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别院。
商量完事情的御林组已经离开了,忽见栾云平捂着心口从厢房里出来,额头上冷汗淋漓,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扶着石凳坐下,躺椅还在原来的位置,动也不曾动。
“哪个,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忽听一干净清爽的声音传过来,带着小心翼翼,栾云平恍惚了一下,猛的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清瘦的少年对着他笑的见牙不见眼,笑的干净纯粹。
栾云平:(瞪大眼睛)小……
那少年有些羞怯,搓了搓衣角,总队长和他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传说中总队长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是有些本事的,他不太敢直视,
于子淇:总队长大人,我叫……于子淇。
栾云平捂着心口踉跄些走到了门口,死死扣住门框。
栾云平:……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于子淇:(笑的干净)高大人让我来的,他去青年队找的我,说让子淇来看看您,总队长大人,您……哪里不舒服吗?
干净的少年认真的看着他,不参一丝杂质,满眼都是关心。
栾云平:我……没有不舒服,谢谢你。
少年觉得不敢直视总队长,栾云平又是为何呢?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少年见他无恙,也不打算多留,还是需要多磨些功课才好。
于子淇:既然您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栾云平:等等。
栾云平却叫住了他,生平第一次,语气里带了些无措。
栾云平:你能……陪叔一会儿吗?就一会儿。
于子淇没想到他能这么说,中年大叔一个可怜的眼神足以让他卸下一切防备,更何况还是平时高高在上的总队长。
于子淇:(单纯)当然可以啊,那子淇扶您进去吧。
院子里,栾云平坐在了石凳上,却阻止了于子淇坐。
他指了指躺椅。
栾云平:石凳寒凉,你还小,坐躺椅上吧。
于子淇:这……不合适吧,您坐着我怎么能躺着。
栾云平:你身子虚,不宜久站,还是……
说到一半,他突然卡住了,就那么坐着,没了后话,于子淇不再言其它,乖乖坐下。
于子淇:(笑的干净)好,谢谢大人。
那躺椅与他的身量,却是刚刚好。
于子淇眼神默默的看着院子里的事物,院子里有莫名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亲切,自从上次与堂哥一别,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于子淇心里想着事情,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躺椅的把手,这个习惯看的栾云平一愣。
栾云平:子淇。
于子淇:(笑的干净)大人。
栾云平:今日得空,给我唱两句太平歌词吧。
于子淇:啊?
他没想到居然还有查作业,难念的紧张了,这就要站起来。
栾云平:没事,你就坐在哪里吧。
于子淇:(紧张)总队长大人,我……不太熟练,要不等我练熟了以后您在听……
栾云平平复了心口,端起那早已经凉透了的茶,一饮而尽。
栾云平:无事,我引着你。
说罢,便唱起了其中的一小段。
于子淇磕磕绊绊的也算是跟得上,越唱越脸红,丢人丢到家了,回去一定要恶补……
唱着唱着,栾云平的声音越来越小,于子淇也跟着小,结果没音了,回头一看,总队长大人已经趴在了冰冷的石桌上,躺椅上有一块毛毯,于子淇站起来就要黑栾云平披上,半空中,栾云平说话了,语气轻轻,生怕吓着他。
栾云平:子淇。
于子淇:大人
栾云平:(叹)叫我栾叔就好。
于子淇:……可是
不合规矩
栾云平:不熟悉的可以来别院找我,我教你。
他一字一句,认认真真。
栾云平:你会种花吗?院子里空了一片地,很冷清。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
栾云平:子淇
于子淇:……大人
栾云平没有说话,头埋在石桌上。
于子淇:……栾叔?
栾云平:嗯。
于子淇笑了,想不到总队长大人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轻轻给他披上毛毯,已是傍晚时分,他该走了,晚上还有演出。
走到门口,栾云平仍旧是那般语调。
栾云平:子淇。
于子淇:栾叔。
栾云平:你有喜欢的人吗?
于子淇愣了一下,很认真的想了想,过滤了他接触过每一个人,然后摇了摇头。
于子淇:没有。
栾云平:没有就好……你……早些回去吧。
于子淇:嗯!
于子淇走了,空落落的别院里,栾云平环顾四周,他站了起来,摸了摸尚有余温的躺椅,温热的一颗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滴落翻了扶手上。
“……对不起”
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只有他自己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