿植、盛开的绣球花,以及远处伦敦天际线的轮廓,在虚幻的光影中构成一幅迷人的背景画。

棚内已经摆放好了长条桌和椅子,但还空荡荡的,等待着装饰。

“嚯,这地儿可以啊!”

三人把东西搬出电梯,袁家兴就跑到到天台边上,抻着脖子往外看,往左,能望见不远处邮递员公园的大片绿意和伦敦博物馆,往右,能瞧见圣保罗大教堂和泰晤士河岸。

“嗯是不错,诶,那边是哪儿?”李乐也凑过来,伸手一指。

“伦敦大火纪念碑,你没注意看过?”

“我平时哪往这边来过,不过,伦敦大火,就那个三百年前,把伦敦烧没了一半儿,也顺带着把鼠疫给烧没了的大火?”

“可不就是,我听传说....”

这俩在这儿嘀咕,时威则迎上一个穿着酒店制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男人。

“强尼,下午好。”

“下午好,时,东西都在这儿了?”中年男人说道。

“还有些东西一会儿送上来.....”

中年男人拿着清单,和时威快速核对了一遍物资和流程。时威不断比划着,手指时不时在清单上划过,偶尔提出一两个细节问题,显得专业而熟练。

“好了,场地交给你们了。晚上六点,客人们会陆续抵达。请务必在五点四十五分前完成所有布置,保证我的人把餐具摆放好,还有,一定确保音响灯光调试完毕。”

“没问题,谢谢,强尼,过两天一起喝酒。”

“oK。”强尼点点头,和时威握了握手,转身走人。

“诶诶,别光看景了,赶紧干活。”时威叫过还在讨论一场大火到底死了多少人的那俩,从兜里掏出一张效果图来,“就按这个来。”

李乐搭眼儿一瞧,指了指上面写着“五彩缤纷的光”来表示的灯光的一行字,“嚯,你这,真特么抽象啊。”

“哎呀,能看懂就成,”时威一摆手,“家兴,你负责打气球,乐哥,搭把手,咱们把这背景墙立起来。”

“行吧,干吧。”李乐撸起袖子。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天台上充满了忙碌的身影和各种细碎的声响。

李乐仗着胳膊长腿长,主要负责需要爬高落低的活儿,一串串暖白色的LEd灯串缠绕在阳光棚的金属骨架和周边的绿植上,踩着梯子悬挂那些绸布装饰带,和时威搭手,装配用pVc管组成的布幔背景墙.....

袁家兴打完气球,又开始负责桌面布置:铺上熨帖的白色桌布,再把那些时威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造型别致的烛台和鲜花摆件一一安置到位.....

时威当着指挥和现场设计,时不时停下手中的活,退后几步,眯着眼打量整体的效果,一会儿重新调整着气球簇的位置,一会动一动彩带彩灯悬挂的角度,再要不就跑上跑下,接音响、迎dJ、拉电源线,找酒店沟通这那。

几趟下来,时威脑门上都是细密的汗珠,那件旧t恤的后背也洇湿了一大块儿,不过,眼神里透着专注和认真。

李乐在一旁瞧着,心里有些感慨。眼前这个为了一场商业派对精益求精、亲力亲为的时威,与袁家兴嘴里,那个前呼后拥、挥金如土的时大少,简直判若两人。

这种落差带来的不是颓丧,反而是一种被生活磨砺后的踏实和韧劲。

等到低沉的爵士乐在阳光棚里缓缓流淌,阳光终于开始沉下地平线,伦敦城华灯初上。

李乐接通灯光电源的瞬间,整个天台仿佛被施了魔法。暖白的灯串和摇曳的烛光交相辉映,将场地烘托得温馨而富有格调,透过玻璃棚,可以看到城市逐渐亮起的灯火,与眼前的光晕融为一体,效果出奇的好。

“行啊,时总,”李乐拍了拍手上的灰,“有点专业派对公司那味儿了。”

时威正单膝跪地,调整着一处花瀑垂落的角度,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疲惫却真实的笑容,“基础操作,都是基础操作。关键是客户满意。”

布置工作基本收尾,工具和剩下的材料被归拢到角落。时威走到正在收拾梯子的李乐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乐哥,过来一下,跟你说点事。”

“咋?”

两人走到阳光棚边上,远处是渐渐亮起的城市夜景,近处是花园里草木的阴影。

时威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用橡皮筋捆好的钞票,塞到李乐手里。

“这啥意思?”

“上次在餐厅,那个什么亨利哥的西装,你借我的两千镑。”时威笑着,“我这儿刚好凑手,就先还你。”

灯光下,时威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种或张扬或颓唐的神色,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坦然。

“嗬,行啊时总,发财了?不是说好一年的么?我又没管你要利息,这么急着还干嘛?”李乐笑道,把信封递回去,“你先拿着用,我不等钱使。”

时威没接,双手往后一背,扫了眼布置一新的派对场地,摇了摇头:“没有利息是没有利息,但欠人钱,心里总是不舒服,像有个东西硌着。再说,眼瞅着手里有点活钱,就容易胡思乱想,手就痒痒,倒不如赶紧还了干脆。以后挣多挣少,那才是自己的,花起来也踏实。”

李乐看着时威的眼神,里面透着几分沉淀下来的清醒,明白了。

这不是客气,是时威在重新构建他生活的秩序和内心的边界。他不再是把钱看作挥霍或救急的工具,而是在学着掌控它,让它服务于一种更稳定、更有尊严的生活。

更是一种姿态,一种与过去那个依赖家底、对漫不经心的自己彻底切割的姿态。

这种通透,是在经历过断崖式跌落之后,才被逼出来的。

“成,”李乐点点头,把钱揣进自己兜里,“好借好还,再借不难。等一会儿我给你写个条。”

时威见他收了,脸上露出些轻松,随即又摸出一小叠钞票,数出一百五十镑,递给李乐,“这个你也拿着。”

李乐没接,疑惑地看着他,“这又是什么说法?”

“一码归一码,你来帮忙,我不能不给钱。再说,还有车钱油钱呢。”时威执意递过来。

李乐把手一推,“行了,论说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可你要真是事事都拿钱来折算,那情分可就变味了,这人也就没啥真朋友了。收回去,寒碜谁呢?”

时威拿着钱的手顿在半空,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笑了笑,点了点头,把钱收回口袋,“行,听你的。那.....一会儿收摊儿,还得麻烦你的车,帮我把这些家伙事儿拉回去,行不?”

李乐这时候咂咂嘴,“你说啥?风大,没听清。”

“我说,收摊儿,用你的车!”

“不是,我说上一句?”

“我说.....你来帮忙,我不能不给钱?”

李乐立刻点头,伸出手,“对!给钱!”

时威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又是一怔,刚要掏钱,李乐笑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逗你玩儿呢,瞧把你吓的!说好了,几点收摊?”

“那,估计得十点半左右,能行吗?”

“oK,没问题,”李乐看了眼手表,“正好我今晚上约了人吃饭,就在附近。十点半我准时过来。”

“谢了啊,乐哥,您银翼。”

“嗨,不说了么,我大号碑林呼保义,长安及时雨,雁塔赛孟尝。”

“呼保义和及时雨好像是一个人?”

“啊?是嘛,哦,那我三国看的不怎么全,呵呵呵。”

“那是水浒吧?”

“嘿,你这人,给车钱!”

仨人又检查检查,收拾收拾,李乐这才看了看表,说了声,转身走向货梯,下楼去了车库。

开着那辆路虎,驶出丽芙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汇入伦敦夜晚的车流。就在出口拐弯处,车灯扫过,与一辆正要驶入停车场的蓝色宝马3系擦身而过。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但还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流畅的车身线条,似乎想起又没想起什么,摇摇头,一打把,汇入了伦敦夜晚的车流之中,宝马车则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酒店地下那片昏暗的静谧里。

车窗外,五月的伦敦夜晚,风里带着花香和暖意。李乐摸了摸裤兜里那个装着两千镑的信封,觉得这天气,似乎更顺眼了那么几分。

。。。。。。

李乐把车停在海德公园广场边上的停车场,瞅瞅方向,往约好的地方走过去。

隔着马路,就瞧见伍岳已经等在多尔切斯特酒店门口那盏复古煤气灯造型的路灯下,一件半新不旧的帝国理工套头衫,外面罩着件略显宽大的休闲夹克,下身是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背着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印着国内某学术会议字样的双肩包,

“伍哥!”李乐跟着闯红灯人群,紧走几步过了路口上前招呼,“等久了吧?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

伍岳摆摆手,“没呢,我这刚到,怕晚了点儿,从地铁站一路小跑过来的,这气儿还没喘匀呢。”说着,指了指自己微微冒汗的脑门儿。

李乐瞧了眼,一拉伍岳的胳膊,“走吧,进去边吃边说。”

伍岳抬头看了眼门脸上那个并不张扬、却足够有分量的米其林三星标志和Alain ducasse的店名牌,指了指,调侃道,“真是这地方?”

“咋?”

“得,真吃大户了啊。这儿我路过好几回,连香味儿都没敢凑近闻过。”

“嘿,那今儿你可算来着了,吃,随便吃,点好的吃,贵的吃,”李乐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裤兜,那里装着时威刚还的两千镑,“爷们儿今天带钱来的,刚收了笔小账,正好打打牙祭。”

两人说笑着进了酒店。

位于一楼的餐厅,典型的法式优雅风格,灯光柔和,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黄油和各种香料混的味道。

穿着合体马甲、打着领结的服务生微笑着迎上来,确认了李乐的预订姓名后,引着他们走到一个临窗的位置。窗外是灯火闪耀街道和远处教堂巴洛克风格的穹顶,在夜色中勾勒出庄严的剪影。

落座后,另一名侍者递上厚重的菜单。

李乐接过,看也没看就直接转手塞给伍岳,“你来,随意,说了,别给我省钱。”

伍岳也没多推辞,翻开菜单,对着那花体法文和英文对照的菜名研究起来,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解读一篇复杂的论文摘要。纠结半天,才说道,“要不,还是你来吧,我看着眼晕。”

“呵,这还只是当季餐单呢,得得得,我来就我来。”

李乐瞅了眼,也图省事,点了当天主厨推荐的套餐,省得纠结,点完菜,又拿起酒单,对侍者道,“来一瓶.....嗯,狗八年的木桐,哦不,有零一年的玛歌么?算了,今天不开车的人说了算,伍哥,你看看?”

说着,把酒单往伍岳那边一推。

伍岳连忙摆手,“别别别,你开车的,喝酒不合适吧?”

李乐笑道:“给你点的,我又不喝,剩的我带走回去慢慢抿。”

“也行,”伍岳接过酒单,瞄了一眼上面令人咋舌的价格,最终还是点了一款价格相对亲民些的、新世界的赤霞珠,“就这个吧,我其实也喝不出好坏。”

侍者记下,微微躬身离开。

伍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怎么,这是准备先让我吃人嘴短,拿人的手软?”

李乐一本正经地点头,“你要非这么想,那也行。不然,我接下来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哈哈哈~~~不过,说真的,着实没想到啊,你这....大老板,还伪装成学生潜伏到我们苦哈哈的学术圈里来了。”

李乐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读书就是读书,做学问就是做学问,我是个有学术追求的人,现在是,以后也是。至于生意,那是另一码事儿。”

“成,敬你的学术追求。”伍岳端起刚倒上柠檬水的杯子。

前菜很快上来了,摆盘精致得像艺术品。李乐的是鹅肝酱配无花果面包,伍岳的是香草扇贝。

两人都不怎么雅,菜到眼前,一手刀一手叉的就开吃。

等盘底都空了,李乐抬手给伍岳倒上小半杯红酒,开门见山,“怎么样,伍哥,发给你的那些资料,看了么?”

伍岳拿起酒杯,没急着喝,在指尖轻轻晃着,斟酌着,“看了。啧啧啧,没想到啊....早几年,江湖上传言,丑国的Ab123是被一个神秘的mr. Shadow给整体打包收购了,技术团队、核心专利一锅端。想不到,这远在天边的大佬,近在眼前啊。”

李乐摇摇头,“什么大佬,就是机缘巧合,捡了个漏。那时候他们陷入困境,现金流快断了,我算是趁火打劫,价格挺划算,那个,我们家实验室目前在研项目的概述和部分阶段性数据,你觉得.....”

伍岳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瞬间焕发出一种谈及专业领域时特有的光彩,“四个字,叹为观止啊,不过,更让人开心的,是这些东西,在国内,在咱们手里。”

“李乐,说真的,我在这边,在帝国理工的实验室里,已经是顶尖的配置了,可很多想法还停留在论文和初步实验阶段。你们那边....不,你那个Ab123实验室,迭代速度和应用深度,已经走到这么前面了?”

李乐眨么眨么眼,“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一顶天立地的文科生啊,大哥!”

“你以为我看那些月报跟看盗墓小说似的?实话跟你说,实验室那边发过来的进度报告,我就跟看天书差不多。基本上,我只能看懂开头,本月主要进展,和结尾,新增专利申请列表、潜在或已应用技术,哦,还有财务报表。”

“只要看到钱没白花,专利在增加,我就阿弥陀佛了。”

伍岳大笑,“合着你就是一甩手掌柜?这么大的摊子,这么前沿的方向,你就不怕底下人把你带沟里?”

李乐笑了笑,“嗨,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我负责找对人,提供足够的资源,把握大方向不出岔子就行。具体技术路径,他们比我懂,有人懂,就成。”

“所以,你给评判评判,你研究的东西,就那个什么高熵什么的膜,跟我们实验室现在搞的东西,有没有能匹配的地方,张所长给我回话,我看着跟乱码一样。”

伍岳深深地看了李乐一眼,叹口气,“看来你是真揣着糊涂当明白,就只关心财报啊....行,那我给你汇报汇报?”

李乐挺直腰,洗耳恭听状,“愿闻其详,烦请伍老师尽量用人话。”

伍岳被李乐这种理直气壮给弄得有些无奈,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把复杂的概念通俗化,“这么说吧,现在的锂离子电池,尤其是往高了能量密度去做,一个老大难问题就是负极材料。”

“比如现在的负极材料大都是石墨,但大家未来很看好硅,它虽然能储存很多锂,是个大肚汉,但有个坏毛病,充放电的时候,它自己会膨胀收缩,体积变化很大,就像海绵吸水放水一样。”

“嗯,海绵,懂了。”李乐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儿,”伍岳用叉子轻轻点了点盘子边儿,“这么反复折腾,负极材料本身容易粉化,就像海绵被揉烂了。”

“更麻烦的是,它和电解液接触的那个界面,非常不稳定,会形成一层越来越厚的、乱七八糟的膜,这东西电阻很大,严重影响电池的充放电效率和使用寿命。”

“就像,嗯,就像厕所下水道内壁生了厚厚的水垢尿碱,水流自然就不畅快了。”

“水垢、尿碱,更懂了。”李乐嘀咕一句,“所以你的研究就是解决这个水垢的问题?”

“可以这么理解,但不仅仅是除垢,更是要在一开始就给它穿上一件合适的内衣,或者叫铠甲。”伍岳见李乐能跟上,继续道,“我研究的高熵合金,顾名思义,就是由多种,通常是五种以上的主要元素按等原子比或接近等原子比形成的合金。这种结构的特点就是高熵效应,简单说,就是内部极度混乱,这种混乱反而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稳定性。”

只不过说着说着,瞧见李乐眼神开始有点发直,赶紧拉回比喻,“好比以前做铠甲,可能只用一种铁,或者少量几种金属,虽然硬,但可能脆,或者不耐腐蚀。”

“我现在呢,是把五六种甚至更多种金属揉在一起,形成一种全新的、异常稳定的超级金属。”

“用这种超级金属作为负极材料的保护层,因为它本身极其稳定,就能有效抵御电解液的侵蚀,大大减少那个水垢,也就是不稳定的界面膜的形成。”

“而且,这层铠甲本身机械性能也好,能适应硅负极在充放电时的那种体积变化,防止材料破碎,从而显着提升电池的循环寿命。”

伍岳压低声音,带着点兴奋,“我看了你们实验室的资料,你们在石墨还有硅碳复合负极、新型电解液添加剂方面已经做得很深了。”

“如果我们合作,把我的高熵合金界面保护层技术,与你们先进的负极体系、电解液技术结合起来,就像是给一个强大的发动机,又配上了更耐磨、更耐腐蚀的活塞环和缸套,使得活塞运动的整体性能和耐久度,绝对能上一个巨大的台阶,这很有可能解决高能量密度电池循环寿命短的核心痛处。”

小李厨子虽然对具体技术细节依然云里雾里,但“发动机”、“活塞运动”、“痛”、“上台阶”这些词他听懂了。

摸着下巴,眼神发亮,“照你这么说,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而是有能产生质的飞跃?”

“理论上是这样,当然需要大量的实验去验证和优化。”伍岳谨慎地补充,但脸上藏不住的光彩,“尤其是匹配性问题,保护层的成分、厚度、制备工艺,如何与你们现有的负极材料、电解液完美兼容,需要反复调试。但一旦成功,商业前景.....这个,你比我懂。”

这时,主菜上来了,李乐点的是烤羊排,伍岳的是鳕鱼。两人暂时停止了讨论,专注吃饭。李乐切着鲜嫩多汁的羊排,心里盘算的却是伍岳刚才描绘的技术蓝图。

吃完第一道主菜,侍者撤走盘子。

李乐终于摊牌,“伍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过来一起干?条件你开。”

伍岳端起酒杯抿了口,看着李乐,笑容里带着点无奈,“李乐,你知道我是公派出来的吧?”

李乐点头,“嗯,知道,那意思,是和原单位有协议?”

“嗯,五年服务期。出来前白纸黑字签了的。”

李乐似乎早有准备,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抠着桌布,琢磨着。不是塑料的,有些不过瘾。

“五年服务期.....不长不短。这样,伍哥,我提两个方案,你看行不行。”

“一个,最简单直接的,你回去后,如果原单位同意,我们出笔钱,算是补偿或者合作经费,把你这五年服务协议转到我们实验室名下。当然,这有点挖墙脚的嫌疑,面子上可能不太好看,但最直接。”

伍岳听这话说的隐晦,心里明白,其实就是直接毁约跳槽,没说话,看着李乐。

李乐继续道,“第二,更稳妥、也更长远的。我们实验室,出资金、出设备,甚至可以派技术人员,和你的原单位,比如你所在的大学或研究所,围绕你的这个高熵合金界面保护层课题,成立一个联合实验室。”

“实验室?”

“对,”李乐点着头,“成果共享,知识产权可以协商,转化后的利益按约定分配。这样,你既能为原单位服务,完成协议,又能借助我们的资源和平台,把你的研究快速推向应用。学校还能每年都收到专利费。”

“五年之后,你是想继续留在体制内,还是出来全职加入我们,再看你自己的意愿和事业发展。你觉得怎么样?”

伍岳听完,沉默了片刻,手指头转动着酒杯,“你这是.....准备直接用钱和资源砸开一条路?”

李乐笑了,“那不然呢?跟你谈理想,谈情怀,谈为人类新能源事业做贡献?那些玩意儿我也会说,但我觉得对你伍哥这样的实在人,还是来点实际的更靠谱。当然,情怀我们更不缺,这个你之后就会知道。”

“但得建立在实实在在的基础上,对吧?”

“你这.....说实话,你这提议,很诱人。比我预想中,更有诚意,也更周到。尤其是联合实验室那个想法,确实能兼顾各方。”伍岳语气变得郑重,“但是,李乐,学校和国家培养我这么多年,这份情义,不是简单的钱和资源能衡量的。我不能做那种刚学成就忘恩负义、拍拍屁股就走人的事。这事关原则。”

他抬起头,目光坦诚,“这样,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也容我回去探探原单位的口风,看看哪种合作方式更可行。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李乐见伍岳没有一口回绝,知道有戏,见好就收,“成!有你这句话就行。不急,你慢慢考虑。合作是双向选择,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但终究不甜不是?”

“哈哈哈~~~”

等第二道主菜上来,两人再也没提这事儿,开始闲扯淡,一直到伍岳把小半瓶酒喝完,吃完最后两样甜品。

买了单。瞅着丝绒卡还能享受九五的折扣,小李抠子的心里还挺美。

出餐厅,晚风挟凉。

“回宿舍?”到了停车场,李乐拉开驾驶座的门。

“不回。实验室还有一组数据在跑,今晚得回去盯着,估计又得熬到后半夜。”

“辛苦,你们这搞科研的,真是体力活加脑力活。”

“嗨,想说实验狗就直说。”

“哪能,顶多是牛马。”

“这不都差不多?”

“谁说的,牛马吃素。”

“噫~~~~”

“坐稳,走你!”

车子开到帝国理工白城校区,伍岳刚要推门下车,李乐似乎想起什么,探身打开手套箱,从里面摸出四条用透明薄膜包着的黄鹤楼香烟,递过去,“诶,等等,给你的精神食粮。”

伍岳一愣,看着那熟悉的香烟牌子,脸上露出惊喜,“哟!你还记得?”

“上次吃饭,看你那可怜劲儿,一盒烟能抽一个月去.....这找人给拿了几条,你这要是在国内带学生,抽烟还要自己花钱?”

伍岳接过烟,捏了捏扎实的烟盒,心里暖意渐剩,笑了笑,“可拉倒吧,咱就不是那样的人。谢了啊,这玩意儿比请我吃十顿米其林都实在。”

拿着烟下车,关门前,伍岳扶着车门,“李乐,今天....谢谢你的晚餐,更谢谢你的邀请和....烟,我会好好考虑的。”

李乐挥挥手,“行,等你消息。路上小心。”

看着伍岳略显瘦削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实验楼的林荫道深处,李乐看了看表,赶紧调转车头,朝着丽芙酒店的方向驶去。

十点钟,李乐的车再次驶入丽芙酒店的地下车库。

坐着电梯直接上到顶层,电梯门一开,喧嚣的音乐声和鼎沸的人声便扑面而来。派对显然正进行到高潮。

他刚走出电梯,正准备找时威和袁家兴在哪儿,却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两人同时一愣,一个抬头,一个低头。

“诶?庄欣怡?”

“李乐?”

庄欣怡今天穿了件亮片小吊带和短裙,画着精致的派对妆,脸上红扑扑的,带着点微醺的兴奋,“赶紧滴,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啊?派对都快散场了!”

李乐被她问得一头雾水,眨眨眼,“啥?我才来?不是....什么派对?”

“陈佳佳的生日派对啊?你不是来参加派对的?”

“呃....我要说,我是来收摊儿的,你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