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之后,房遗爱就将今天两仪殿里的事详细跟她们说了一遍。
真要修建铁路,毫无疑问,长乐公主和晋阳公主都算是大股东,当然得对这事有知情权。
长乐公主和晋阳公主的小脸都红扑扑的,显然没少承受雨露的滋润。
听完两仪殿里议事的经过,长乐公主满面笑意的说道:“既然宰相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自己修!”
晋阳公主娇哼了一声:“听他们这话说的,真让人来气!我们自个修,而且一定要好好的修,到时候狠狠的打他们的脸,让他们追悔莫及!”
长乐公主和晋阳公主都极有魄力,昨天已经打定主意要修建铁路,就不会再迟疑反复。
长乐公主笑道:“兕子说的对,我们不但要修,还要又快又好的将铁路修建起来,让朝臣百姓都能真正认识到火车的好处。”
“我明天就回去,把产业都盘点一下,算一下账,看总共能拿出多少钱来,若是还不够,就看看把哪些产业卖掉。”
晋阳公主跟着点头:“我也把产业盘一盘,算算账,合计合计能拿出多少钱。”
房遗爱摆了摆手道:“算算账,合计合计能拿出多少钱倒也罢了,卖产业就不必了。”
“修铁路也是个长期的活计,也不是一下子就投入那么多钱,慢慢来吧。”
“修建铁路是个大型工程,涉及很多人,也涉及很多钱,还有可能跟地方上打交道,我虽然也会盯着进度,却也不可能把精力完全放在上面,还要你们俩多上心才是。”
她们姐妹俩一个是长孙皇后亲自教导长大的,一个是跟在太宗皇帝身边长的,她们不但是尊贵的公主,还是顶级的管理型人才。
毕竟,她们出生就意味着以后会有一大份产业需要打理。
“还用你叮嘱呀,这可是我们家的产业呢。”
房遗爱起身去沐浴,姐妹俩已经开始说起筹钱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房遗爱出门的时候还忍不住打哈欠。
晋阳公主和长乐公主还可以继续补觉,而他却只能拖着又困又累的身体去上朝。
天气渐渐转凉,尤其是清晨的秋风更是带着寒意萧瑟,倒是让房遗爱清醒了不少。
朝会上,山呼海啸的见礼声后,房遗爱只能强打精神。
若不是今天的朝会有他的事,他还可以眯着眼打个盹儿。
李治坐在龙椅上,环顾左右朝臣,朗声道:“高炉炼铁大获成功,科技院正在研制的火车也有了极大的进展。”
“因为修建铁路旷日持久,眼下,既然高炉炼铁已经获得成功,那么,修建铁路之事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昨日,朕便召集了宰相们商议了此事。”
一众朝臣们听了不由大吃一惊,高炉炼铁的成功让大家都兴奋不已,倒是没有想到修建铁路的事。
他们对火车和铁路都不陌生,当初房遗爱在讲学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提到火车和铁路,对火车和铁路大加赞誉,描述的前景十分美好。
他们对物理学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倒是也觉得火车和铁路听起来也不无道理。
用铁轨确实能减少摩擦力,能提升火车的速度和装载能力。
但是,到底能提升多少谁又能说的准呢?
铁轨真的能代替河流让火车像蒸汽船一样吗?
他们对此是将信将疑的,只有试过才知道,然而要想尝试却需要先修建一条铁路!
修建一条用铁铺成的道路,这是何等的奢靡?
哪怕是高炉炼铁的研究大获成功,一时之间也不能缓解大唐的缺铁的境况。
所以,怎么可能舍得用铁来修建铁路呢?
修建一条铁路,得花费多少巨资?
一众朝臣们听了心里全都萌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反对!必须反对!
当即就有御史出列。
“陛下,火车还未研制成功,火车到底能不能有蒸汽船的效用,还未可知。”
“高炉炼铁刚刚研制成功,还未大量产出铁,天下缺铁久矣,岂能修建铁路?这是劳民伤财之举,还请陛下三思!”
朝臣们接连不断的出列反对,语气或急或缓,意思却都大体相同。
无非就是天下缺铁,火车未必有用,修建铁路是劳民伤财。
要说什么时候能修建铁路,除非有一天,铁贱若砖石。
可是,这天下可不只是大唐缺铁,大唐之外的那些番邦更加缺铁。
李治见到朝臣一个接一个的出列反对,心里却波澜不惊。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他的意料,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无需费心费力的再跟群臣打擂台。
一个接一个的没完没了,李治也不想再听下去了,反正听来听去也没什么新意。
李治扬声道:“行了,就不必一个个出列翻来覆去的劝谏了,你们说的与昨天宰相们说的一般无二。”
“朕也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不就是担心朝廷花费了巨资,征集了大量的民壮,修建了数年,结果火车却不能用?”
“看来你们是对火车没有信心,不过,晋国公却对火车非常有信心。”
“既然朝臣都不愿意由朝廷来修建铁路,晋国公犹豫再三,特意请旨由他自己来修建铁路,众卿意下如何?”
除了已经知情的宰相们神态自若,其他朝臣听了全都大吃一惊。
修建一条铁路,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铁,不知道耗费多少人力财力,房遗爱竟然打算自己修建铁路?
房遗爱图什么?就为了争一口气吗?
这也太傻了吧?
一众朝臣们还没有回过神来,李治笑呵呵道:“晋国公,你为何犹豫再三才请旨?也与群臣说一说吧,说不定群臣听完之后会改变主意呢。”
房遗爱拱了拱手,环顾左右,笑道:“陛下说的没错,我也是犹豫再三,才向陛下请旨由我自己筹钱修建铁路。”
“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个人筹钱修建铁路,是占了朝廷的大便宜。”
“陛下对我恩重如山,我又岂能占朝廷的便宜呢?”