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舂融看着要给他夹菜，萧循本来以为会是徐舂融安顿他多吃的蔬菜，结果放到碗里的是一块牛肉。
萧循很没出息的感动得一塌糊涂。
徐舂融吃饭速度也慢下来，这样晚上说不定还能和生气的小少爷多讨几个吻。
他可不想被踹下床。
等爷爷一走，徐舂融抱着萧循安慰，“是哥哥的错，都怪哥哥不克制，才让宝贝晚上十一点睡不着觉的。”
萧循抬手捂住徐舂融的嘴，“不要瞎说，我没有生气？”
然后小眼睛还在询问，是谁？是谁生气了？
反正不是他这个小可爱。
他喂着小少爷吃蔬菜，小少爷张嘴吃了。
徐舂融看小少爷的样子好像的确没有生气，但他又的确感觉小少爷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情绪不太对。
他换了种问法：“是不是在房间里的时候生气，现在才不生气了？”
萧循疯狂摇头否认，“我是乖乖仔，才没有生气。”
徐舂融轻笑出声，小少爷这么说，他就懂了。
“宝贝不生气就好。“毕竟人生气，对身体也不好。
徐舂融不能惹小少爷生气。
他喂饭也是一口肉一口菜，要营养均衡，蛋白质碳水膳食纤维都不能少。
饭后小水果也得来点。
他把掏完籽，洗好且切成块的香瓜摆到小少爷面前。
冬天村里的水果种类不多，只能委屈小少爷有什么吃什么了。
萧循是只要徐舂融喂他，他都会吃。
徐舂融也发现了，不等小少爷嘴里的咽下，他又将叉子伸了过去。
小少爷依旧张嘴吃了。
就是脸颊鼓起来，像是在囤食物的仓鼠。
徐舂融觉得小少爷这样好可爱。
他没忍住，伸出手在小少爷脸颊上捏了两下。
萧循的嘴被迫嘟起，嘴里咕哝着控诉徐舂融，“哥哥坏。”
徐舂融收回手，“是宝贝太可爱了。”
“请用帅气来形容我。”萧循虽然有萌萌的外表，但他有一颗追求帅气的心。
他吃好就从徐舂融腿上下来了，不给徐舂融继续逗他的机会。
徐舂融收拾厨房，萧循本来在外面逗狗，感觉冷回了卧室。
他在被窝里感觉也没有很暖和，他的哥哥怎么还没有收拾完？
萧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又出去找徐舂融。
徐舂融收拾好了，他本来打算回屋，可一踏出来，就感受到夜里的温度陡然下降。
他又返回来厨房在熬姜汤，不然怕爷爷会冻到。
萧循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姜味，他不喜欢吃姜。
“宝贝怎么来又过来了？”徐舂融看见小少爷的小手被冻的通红，握在手心里暖。
“冷，等哥哥抱我睡觉。”
“马上。”徐舂融刚好把姜汤熬好，盛了一碗给小少爷。
他还没说是给谁的，小少爷就端着姜汤走了，显然是去给爷爷送。
萧循端着空碗回来，看见桌子上还有两碗姜汤。
“我不喝。”
“宝贝不爱喝姜汤吗？”
萧循点了点头。
厨房没了火也没有多暖和，徐舂融端着两碗到了卧室。
萧循总感觉徐舂融给他备了一碗。
不过徐舂融没有说要他喝，只是把他抱坐在腿上，传送着体温。
然后徐舂融端起一碗，自己在慢慢喝。
萧循微微抬眼，可以看到徐舂融滚动的喉结。
他在看，看徐舂融会不会低头喂他，不过徐舂融好像真的没打算让他喝。
徐舂融注意到下面的眼神，眉眼不自觉带上弧度，“怎么了？姜味呛到宝贝了吗？”
说着他打算把小少爷放到床上，等他喝完再把小少爷抱起来。
萧循发觉，将人抱的更紧，着急道：“没有，要哥哥抱着的。”
徐舂融重新坐下，他对姜汤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有多讨厌。
他必须喝，是他不能倒下。
拿起第二碗，他刚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他听见小少爷在说话。
不过他没听清，刚要问，小少爷原本抱在他腰上的手揽到了他脖子上，撬开了他的唇。
徐舂融这才反应过来，小少爷刚刚说的好像是“哥哥，给我尝一小口”。
萧循的确只喝了一点点，喝完他就皱起眉，评价道：“不好喝。”
徐舂融将嘴里的姜汤快速咽下去，“下午刚贴贴完，宝贝再撩，可就承受不住了。”
“我可没有撩。”萧循现在是跨坐的姿势，“我只是想尝一尝姜汤的味道。”
徐舂融不反驳小少爷，快速喝完剩余那一碗，抱着小少爷到了床上。
盖好被子，“晚上不可以踢被子，不然明天会拉肚子的。”
“哥哥怎么不说那两个字了？”萧循往徐舂融怀里钻，他觉得徐舂融的怀抱比被窝更暖和。
“哪两个字？”徐舂融装作自己不懂得的样子。
“还能是哪两个字？”萧循说，“哥哥知道，还偏偏逗我要说出来。”
“这不是宝贝不喜欢听吗？”徐舂融还在一下一下摸着小少爷的头，“我已经找到了平替词。”
萧循哭笑不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平替。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看不见月亮的黑夜相拥而眠。
夜里无声无息地下了一场大雪，徐舂融起床后才知道昨夜下雪了。
他都顾不上洗漱，第一件事就是打扫院子里的雪。
不然他怕爷爷滑倒。
虽然知道爷爷在等待死亡，但眼睁睁看着爷爷死，徐舂融还是接受不了。
能避免的危险，他尽量都照顾到。
猫猫狗狗的也进了堂屋，爷爷一直没有出院子。
看着院子里的徐舂融着忙弯腰铲雪，爷爷又心酸又心疼。
他没事做，难免会想起自己的亲生儿女，他和老伴儿抚养他们长大，如今却都忙着连人都见不到。
然后会拿徐舂融和子女们做比较。
徐舂融父亲死后他们两个老人也拿不出什么钱，当时徐洛刚结婚，他们的积蓄全部用在了给徐洛买婚房上。
地里的收成一年也没有多少。
他们甚至都供不起徐舂融念大学。
徐舂融没有发脾气，自己背着一个黑包找工地去打工。
每天灰头土脸的回来，时不时的还带着伤口，却一声不吭。
他们没想到徐舂融会走到现在，也没有想到徐舂融依旧愿意在这个破败不堪的院子里照顾他们两个老人。
毕竟他们真的没给徐舂融什么。
他也会想，如果当时给徐洛的婚房晚买几年，送徐舂融去上大学，徐舂融会不会过的轻松一点。
可惜现在也只能想想了。
徐舂融没注意到爷爷看他的神情，他把主要道路清洗干净就去洗漱做饭，
“爷爷稍微等一会儿，饭很快就好。”
早晨就是煮稀饭和鸡蛋。
小少爷不起，爷爷吃不多，他做的也简单。
“不着急。”爷爷说完，眼角的泪就落了下来。
对徐舂融，他们有愧。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把徐洛放在了首位，权衡利弊之下，在尽力忽略徐舂融的感受。
——
萧循一睁眼，入目就是满天的白，下雪了。
他可不想着凉然后被抓取扎针，自己乖乖套好厚棉裤和羽绒服才出的门。
徐舂融看见小少爷起来走过去，他先是拿手试探了一下小少爷身上衣服的厚度。
萧循感受到，问他：“我乖不乖？”
徐舂融摸了摸萧循的头，“宝贝一直都很乖。”
简单吃完早饭，萧循想在院子里堆个雪人，徐舂融给小少爷戴上手套。
然后还在一旁帮忙滚雪球。
萧循很认真的在雕刻雪人五官，徐舂融站在一旁，也没看出来小少爷雕刻的是什么。
萧循满意扔掉木枝，“哥哥看，这是谁？”
徐舂融看小少爷开心的神态，试探着问：“奶奶？”
小少爷怕是连姥姥的样子都不记得，雪人眼睛旁边处有几道划痕，也只能是奶奶了。
就是这雕刻的属实不太像。
这也是他了解小少爷的性格，才能猜出来。
“哥哥真聪明。”萧循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还拉着爷爷看，“这样奶奶就陪着我们了。”
爷爷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老伴儿。
不过他也没打击萧循，“你奶奶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雪化的差不多，爷爷说要出去一趟，徐舂融不放心要跟着一起，还被爷爷拦在了家里。
萧循提议道：“要不然我和爷爷一起出去？”
徐舂融觉得那样，他只会更担心，“不行。”
“那让保镖跟着去吧。”萧循总感觉爷爷想做一些什么事情，不想让他们这些亲密的人知道。
萧循怕爷爷不答应，还说：“放心，我不会去问保镖的。”
爷爷这才跟这保镖走了。
他不敢说去哪，是怕徐舂融不让他去。
“哥哥说爷爷着急出去是做什么？”
“公证遗嘱吧。”徐舂融隐隐能猜到一点。
其实公证不公证的在他看来无所谓，他宁愿一分不要，也不想和那群亲戚们扯皮。
徐舂融猜的的确没错。
爷爷回来后就把今天公证的材料展示给徐舂融看，他把大部分的钱财都给了徐舂融。
徐舂融只是叹了口气，“您知道的，我现在真的不需要。”
萧循坐在一旁不敢贸然开口。
爷爷只是往前推了推，让徐舂融一定要收下。
“这是我们欠你的。”
徐舂融一愣，过了好一阵才说：“没有。”
但无法否认，十八岁时候的他看着徐洛大把手里的钱在想，如果能分他那么一小摞去交学校的费用，那该有多好。
可惜他不是被受宠爱的徐洛，他注定拿不到钱。
失落过，失望过，也痛苦过。
尤其是在看着徐洛和妻子开开心心的去看婚房，而他只能自己灰头土脸的去工地打工和替死去的父亲讨说法。
“怎么可能没有？”爷爷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现在的确不需要，十八岁的时候真真切切需要。”
“这笔钱，终究是给的晚了。”
“对不起。”
爷爷说完红着眼眶回了自己屋里，徐舂融迟迟没有伸手去拿那些纸。
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现在摆在他面前，也早已无法心动。
听两人聊天和对徐舂融那些亲戚的观察，萧循差不多能猜到一些。
他伸手握住了徐舂融的手。
一片冰凉。
萧循拿两只手覆盖住徐舂融的大手，“哥哥真的很好啊。”
“哥哥用十二年的时间让爷爷把重心转到了哥哥身上，如果爷爷奶奶在当年和哥哥相处久一些，也一定会选择哥哥的。”
徐舂融闭住眼睛，长舒了一口气，淡淡道：“不会的。”
徐洛是爷爷奶奶的孩子，而他只是个无处可去、被迫留在爷爷奶奶家的人。
爷爷奶奶在当时依旧会选择徐洛，而不会选择他。
至于过年时期徐洛闹事，爷爷奶奶为什么选择他，是不得不选择他。
他也有私心和自己的想法，他一步步到现在，就是在让爷爷奶奶只能选择他。
他回答的“没有”两个字的确违心。
但人都要死了，他又有什么必要纠缠不放的呢？
与其质问爷爷当年的做法，还不如直接说没有，这样老人家心也能好受点。
他垂眼看小少爷，小少爷已经直起腰在过来探他的唇。
“哥哥是不是想抽烟？”
徐舂融选择直接亲吻小少爷的唇。
烟哪里有小少爷好。
徐舂融最后还是拿过了那些资料，他不拿，爷爷怕是惦记一辈子。
不过徐舂融明显不甚在意，两只手都在抱着小少爷，那些纸只用了指缝夹着。
进屋徐舂融更是随意把纸一放，就捧着小少爷的脸吻了上去。
萧循积极回应着徐舂融，他还主动脱了外套，就等着徐舂融上手了。
结果徐舂融把他抱到了床上，轻轻拍着他的背，显然是在哄他睡觉。
萧循：“......”
他都表现这么明显了，徐舂融怎么还在让他睡觉？
“哥哥，你确定你要忽视你小宝贝的诉求吗？”
“我们等一会儿好不好？”徐舂融感觉自己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他怕和小少爷贴贴又成了发泄。
这样可不行。
“为什么？哥哥是会算什么时候贴贴可以集天地之阳气吗？”
“不会算。”徐舂融不敢再犹豫，不然小少爷该生气了，“我们现在就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