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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1章 “禁止入内”与“邀请”

窗口,看到李乐钻进那辆银色的卡罗拉,罗婵转身走到那幅色彩沉郁激烈的画作前,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粗糙的画布表面,李乐刚才那几句随口点评又在耳边回响起来。

“巴塞利兹....苏拉热....”低声念着,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这人,看得真准。

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泛泛而谈,而是精准地点出了她创作时潜意识里参考的脉络,甚至捕捉到了她试图在狂暴笔触与冷峻光感之间寻找的平衡。

不过,一个搞社会学的,哪来这么毒辣的眼睛?

她摇摇头,甩开这点疑惑,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的画具和资料,心思却总忍不住飘向楼下,估算着李乐来回需要多久。

约莫半小时,敲门声再次响起。罗婵快步过去开门,只见李乐拎着个b&q的白色塑料袋站在门口,

“买到了,32安的,跟你那个老型号一样,但愿是它的问题。”李乐扬了扬袋子,侧身进屋。

“还挺快啊。”

“嗯,附近正好有一家,就是停车费了点时间,型号不算太偏,有货。”李乐进屋,弯腰换鞋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罗婵穿着一双白色拖孩的一双脚,踝骨纤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上面还抹着粉色的指甲油。

眨眨眼,忙站起身,“工具我也拿了,早点弄好你早点安心。哦对了,这个给你。”从兜里摸出一把零钱,塞罗婵手里,“这玩意儿还真不便宜,二十镑差点没打住。”

“真是麻烦你了。”罗婵看着手里有毛有整,皱皱巴巴的钞票,笑了笑。

“又客气。”

两人再次来到那个狭窄的过道配电箱前。

李乐打开配电箱,先熟练地把总闸拉下,确保绝对断电,然后用验电笔再次确认所有线路都没电了,这才开始动手拆卸那个老旧的空开。

过程并不复杂,无非是拧松接线端子的螺丝,把火线、零线依次拆下,换上新的空开再拧紧。

但空间确实逼仄,配电箱嵌在墙里,位置又高,李乐“玉米爸爸”的个子也得微微踮脚,仰着头操作,再加上没了灯,仅剩的那点儿光线从头顶射下,在箱体内投下阴影,看不真切。

李乐拧下第一个螺丝,眉头就皱了起来。

“罗婵,帮个忙,这儿光线太暗,看不清楚里面的线头颜色和接线柱,你帮我打个手电?”

“啊,好。”罗婵应着,四下看了看,从旁边厨房摸索着,拿来一个看起来挺专业的强光手电筒,“这个亮。”

她打开手电,一道光柱打在配电箱内部。

可过道实在太窄,罗婵要想让手电光照到配电箱里,就必须站得极近。她试着左右调整角度,最后发现只有紧贴着李乐身侧,几乎半个身子要嵌进他和墙壁之间的空隙里,手臂从李乐胳膊肘下面穿过才行。

“再....再过来一点,对,往左照,稳住。”李乐全神贯注在螺丝和电线上,下意识地指挥着。

罗婵不得已,只能又往前凑了凑。这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到几乎呼吸可闻。

“这样?”罗婵的声音近在耳边,带着一丝不确定。

一瞬间,李乐只感觉一个温软的身体骤然贴近,一股甜暖的、类似雪松与白麝香交织的香味萦绕过来,不容分说地地往鼻腔里钻,甚至能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罗婵呼吸时轻微的气流拂过自己耳廓。

扎在脑后的丸子头,有几缕碎发逃逸出来,随着她调整姿势的动作,不经意地扫过李乐的下巴颏,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心尖发痒的触感。

更要命的是,小李厨子仗着身高,还有角度,视线稍稍一偏,就能瞥见一道浅浅的、却轮廓分明的沟壑,在昏暗的光线和手电筒反射的光晕中,若隐若现。

而那个富有弹性的、被牛仔裤包围的部位,又因为贴的近了,不可避免地蹭着大腿。

“额贼!”李乐身体微微一僵,心里暗道一声,感觉血液似乎“嗡”地一下有点往不该去的地方涌。

手下拧螺丝的动作忙加快了几分,嘴上应着,“行,光线正好,保持住别动。”

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一红一蓝两根电线和闪烁金属光泽的螺丝上,可那温热的体温、蹭动的触感、还有鼻尖萦绕的香气,像无数只小爪子,不停地挠着小李的定力。

“额贼....”心里暗骂一句,嘴里开始无声地念念有词,“.....渺渺大罗天上,皇皇白玉宫~~~中,虚无自然三清三境,大罗三宝天~~尊,渺渺紫金金阙,巍巍碧玉玉京.....”

不过,这含糊的嘀咕声在寂静的过道里显得格外清晰。罗婵正全神贯注地帮他打光,听到这还带着调儿的念叨,不由得一愣,好奇地扭过头,脸颊几乎擦过李乐的下颌,温热的气息直接喷在他的脖颈上。

“你嘀咕啥呢?”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和一丝笑意。

这一扭头,身体自然而然地又往李乐怀里贴近了几分,某个柔软的位置,隔着薄薄的衣物,若有似无地压在了他的臂膀上。

李乐瞬间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一股热流直冲头顶。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屏住呼吸,头也不敢回,梗着脖子,用一种刻意压低的、试图显得平静无波实则有点变调的嗓音快速说道,“刑法!”

“啊?”罗婵更懵了,眨了眨眼,“刑法?”

“嗯!”李乐斩钉截铁,手下不停,咬着后槽牙,仿佛跟那个螺丝有仇一样,一下一下,“清心明目,防止操作失误,专业电工都这么干。”借口扯得他自己都觉得离谱,只求赶紧弄完拉倒。

“还有这说法?你可真有意思。”语气里的笑意更浓,似乎觉得李乐这反应颇为有趣,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借着笑,身子又似无意地动了动,那触感更是清晰。

李乐心里叫苦不迭,这哪是修电路,这分明是触电。。

不敢再接话,只能在心里继续疯狂念“经”,这回换成了“....外观其形,法无允许不可为.....远观其物,罪刑法定,物无其物.....观空亦空,社会危害性,空无所空,形无其形,主观故意.....”

手上加劲儿,咔嗒几声,终于将旧空开拆下,又把新空开对照着原来的接线顺序,火线、零线、地线,一丝不苟地接好。

整个过程,小李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体温和微妙的曲线,鼻头上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你....你再照着点,我再检查一遍。”李乐声音有点发干,不敢低头,只能盯着配电箱。

罗婵“嗯”了一声,依旧稳稳地举着手电,只是那光束,似乎比刚才更稳定地聚焦,不再有那么多无意识的晃动。

强迫自己忽略那柔软的存在感,仔细地将所有接线螺丝和配电箱内的总线螺丝都重新紧固了一遍,每拧紧一个螺丝,都像是在加固自己摇摇欲坠的道德防线。确认无误后,这才松了口气。

“行了,应该可以了。你把手电关了吧。”

光束熄灭,过道里恢复昏暗。李乐几乎是立刻跳开一步,动作幅度大到带起一阵风,迅速与罗婵拉开了距离。

罗婵也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脚,看着李乐略显仓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我,我去试试?”

“嗯,开热水器,再开微波炉,一起开。”

“好。”罗婵转身,步伐轻快。

李乐看着那走进浴室的娇俏背影,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长舒口气,“尼玛,这活儿干的,真特么考验定力。”

卫生间里传来热水器启动的嗡嗡声,紧接着,厨房微波炉运转的轻微轰鸣也加入进来。

两人都没说话,房间里只剩下电器工作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配电箱那里安安静静,再也没有传来那声令人烦恼的“啪”。

过了足有五六分钟,罗婵从卫生间探出头,笑道,“没跳!一直都没跳!”

“那就好,看来就是那个老空开寿终正寝了。”李乐一点头,忙开始收拾工具,一副干完活立刻就要撤的架势。

“真是太谢谢你了,李乐。”罗婵走到他身边,如释重负般,“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估计最后还是得硬着头皮找不认识的电工。”

“小事儿,举手之劳。”李乐把电工包拉链拉好,套上外套,作势要往门口走,“那,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啊。”

“别啊!”罗婵立刻拦住他,抬手指了指窗外已经渐渐西斜的太阳,“你看,这都快五点了,忙活这一阵子,都到饭点了。我请你吃个饭吧,不然我这心里太过意不去了。”

李乐摆摆手,眼神直往门口瞟,“真不用这么客气,顺手的事儿。你这不也省了找电工的钱嘛。”

“那不一样,”罗婵语气很认真,“找电工是交易,你帮忙是情分。而且我一个人吃饭也怪没意思的,正好一起吃个晚饭。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意大利菜,或者....你说想吃什么?”

李乐看着罗婵那双清澈中带着坚持的眼睛,又想起刚才那令人心跳加速的近距离接触,心里有点乱,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嗨,这不正好给你省了么....真不用....”

“不行,你要是不答应,以后人知道,得说我罗婵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李乐被她这架势弄得有点没辙,眼看推脱不过,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眼珠转了转,心里有了主意,脸上露出一种无奈的妥协道,“那,行吧。不过,地方我挑?”

“可以啊,你想吃什么?”罗婵见他松口,脸上一喜。

“意大利菜就算了,要不,去唐人街?咱俩都方便。”李乐说得干脆,“文兴酒楼,粤菜,地道的。”

罗婵闻言,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似乎明了,却又点头,“好啊!我也好久没去唐人街了。听你的。你等我一下,我拿件外套和包。”

看到人转身,李乐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圆寸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坐进卡罗拉里,李乐发动车子,驶向市中心方向。

车窗外,伦敦傍晚的街景缓缓流过,电台里放着不知名的英伦摇滚。

李乐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偶尔和罗婵聊两句巴塞罗那的见闻或者伦敦留学生圈子里的趣闻。而罗婵也似乎恢复了平时的大方爽朗,言谈举止自然得体,刚才维修时那片刻的微妙气氛,仿佛只是狭窄空间和特定情境下的一次偶然涟漪。

。。。。。。

伦敦苏活区的霓虹次第亮起,将唐人街的牌坊映照得一片俗世的热闹。

文兴酒楼里正是晚市最忙的时分,人声鼎沸,碗碟叮当,夹杂着粤语、普通话和英语的点单声、招呼声,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食物香气。

李乐领着罗婵刚踏进酒楼厚重的玻璃门,一股混杂着烧腊油脂、海鲜腥咸和人群体温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从门入内,店里的伙计见到李乐,纷纷打着招呼,“哟,今日得闲来帮衬?”

“乐少,好久不见!”

“阿乐,今日得闲?”

“位两位?里面请!”

李乐也用流利的粤语笑着回应,“系啊,搵食艰难嘛!”“斌叔,生意兴隆!”“两位,靠窗有冇位?”

罗婵跟在李乐身后,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与这酒楼里上下下透出的熟稔。

这种熟稔并非简单的食客与店家的关系,更像是一种……自家人的随意。

正张望着,就见一个穿着熨帖深色衬衫、身形精干、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从楼梯上下来,正是秉忠。

李乐招手,“秉忠哥!”

秉忠闻声抬头,见到李乐,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快步迎了过来

“乐少,你怎么得空过来?今天林叔不在的,去曼城了。”

“去曼城?”李乐笑道,“怎么,还是在忙议会那个法案?”

秉忠点点头,“系啊,不过差唔多搞掂了,呢位系.....”目光转向李乐身边的罗婵,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好像想起什么,一闪而过。

“哦,介绍一下,”李乐侧过身,“罗婵,也是留学生,在艺大,罗婵,这是秉忠哥,这边负责的。”

“秉忠哥,你好。”罗婵落落大方地微笑点头。

“罗小姐你好,欢迎欢迎。阿乐难得带朋友来,怎么,今天坐包间?”

李乐摆摆手,指了指人声鼎沸的大堂,“不了,大晚上的,坐包间,耽误你们生意。散坐就好。”

秉忠见李乐坚持,略一沉吟,“行,跟我来。”

领着两人穿过略显拥挤的通道,来到一个靠窗的四人座,这里相对僻静一些,窗外就是唐人街熙攘的街景。“这里怎么样?”

“挺好,就这儿了,谢谢秉忠哥。”李乐拉开椅子让罗婵先坐。

“今天刚到了一批新鲜的鸟贝,姜葱炒或者椒盐都靓。还有,后炉刚出的烤乳鸽,火候正好,皮脆肉嫩。”秉忠不拿菜单,直接口头报着特色。

李乐朝罗婵抬了抬下巴,“别问我,今天罗小姐请客,客随主便。”

秉忠会意,又推荐了几道招牌菜,罗婵听着秉忠的介绍,略一琢磨,点了姜葱炒鸟贝、烤乳鸽、一道清蒸笋壳鱼、一碟腐乳通菜,外加两盅例汤。

“好,几位稍等,我去同厨房讲声。”秉忠记下菜式,冲李乐点点头,便转身去了后厨方向。

等秉忠走远,罗婵才微微倾身,带着几分好奇,“可以啊李乐,没看出来,你跟这儿这么熟?文兴酒楼可是伦敦华人圈里数得着的老字号,许多重要宴请都选这里。”

目光扫过周围虽然喧闹但秩序井然的氛围,以及那些明显非富即贵的熟客,“秉忠哥刚才叫你乐少?”

李乐拿起茶壶,给罗婵和自己斟上热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一瞬间的表情,“嘿,长辈之间有些交情,沾光罢了。什么少不少的,他们开玩笑的。”语气轻描淡写。

罗婵也很知趣地不再追问,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气,目光掠过窗外唐人街熙攘的人流,眼神里那丝若有所思更深了些。

等菜间隙,两人闲聊,说着,李乐就问起了罗婵即将到来的毕业和论文。

“那个啊,”罗婵用指尖划着温热的茶杯边缘,带着点疲惫又解脱的语气,“可算快要熬到头了,还差最后一点收尾和修改,估计下个月就能提交。

“哦?定的什么题目?”李乐饶有兴致地问。

“《身份的褶皱:论托尼·克拉格雕塑中的‘物性’与后工业时代的人文隐喻》。”罗婵报出题目,自己先笑了笑,“是不是听着就头大?”

李乐想了想,诚实地点头,“确实有点。托尼·克拉格,是不是那个用废弃工业材料做雕塑的艺术家?你这题目选得够前沿,也够拗口。不过,切入点很独特,物性和人文隐喻,听起来就很有挖掘空间。”

“唉,别提了,”罗婵叹了口气,带着点自嘲,“当初选题时脑子一热,觉得这个方向够新,能出彩。真写起来才知道有多痛苦,文献难找,理论框架搭建起来也磕磕绊绊。现在只求能顺顺利利过关,优秀什么的,不敢想了。”

李乐却摇摇头,认真道,“倒也不至于妄自菲薄。选题难度本身就在那里,只要你的论证扎实,逻辑清晰,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评审老师不会看不见。能让你开这个题,本身就说明有价值。”

罗婵似乎被李乐的话鼓舞到,又带着点期待看向李乐,语气带着点自然的撒娇意味,“真的?借你吉言了。那,等我把最后这版改完,你能不能抽空帮我瞅一眼?提提意见?不用太具体,就从整体框架和逻辑上把把关就行。”

“你学社会学的,看问题角度刁钻,说不定能发现我自己意识不到的盲点。”

李乐哈哈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成啊,只要你不怕我这个外行瞎指挥,把你带沟里去。到时候发我邮箱就成。”

“那就说定了啊。”

姜葱炒鸟贝镬气十足,鸟贝肉质鲜嫩弹牙;烤乳鸽果然如秉忠所说,外皮酥脆呈诱人的琥珀色,内里汁水丰盈;清蒸笋壳鱼火候恰到好处,鱼肉洁白细腻;就连一碟简单的腐乳通菜也炒得碧绿爽脆。

罗婵每样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嗯!味道真不错!”她尤其喜欢那盘鸟贝,又夹了一筷,然后看向李乐,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不过,我怎么觉得,这菜的味道,比我自己之前来吃的时候,好像更胜一筹?是你的面子大,后厨特意关照了?”

李乐正埋头对付一只乳鸽腿,闻言抬头,矢口否认:“错觉,绝对是错觉。文兴的品控一向稳定,给谁做都一样。你这是心理作用,觉得我带了路,就得吃出点不同来。”

罗婵抿嘴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又夹了块鱼肉,细嚼慢咽。

“对了,这些天我没时间问,韩远征那个私募基金到什么地步了?”

“这边金融市场的监管体系确实比国内成熟很多,”罗婵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我们这种小规模的私募,只要文件齐全,合规到位,审批流程其实挺快的。要不是之前王铮那边资金证明的材料拖了几天,估计现在手续都差不多齐了。”

李乐正在对付一只乳鸽腿,闻言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王铮?他资金有什么问题?”

“具体不太清楚,”罗婵摇摇头,“就是韩远征需要所有合伙人提供一些资金来源和规模的证明,算是标准流程吧。其他人都很快给了,就王铮那边迟迟没动静,拖了有个把星期。”

“后来还是盛镕去找韩远征聊了一次,打了个包票,说肯定没问题,只是王铮在国内的资产处理需要点时间走流程,这才算过去。”

李乐放下筷子,若有所思。王铮,这个盛镕极力引荐,号称“白手起家”的留学精英,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状似随意地问,“说起来,这个王铮,你们之前接触,感觉他这人怎么样?底细清楚吗?真像盛镕说的那样,全靠自己打拼?”

罗婵想了想,“盛镕是这么介绍的,我也侧面问过几个来得早的师兄师姐,好像都知道他这么个人。”

“说是01年就来留学了,读书的时候就开始折腾,搞过留学中介,也倒腾过电子产品,后来好像还参与了几个什么网站的早期创建,是咱们这拨留学生里少数几个真赚到钱的,能力挺强的,人也活络。”

“至于风评.....还行吧,至少明面上没什么劣迹,怎么?”

“没啥,”李乐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可心里总觉得,这个什么王铮资金证明的拖延,盛镕的急切担保,这两者之间,似乎透着点不寻常的味道。

“诶,对了,上次听你说,你孩子都有了?还是双胞胎?真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提到孩子,李乐脸上瞬间柔和下来,浮起发自内心的笑意,“啊,是,俩呢,一对儿龙凤胎,皮得很。”

“有照片吗?让我看看呗?”罗婵向前倾了倾身子,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期待,“双胞胎,一定可爱死了。”

“有,等等啊。”李乐很自然地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打开,从夹层里抽出一张过塑的照片,递了过去。那是今年春节在长安家里拍的,李乐和大小姐一人抱着李笙,一人抱着李椽,背景是挂着红灯笼的老宅院门,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一家四口身上,笑容灿烂而幸福。

罗婵接过照片,仔细端详,“哇,真可爱。两个小家伙真漂亮!你这一儿一女,凑个好,倒真是人生赢家。”

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孩子的脸蛋,然后目光落在大小姐身上,由衷赞道,“你爱人也漂亮,这气质....真好。”照片上的大小姐,即使穿着简单的居家服,以及素面朝天的侧脸,但那份从容优雅和精致的骨相,依旧透过相纸清晰地传递出来。

李乐接过罗婵递回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插回钱包夹层,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听到夸奖,嘴角咧得更开,带着与有荣焉的臭不要脸,“那必须的。”

罗婵看着他珍而重之收起照片的样子,眨了眨眼,带着点探究追问,“诶,你老婆在哪儿高就啊?看气质不像一般人。”

“她啊,就在一外企,坐办公室的文员,图个清闲稳定。”

“文员?”罗婵微微挑眉,“这气质可不太像.....倒像是哪家的大小姐或者高级经理人。”

李乐打了个哈哈,“照片嘛,角度好,光线柔,怎么也得比真人提上几分气质不是?都是假象,假象。”

罗婵见李乐说的敷衍,只是笑了笑,顺着话道,“是吗?那有机会可真得见见真人,看看是不是照骗。”

“应该快了,”李乐这次答得干脆,“估计六月份学校这边没什么事了,她那边也能请下假,就带着孩子过来待几天。”

“那挺好啊,”罗婵点点头,目光从李乐脸上掠过,重新落回餐桌,夹了一筷子青菜。

一顿饭说说聊聊的结束,罗婵去结账,秉忠说就当回自家吃饭,连单子都没写,结什么账。等把两人送到门口,低声对李乐说道,“下个月,社团有活动,你一起来。”

“成,”李乐点点头,“不过,秉忠哥,今天这....”

“放心,我不说。”

“啥啊,我是说,你得说。”

“说?”秉忠又瞧了走在身前的罗婵,恍然道,“嗨,明白了,明白了,呵呵呵。”

“你这啥表情?行了,走了!”

。。。。。。

李乐把罗婵稳妥地送回到富勒姆那栋公寓楼下。

“今天真的多谢你了,不仅修好了电路,还沾了你的光,吃了顿不要钱的地道中餐。”罗婵解开安全带,侧过身,车窗外的路灯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别客气,举手之劳。”李乐笑笑,“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嗯,你开车也小心。”罗婵下了车,站在路边,朝着车里的李乐挥挥手,瞧见李乐没动,“诶,你....”

“等你上去,亮了灯。”李乐指了指三楼的房间。

“呵呵呵,谢谢!”

“嗨,又来,赶紧滴。”

回到那间充满工业冷感气息的公寓,罗婵开灯,径直走到窗边,撩开百叶窗的一条缝隙,望向楼下那辆车果真一个拐弯,消失在路口。这才开了窗,夜晚的凉意漫进来。

晚风吹拂着罗婵的发丝,想起酒楼里秉忠那声自然的“乐少”,李乐对艺术评论信手拈来的精准,修电路时李乐那罕见的紧张和笨拙的“念经”躲闪,还有钱包照片上那个气质卓然的孩子妈....

罗婵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似笑非笑。

这人,就像一本装帧朴素却内容深邃的书,越是翻阅,越觉得引人入胜。

不过,心里那扇门关得可真紧,边界划得清晰无比。那看似随和圆滑的表象之下,是寸步不让的坚守,用家庭、用熟稔的社交环境来构筑防线。

但这种“闪躲”,许是禁止入内的告示,可有时候,又像一种无声的邀请。

“有意思.....”罗婵轻声自语,放下百叶窗,窗内,灯光次第亮起。而窗外的伦敦夜色,依旧深沉而迷离,掩盖着无数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与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